想來,諸尋桃一死,永靖侯府不至於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頓時,諸世仁的眼裏閃出精光。


    所有困擾著諸府的問題,似乎隻要諸尋桃一死,就都解決了。


    諸尋桃死後,她所解決的春耕功勞,怎麽都該是屬於諸府的,不該與永靖侯府有太多的關係。


    諸尋桃嫁到永靖侯府不過區區數月,但在諸府卻是生活了十六年。


    因此,諸尋桃所做的一切,都該是他們諸府的功勞,


    永靖侯府這是占了他們諸府的便宜,是時候,該還迴來了。


    “何姨娘,你說那樣被娘家厭棄、否定的人是怎麽還有臉活在世上的?”


    “她不該一死謝罪嗎?”


    聽到諸世仁越來越放肆的話,何姨娘先是捂住諸世仁的嘴巴,然後把諸世仁拉到一邊去。


    諸世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諸世仁,


    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耳屎塞了,所以才聽錯諸世仁的話。


    諸世仁竟然問諸尋桃有什麽資格活著,不應該早點死嗎?


    說出這話的諸世仁,確定還正常嗎?


    別是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腦子裏進水了。


    哪怕諸世傑以前再看不起諸尋桃,如今,他對諸尋桃的親情依舊沒有多少,


    但是他對諸尋桃的敬佩,那是隻多不少。


    想著諸尋桃為天下百姓做的事情,哪怕諸尋桃隻是一個女子,


    她也值得被所有人稱頌!


    諸世仁呢?


    連養活自己的本事都沒有,還敢嘴裏一直念叨著諸尋桃一無是處,該以死謝罪,諸世仁瘋了吧?


    想到此,諸世傑忍不住攻擊被拉到一邊去的諸世仁:


    “諸世仁,你敢不敢現在跑到大街上,把你剛才說的話,當著所有人的麵,再說一遍?”


    “不如,我與你打一個賭。”


    “隻要你敢在外麵重複你剛才說的話,那麽從此,我不再與你爭。”


    “等我長大成人,我願意帶著姨娘在外分府而居,絕不打擾、礙了你的眼。”


    “怎麽樣,敢嗎,要賭嗎?”


    “好端端”突然被諸世傑攻擊的諸世仁先是怔了一下,然後神情更癲狂了:


    “你這是在替諸尋桃那個賤女人打抱不平?”


    “怎麽的,你也跟外麵的人一樣,看到諸尋桃現在大出風頭,成了皇上麵前的大紅人,所以也想抱諸尋桃的大腿,拍她馬屁嗎?”


    “諸世傑,你枉讀聖賢書,把我等讀書人的傲骨都丟了!”


    “你在府中如何護著諸尋桃,諸尋桃知道嗎?”


    “需不需要我幫你去跟她說,然後讓她對你多多提攜。”


    “到時候,你與她就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你去啊!”


    被諸世仁如此嘲弄,諸世傑並沒有像諸世仁一樣生氣,反而還特別平靜:


    “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剛才的打賭,你應是不應?”


    “我……”


    話題又被諸世傑給扯了迴去,叫囂著的諸世仁氣焰一下子矮了不少。


    他敢嗎?


    他就是因為不敢,又不想被諸世傑笑話,所以反守為攻,好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再反嘲諸世傑。


    哪知道,諸世傑竟然一點上當的意思都沒有。


    出去站在大街上跟所有人說,諸尋桃不孝,不顧娘家,所以該死……


    這話一說出口,自己會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諸世仁用小腦想都能想得出來。


    看著臉上不服氣,既反駁不了自己的話,又不敢賭的諸世仁,


    諸世傑笑得更輕蔑了:“慫貨!”


    “諸世傑,我不否認,我以前跟諸世子妃的關係不好,從來沒敬過、親過這位二姐。”


    “我做得不好,做得不對,我都承認,我不配當她的弟弟,更沒臉沾她的光。”


    “我敢承認,諸世仁,你敢嗎?”


    麵對諸世傑的質問,諸世仁“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一個結果。


    因為他理不直,氣不壯啊。


    他剛才噴出來的糞,除了他自己認同之外,論理,他是一點腳都站不住。


    “諸世仁,我與你不是一個班的學生,所以我不知道你在學堂裏學的都是什麽。”


    “但我覺得,先生至少教過你禮義廉恥吧?”


    “做人,能這麽沒良心嗎?”


    “最近這段時日,多少災民奔向都城,影響都城的安穩?”


    “沒有諸世子妃,都城將亂成什麽樣子,會死多少人,你想不到嗎?”


    “雖然是災民給都城帶來了動亂,但災民也是大雍朝的百姓,是那一場雪災的受害者。”


    “他們流離失所,隻想求一條活路,能有個安身之所,他們錯了嗎?”


    “他們也沒有錯。”


    “既然大家都沒有錯,為什麽他們要吃這樣的苦,受這樣的難,連性命都不保?”


    “最後,是誰挺身而出,保住了這群無辜又可憐的災民?”


    “是諸世子妃!!!”


    諸世傑越說越生氣,整張還帶著稚色的臉漲得通紅,胸膛更是起伏得厲害。


    “諸世子妃為國為民做了那麽多的好事,並解救了天下無數百姓的性命。”


    “你一個還要靠父母養活的人,有何臉麵指責諸尋桃該死,不該活著?”


    “跟那樣的諸世子妃比起來,你不覺得羞愧,不該無地自容嗎?”


    “你知不知道,每當旁人因為我是諸世子妃的弟弟而對我讚賞有加,抱有期許的時候,我有多羞愧難當,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但今天我才發現,無恥之人竟能無恥到如此地步。”


    “諸世休,我羞於與你是兄弟,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諸世傑是真被諸世仁的話給氣到了,也惡心到了。


    曾經,他認為諸府很好,唯獨諸尋桃不好,諸尋桃是諸府唯一的恥辱。


    可今天,諸世傑覺得自己好像是才睜開眼睛,看清世界似的。


    這個諸府汙穢不堪,唯一的清明澄澈好在已經從這麽汙穢的諸府脫離出去,重新找到淨土。


    以前是他眼盲心瞎,看不清事實。


    當然,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在諸尋桃的麵前,沒有抬頭挺胸的資格。


    “姨娘,我們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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