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尋桃連自己的名聲都不在意,偏把永靖侯府的名聲放在自己的名聲之前,


    這叫蔣依靜感動極了:


    “桃桃,不可以再有下一次,我們永靖侯府不是窮講究的人家。”


    “名聲怎麽都不可能是排在最前的東西,人生在世,總要活得快活自在才是。”


    “被名聲所累,桃桃,你不是這麽看不開的人。”


    說諸尋桃看得開吧,以前她的名聲都被孫夫人和諸盈煙壞成那樣了,


    哪怕有機會,也不見諸尋桃對旁人多解釋一句。


    說諸尋桃看不開吧,她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卻怕連累了永靖侯府。


    對諸尋桃這個孩子,蔣依靜是又好氣又好笑:


    “桃桃,記住,你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在永靖侯府,人命,才是排在最前位的東西。


    “娘放心,我明白的。”


    “此次的事情,尚在可控範圍之內,處理幹淨,也是省了些麻煩。”


    諸尋桃笑笑迴答。


    名聲這東西吧,說重要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但能抓在手裏的,還是盡量別丟了。


    她一介孤兒,差點被人包養,她有對那個資助人翻臉嗎?


    為了孤兒院,她還不是好聲好氣地拒絕?


    要是她當場對那個資助人發脾氣,表現出自己的骨氣,


    事情一旦傳開了,她明明是幹淨的,都變得不幹淨了。


    偏孤兒院缺了資助人的錢,每個月的生活費變得越發緊張。


    這就是為了講尊嚴所造成的局麵。


    這做人啊,麵子要,錢要,隻有私底下的所謂的尊嚴,可以稍微放一放。


    正是如此,諸尋桃對著孫夫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隨便孫夫人罵,


    再把永靖侯府從這件事情上摘除幹淨,諸尋桃就可以問心無愧。


    否則,真等永靖侯府的人把錯怪到自己的頭上,


    那個時候,她才想辦法去挽迴,可就晚了。


    “嫂嫂,你不問問今天的糧價嗎?”


    蕭覓珞不希望諸尋桃一直糾纏著孫夫人的事情不放。


    實在是提到孫夫人的名字,聽一次,蕭覓珞自己都煩一次。


    換作是諸尋桃的話,該是聽到一次,就痛苦一次。


    所以,孫夫人這個名字還是從他們永靖侯府消失比較好。


    “不照常是一點五倍嗎?”


    再低的價,諸尋桃不準備繼續探下去。


    災情是事實,春耕難更是事實。


    不論是太子還是四皇子,那麽辛苦收來的糧,總要讓人家有點賺頭。


    隻要皇室的人不昧著良心賺銀子,逼得老百姓沒有活路可走,


    一點五倍這個糧價,她勉強可以接受。


    蕭覓珞“嘻嘻”笑:“嫂嫂,你可真厲害。”


    “除開知情人之外,哪怕整個都城的人想破了腦袋都不會猜到,如今天底下的糧價竟是由嫂嫂一個女子控製的。”


    同為女子,想到諸尋桃做的事情,蕭覓珞隻覺得熱血沸騰。


    她第一次知道,女人若是有本事,也可以幹大事,幹影響天下的大事!


    控糧價,聽上去,真酷。


    “想學?”


    看到蕭覓珞躍躍欲試的樣子,諸尋桃也不小氣,願意帶蕭覓各這個徒弟。


    蕭覓珞先是眼睛亮了亮,然後又退怯地搖了搖頭:


    “我不及嫂嫂厲害,沒嫂嫂那麽大的本事。”


    操控糧價,換作以前,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嫂嫂卻是做到了。


    “而且嫂嫂,我明白,若不是遇到雪災,你又連番向皇上貢獻玻璃和炕有功,使得皇上願意重用你。”


    “否則,不論是太子還是四皇子都不可能這般配合你控糧價……”


    便是嫂嫂能成功,也有這麽大的一個前提的。


    她總不能為了學嫂嫂的本事,就盼著降天災吧?


    這一點,她做不到。


    什麽玻璃、炕的,她更想不出來。


    所以,她怎麽可能成為第二個嫂嫂。


    天時地利人和,她一個不沾。


    拍拍蕭覓珞的腦袋,諸尋桃表示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等蕭覓珞自己親自上手,她才會發現,事情沒她想得那麽困難。


    “桃桃,說到糧價,看這天氣,春耕怕是真得不成了。”


    盛老夫人滿是憂愁。


    如今的糧價控製得再好,等諸尋桃、太子以及四皇子手裏的新糧都賣出去,


    沒有了。


    此之後的糧價,就不再是諸尋桃能控製得了的。


    想到糧商的手裏應該還有一批陳糧,到時候,百姓哪裏還買得起。


    “不錯,今年的新季糧接不上,這天下,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蔣依靜心裏的擔憂不比盛老夫人的少。


    “哎……”


    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男聲的歎氣聲。


    侯府的女人聞聲抬頭看去,很好,太子又來做客了。


    隨著諸尋桃嫁到永靖侯府,太子也變得了侯府的常客。


    好在此時的皇上已經不反對太子與永靖侯府常走動了,因為皇上如今的重點放在了諸尋桃的身上。


    太子常去永靖侯府是為了與侯府眾人接觸嗎?


    太子那分明是替皇上跑腿,看看最近諸尋桃有沒有搞點什麽好東西出來。


    玻璃與琉璃帶來的極大財富讓皇帝嚐到了甜頭。


    哪怕所有人都在為春耕的事情發愁。


    看到國庫裏滿滿的銀子,皇帝心裏的底氣足啊。


    沒銀子才發愁。


    隻要有銀子,遇到什麽困難和麻煩,總能用銀子來解決的。


    當然了,如果能不花國庫裏的銀子就把問題解決了,那更好。


    想著諸尋桃連炕這種這麽貼近民生的東西都能弄出來,


    皇帝今天讓太子跑這一趟,就是為了問問諸尋桃,


    關於春耕方麵,諸尋桃有沒有什麽想法。


    太子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就聽到侯府的女人在為春耕發愁。


    被說到心坎兒裏去的太子忍不住歎息出聲,心裏直歎,百姓又要受苦了。


    “太子來了?”


    蔣依靜連忙請太子坐下,為太子倒茶。


    盛老夫人問了一句:“今天可要用完晚膳再迴去?”


    諸盈煙沒有嫁人,太子的太子妃也還沒人選。


    曾是一對的兩人,這輩子同一時間,都成了兩個老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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