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眼瞎,在諸盈煙和諸尋桃之間,做了錯誤的選擇。


    諸定興這話,不但紮了諸盈煙的心,還刺激到了孫夫人。


    孫夫人上前一步,把諸盈煙用力抱護在自己的懷裏:


    “諸尋桃有什麽好,你們一個個都隻選她,拋棄我和煙兒?”


    又是這樣!


    煙兒跟她一樣命苦,而諸尋桃則跟孫晴晴一模一樣,就會利用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把所有人的心都勾走。


    諸盈煙抓了抓孫夫人的手,不讓孫夫人扶自己,自己立定:


    “爹可知替諸尋桃守莊的人,都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你知道?”


    諸定興眸光一閃,看向諸盈煙。


    他才在諸尋桃的身上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現在諸盈煙也有不同尋常的表現,諸定興不會再像以前似的,


    覺得他的這些女兒除了聯姻,沒有旁的用處。


    他都已經有了一個諸尋桃,諸盈煙會不會是第二個特例?


    “是太子身邊一等一的侍衛。”


    “沒有諸尋桃,又無皇上或者太子的命令,沒人能進那莊子。”


    諸盈煙也曾經是那些人的半個主子,她喊不動他們,但這些人得太子重用,她都認得。


    “你確定?太子身邊的侍衛,我都不認得,你怎會認得,還知道他們身手是最好的?”


    所以,不單隻有諸尋桃有秘密,他的長女也知道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嗬,嗬嗬,這些女兒,個個了不得!


    諸盈煙沒正麵迴答:


    “事實就是如此,信不信,那是爹的事情。”


    “行,我這就派人去驗證你說的話。”


    “真得便罷了,若被我知道,你說的是假話……”


    “女兒旦憑爹處置。”


    諸盈煙毫不懼怕地迴答。


    事情正如諸盈煙說得那樣,諸定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確定,看守諸尋桃小莊子的侍衛都是太子身邊的精衛。


    越是如此,諸定興越是不敢再小看諸盈煙。


    確定情況後,諸定興把諸盈煙喊到書房:


    “煙兒,你對諸尋桃的小莊子的情況,為何知道得這麽清楚?”


    早就打好草稿的諸盈煙流利地迴答:


    “爹,你不會真得以為女兒隻想要一麵等身鏡吧?”


    “諸尋桃的鋪子生意那般好,而我們諸家卻無豐厚的家底。”


    “我有娘的嫁妝,不怕什麽,但爹你還有兩個兒子。”


    “再說了,爹在朝為官,要是手裏有足夠多的銀子,很多難辦的事情,都會變得容易。”


    “反之,容易的事情,要是沒點銀子做打點,也會變得困難。”


    “諸尋桃是爹的女兒,從諸府出嫁。諸府的事,怎能與她無關。”


    “為了諸府的前途,諸尋桃既有能力,憑什麽完全不顧諸府,隻顧自己發財?”


    諸定興聽懂了,諸盈煙這是要替諸府把諸尋桃手裏銀鏡的生意“接”過來。


    至少這生意不再會是諸尋桃獨家,諸府要跟諸尋桃分享資源。


    可以說,諸盈煙的這番話,完全合乎諸定興的心理。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又是諸尋桃的親爹。


    他不搶什麽,大家合作,一起發展,一起發財,共同富裕,不好嗎?


    偏偏諸尋桃是個獨的,自私自利,心裏完全沒有諸府的存在。


    諸尋桃的拒絕讓諸定興大為惱火,諸盈煙剛才的一番話倒是讓諸定興心裏舒服了不少。


    所以不是他這個當爹的有問題,是諸尋桃不學好。


    看看諸盈煙,這才是女兒家該有的樣子。


    “女兒無用,想得再好,卻還是幫不上爹的忙。”


    看出諸定興的態度有所軟化,不似剛剛指責她不如諸尋桃那般疾言厲色,


    諸盈煙心裏一點都歡喜不起來。


    在這個府裏,就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待她的!


    既然大家都虛假得很,那麽也別怪她收起自己的真心。


    這一點,諸尋桃做得比她好。


    諸尋桃早看穿了諸府裏住著的都是什麽牛鬼蛇神,她才沒一個在意的。


    以後,她就好好學著諸尋桃的做派,多護好自己。


    “無妨。”


    諸定興滿意諸盈煙有這份心,


    “失敗了沒關係,我們可以再接再厲,失敗乃是成功之母。”


    “有誌者,事盡成,隻要我們不放棄,事情並非無轉圜的餘地。”


    諸盈煙壓製諸尋桃多年,諸定興指望諸盈煙多動動腦筋,製服諸尋桃,完成她的承諾,壯大諸府。


    諸盈煙壓下嘴角的嘲諷,淡淡地說道:


    “女兒倒是有心想助爹一臂之力,奈何女兒手上無錢又無人……”


    想馬兒走,又不想給馬兒吃草。


    黑心肝!


    諸定興才想答話,一個眼花竟然在諸盈煙的身上看到了諸尋桃的影子。


    諸定興連忙喝口茶,定定驚。


    一定是他被諸尋桃那個逆女氣壞了,今天都產生幻覺了。


    對比諸盈煙跟諸尋桃的態度,諸定興問諸盈煙:


    “你想要什麽?”


    “銀子。”


    諸盈煙哪裏會對諸定興客氣。


    她爹這是想利用她從諸尋桃的手裏搶東西,至於她會落得什麽下場,她爹根本就不管。


    所以,她問她爹的銀子,理所應當。


    “銀子倒是可以給你,但你要多少,拿了銀子之後,又準備幹什麽?”


    諸定興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他信諸盈煙,但並不信諸盈煙的能力。


    “玻璃這種東西,不是說有了銀子,隨便找什麽人都可以弄得出來的。”


    “要是此物如此容易得,諸尋桃便沒什麽可得意的。”


    衛首輔昨天對他說,早就有人試過了,可惜都失敗了。


    他相信,自從在皇上的禦書房裏見過玻璃窗之後,動心思的人當天就找人試驗起玻璃的製造方式。


    算算時間,那些人早琢磨了十幾天了。


    要不是投入太大,還什麽結果都沒有,衛首輔未必會通過趙尚書想起他。


    諸定興知道,他能入衛首輔的眼,借的就是這份光。


    衛首輔都失敗了,諸定興怎麽可能給諸盈煙銀子,讓諸盈煙做一樣的事情。


    被諸定興說得這麽死,諸盈煙不滿歸不滿,她不想跟銀子過不去:


    “爹隻管放心,女兒有幾斤幾兩重,自是清楚的。”


    “這筆銀子,女兒有旁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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