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身穿墨色錦袍,金絲銀線在上麵勾勒出一條栩栩如生的四爪金蟒。


    頭戴墨玉望舒冠,冠體刻有蟠璃雲水紋,兩條青龍繞月左右,合成望舒之態,在黃昏的夕陽下熠熠生輝。


    腳上穿著夙予繁送的那雙黑白配色運動鞋,與他身上的搭配既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


    眾人的目光很快又移向夙予繁。


    今日的夙予繁有一種說不上的風情。


    她身著黑色長袖改良款旗袍,上身是珍珠盤扣,所有的正麵走線處也做了珍珠邊。


    如果仔細觀看,還會發現衣服布料上,密密麻麻地閃著淡淡地銀光。


    下擺做成了修身a字裙擺,旗袍開縫處自上到下,順著裙擺鑲嵌了奶白色蕾絲紗。


    隨風漂浮,若隱若現。


    不仔細看,倒是也看不出來夙予繁裸露在空氣裏的大長腿。


    由於五月的晚上還是有些微涼,便又在上身加了白色兔毛披肩。


    頭發在腦後隨意盤起,再用兩根墨色木簪插入,清麗婉約,一股書卷氣息也仿佛撲麵而來。


    一整套首飾(耳飾、項鏈、手鏈和戒指)均是珍珠和帝王綠翡翠製成。


    腳上穿著黑色絲絨尖頭高跟鞋,鞋麵上用金絲銀線,繡著水晶鑽石堆積而成的立體圖案。


    鞋跟足有七厘米高,走路的時候一嗒一嗒,像是樂師在敲擊曲子。


    和杭辭意並排,頭頂已經越過了他的肩膀。


    就這樣的身高,已經足以秒殺在場所有女子,甚至一半的男子都不如她。


    明明是一身簡單的打扮,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婉約華貴,高不可攀。


    也許是身高原因,還能看出夙予繁身上帶著些許英氣。


    連和她不對付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熠王殿下和她配一臉。


    “啊啊啊~熠王妃好美啊,和熠王殿下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熠王妃的首飾可真好看啊~”


    “那是......帝王綠翡翠!!!”


    “還有極品珍珠!”


    “熠王妃鞋子上麵是什麽寶石?好耀眼~”


    “熠王殿下也太寵了吧,給王妃搜羅了這麽多好東西。”


    “也不知道王妃身上的東西可有地方賣?即便自己用不了,收藏也是很不錯的。”


    但是一鍋好粥裏,總有那麽幾顆老鼠屎。


    “這?一介女子穿的這是什麽?傷風敗俗,不堪入目。”


    “切,我還當是什麽,不過是一個狐媚子罷了。”


    “穿著搔首弄姿,也難怪皇上和熠王會被迷惑。”


    這時候人群裏也有幾個聰明人。


    “聽說熠王妃是他國之人,這服飾恐怕是他們國家那邊的吧。”


    “你說的有道理,就說這鞋子,看著是好看,但是奇怪得很。”


    “誰說不是呢,隻有一個棍子頂著鞋底,腳不疼嗎?”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夙予繁已經入座。


    她將披肩放了下來,s型曲線的身材就這麽展露無遺。


    “騷貨,竟然穿成這樣勾引人。”


    “賤人,本小姐當日受的屈辱,今日便要讓你還迴來。”


    兩道惡狠狠地視線,直直地射向夙予繁的身上。


    夙予繁端著酒杯,朝那兩個方向挑釁一笑。


    在場的女子都目光躲閃,臉紅不已。


    那些酸儒也掩袖遮麵,不忍直視。


    唯有一些世家公子明目張膽地看著,不少人還流了鼻血。


    四皇子從夙予繁進門開始,眼神就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那癡迷的眼神,讓身旁的林側妃對夙予繁心生嫉恨。


    杭辭意冰冷的眼神掃了一圈,成功嚇退了這些人的目光。


    “六皇子同本王談尊卑?可是忘了本王是你的皇叔?是你的長輩?”


    六皇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當場就開始輸出。


    連他的外祖父——禦史中丞薑良,使眼色使得已經抽搐了,都沒拉迴來。


    “是皇叔又如何?如今我父皇才是帝王,君為臣綱。哪有讓君王等臣子的道理?”


    “便是等皇叔也就罷了,皇叔為我國征戰沙場,勞苦功高,可是那個女人算什麽東西。”


    其實六皇子能說這樣的話,確實是因為年紀太小了。


    當年,杭辭意處理暴亂時,六皇子才剛出生。


    一個嬰兒,他能知道什麽,所知道的無非是從他人耳中聽到的。


    而他五歲時,杭辭意又去了邊關五年。


    所以六皇子從未經曆過被杭辭意支配的恐懼。


    六皇子話音未落,便被杭辭意一揮袖,打到了高台的台階上。


    鮮血從六皇子的口中噴出。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甚至還有婦人和女子受到驚嚇,尖叫了出來。


    他們哪裏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


    包括夙予繁也有些震驚。


    這可是皇上的親兒子啊~


    你當著皇帝的麵,說打就打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被你當著親爹的麵,二話不說打到吐血!


    你確定這不是在挑戰皇上的威嚴?


    禦史中丞見外孫被打吐血,女兒也暈了過去,心痛不已。


    (禦史中丞:禦史台領導,正四品。禦史急急急囧從四品,正五品都有。)


    不管皇上對此事的態度如何,他都必須降下熠王的怒火。


    不說當年的事情,就說今日熠王敢當著皇上的麵這麽囂張,就不是他能惹的人。


    他帶著家眷,跪到中央磕頭求情。


    “熠王殿下息怒,六皇子年幼,不知者無罪。臣願將半數家產奉上,望殿下手下留情。”


    六皇子可是他們家最大的依仗,可不能出任何事情。


    杭辭意隻是瞥了禦史中丞一眼,繼續道:


    “既然容嬪不會管教,那本王親自出手,免得日後六皇子禍從口出。”


    流金從一旁給杭辭意遞上了幹淨的帕子。


    杭辭意一邊擦拭修長的手指,一邊道:“今日天色已晚,謝禮明日奉上便可。”


    編排他可以,編排他的王妃,那就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剛好阿繁喜歡這些。


    “多謝熠王殿下。”


    禦史中丞明白,熠王這是接受了。


    一瞬間,大殿裏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你手都沒碰到人,你擦什麽?


    你還擦三遍?你到底在擦什麽?


    六皇子都半死不活了,還要給你送謝禮?


    你清高,你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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