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陳漠與青書在樹下打坐,此時陳漠吐納依然如舊,沒敢調動靈氣,而是佯裝唿吸,就怕青書有所察覺。一炷香後,陳漠收功睜眼,看青書還在修煉,未做打擾,迴房拎起包裹,輕聲出門。


    陳漠將包裹與赤陽劍等物藏在一起。大步向正街來福飯莊走去,來到飯莊正門前,此時清晨街上往來行人寥寥無幾,飯莊對麵有一賣麵餅的小販正在忙碌,陳漠上前買了四個燒餅,轉身去了飯莊後門,見來福在後門正將一桶水倒進大木盆,洗著碗筷。此時冬日,來福雙手凍得通紅。


    陳漠見狀上前喊道,“來福你在刷碗?我來幫你。剛買了兩張餅,你快趁熱吃一個。”陳漠將燒餅放下,直接刷起碗來。


    來福抬頭見是陳漠,也沒客氣,伸手甩幹水漬拿起燒餅,邊吃邊說道“哎呀正餓著呢,這幾月不見,你長胖了不少,哈哈。”


    “可不是,鏢局人不多,沒有你這般辛苦,倒是長胖了幾斤。怎麽一大早就刷這麽多碗筷?”陳漠答完,又疑惑問道。


    “別提了,昨晚來了十五個外地人,把樓上客房都擠滿了,半夜裏吵著住店吃飯,忙活到半夜,這不今早才顧得上刷碗。”來福抱怨著說道。


    “這些都什麽人啊?平日裏也沒見這麽多人馬來咱鎮上?”陳漠刷著碗繼續問道。


    來福驚慌的看下左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上說道“小聲點。我昨晚聽他們有人說了幾句瀧石洲城,幾百裏路,往返要一兩個月什麽的。我還看見何掌櫃從客房出來嚇的不輕,聽何掌櫃說是打聽前幾月來咱鎮上小偷的事情,刀都架脖子上了,甚是兇狠。再說了,何掌櫃哪能知道些什麽,都是鄰居傳來傳去的。”


    陳漠不再追問,說“管他們幹啥,又不關我們事兒”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幹活的,與我們有何相幹。”喜子嘟嘟囔囔的吃著燒餅說道。


    陳漠幫喜子刷好碗筷,說要迴鏢局給王叔送燒餅,便告辭離去。


    陳漠一邊吃著燒餅,一邊走到正街後一處裁縫店。有一老嫗在縫製衣服。陳漠上前說,“奶奶能做衣服嗎?”


    “能,你要自己穿?還是給別人做?我要量尺寸的,想要什麽料子的?這料子不同價錢也不一樣......”老嫗絮絮叨叨說了半天。


    陳漠有些著急,耐著性子說“停下停下,我聽清楚了奶奶,我哥哥要穿,布料選黑色的,他與我身材相仿,量我的尺寸就好。不要長褂,要幹活穿的長褲,上身衣服要合身一些就好”。


    陳漠掏出一兩銀子說,我娘說了,哥哥今天下午就要走了,在他走之前做好,行嗎?


    “哎呀小娃娃,這時間可有些緊”又看見眼前的銀子說,“我把我閨女叫來一起做,下午肯定給你做好。”老嫗滿臉皺紋樂嗬嗬的收下銀子。


    “好,那我就下午來取”,陳漠趕緊讓老嫗量了尺寸。


    走迴正街,在來福飯莊斜對麵的書齋停下,這書齋不大,隻有兩層樓,下麵是教鎮裏娃娃讀書的課堂,樓上是一些先生自己抄的書,可以按時辰算錢看書,也可以售賣。


    陳漠走進書齋,看見一名頭發花白,頜下一縷垂於胸前的老先生,正在看著手裏書籍,陳漠上前鞠躬施禮說道,“先生,我想看書可否在此看一天啊?”


    老者抬頭看去,見這娃娃長得周正,有股子書童氣,說道“你是誰家娃娃,怎麽很少見啊。”


    “我是王家村人,隨父母來看親戚,早上無事看見此處有書齋,想來看些書籍”陳漠答道。


    “進來吧,上二樓,裏麵書籍隨意看,一上午三文錢,看一天五文錢。”老者說完不再抬頭。


    陳漠在老者麵前放了五文錢,轉身上樓,隨手挑了兩本書,在二樓窗邊不顯眼處坐下,微微用手將窗戶露出小縫,眼睛不時看著斜對麵的來福飯莊。


    另一邊,來福飯莊內,所有夥計忙前忙後,給昨夜來的一眾“貴客”打水洗漱,端菜送飯。


    天字客房中,劉管家洗漱完畢坐在桌前,蔣平站在劉管家身側。何掌櫃將端來的精致飯食放在桌上,站立桌後不敢抬頭,雙手在袖袍內瑟瑟發抖。


    “何掌櫃,想必你對鎮裏人家很是熟悉吧。”劉管家吃著早飯,沉聲問道。


    “迴客官的話,小的對鎮上人家還算熟悉,不知客官還想知道些什麽?”何掌櫃怯懦的迴道。


    “這鎮上保甲家住何處?鎮裏都有多少能說會跑的孩童?”劉管家問道。


    “保甲家住鎮東頭,院內兩棵大柳樹甚是顯眼,一尋便知。鎮裏能說會跑三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孩童大概......十多個”,何掌櫃稍微尋思一下答道。


    “蔣平,一會你帶兩人,將鎮上保甲請來。再差五人陪著何掌櫃到鎮上各家把這些孩童都帶來。何掌櫃想必也很願意幫我這個忙,是不是啊?”劉管家陰惻惻的看著何掌櫃說道。


    “願意,願意,小的隨時聽候差遣。”何掌櫃連忙開口,生怕惹怒此人。昨晚鋼刀架脖上的冰冷感覺,讓他一夜未睡,現在想來還陣陣後怕。


    陳漠坐在窗前,看著樓下五六名身穿勁裝,背後寫著張府二字的人,將何掌櫃連推帶搡的擁到頭前帶路。昨晚那個身材矮小腰挎雙刀之人,帶著兩個隨從向鎮東頭走去。


    陳漠看著鎮東頭方向,兩個大柳樹光禿禿的掛著一點殘雪,推測著想到,這是去保甲家了?


    不多時,何掌櫃身邊的那些人,不斷敲響小鎮住戶大門,有幾人更是門都不敲上前踹開木門,一陣雞飛狗跳,夾雜著孩子哭喊聲。還有一些婦人在後麵追趕罵道,“何掌櫃,你這天殺的,帶走我家娃子作甚,都是鄉裏鄉親,你怎可這般不講道理。”


    何掌櫃哭喪著臉,大聲辯解,“弟妹呦,你可怨不得大哥,這都是住店的貴客讓幹的,不聽話我腦袋都要分家了,人家就是讓孩子去問問話,不會虧待孩子的,你可不要埋怨哥哥,我也被逼無奈啊。”


    一陣喧囂後,樓下先生也沒法繼續悠閑看書,看著外麵哭聲一片,悲憤道“光天化日,行事如此囂張,天理何在,律法何在?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陳漠看著十幾名孩子男女皆有,小虎竟然也在其內,滿眼憤恨的看著那些護院,有幾個孩子還未來得及穿衣,光著小腳,在冰天雪地裏被這些護院推搡,嗬罵著前行,有幾個要往迴跑的孩子,被他們抬腳踹了迴去。隊伍後麵跟著的家人要上前搶奪,被他們用刀槍逼退,陳漠看見舅舅也在人群中。有幾個護院手裏還拎著剛從居民家裏搶來的雞鴨。


    陳漠憤怒了,這些人一看便是平常欺負良善,為虎作倀的狗腿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他們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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