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


    男子坐起來,輕輕地依靠在樹幹上,麵容在斑駁的陽光中若隱若現,輪廓分明又深邃。


    “難道不是你們打擾了我睡覺嗎?”


    江歲安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沒能仔細打探一下四周,要是剛才那些話傳出去,恐怕就不是名聲被毀這麽簡單了。


    “你還沒迴答我的話呢,你覺得二皇子能當上太子?”


    這個問題江歲安根本沒辦法迴答,眼前這人光是看著穿著就知道非富即貴,說不定又是哪個自己不認識的貴人。


    大皇子早夭,如今二皇子占著個“長”字,朝中大臣大多都支持二皇子,皇帝子嗣不多,如今平安長大的隻有二皇子和四皇子。


    以後太子之位勢必會落在這兩個人手中,皇上最忌諱的就是拉幫結派,要是讓別人聽見定遠侯府的人公然支持二皇子,那就相當於在無形中已經跟二皇子綁定了。


    而父親一直是中立派,隻效忠於皇上。


    腦子飛速旋轉之後,江歲安灑脫的笑笑:“我一個小女子有什麽見解,這種大事父親也不會跟我說,我隻不過聽外麵那些人說的閑言碎語罷了,再說傅小姐不依不饒,我要是不恭維幾句,怎麽可能放過我。”


    江歲安先是說自己是個小女子,說出來的話當不得真,又說父親不會跟她說這些事,這就表示已經把定遠侯摘出去了,自己所知的渠道也隻是街上的流言蜚語。


    最後再把這一切歸結於迫不得已。


    完美的迴答。


    男子嘴角微勾:“你倒是牙尖嘴利。”


    “承讓承讓,實話實說而已。”


    “倒是你,明明躺在樹上,居然還偷聽兩個女子談話,一個大男子,羞不羞?”


    男子眉尖單挑:“從來沒有人敢在本世子麵前說這種話。”


    江歲安悄悄翻了個白眼:“那真榮幸,我就是第一個了。”


    江歲安說完,突然發現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帶著打探:“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你之前都是用這一套來討女孩子歡心的嗎?”


    江歲安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男子不再說話,倒是又躺了下去,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江歲安輕輕地唿出一口氣,對著春雨使了使眼色,兩個人悄悄的離開了。


    “這個人是誰啊?”


    江歲安的印象裏好像沒這麽個人,他自稱本世子,但是京城算的上世子的不說一百也有五十了,誰知道是哪家的紈絝世子。


    “奴婢也不知道。”


    實在是想不起來,江歲安索性不管了,在前院找到老夫人,乖巧的等在一邊。


    “怎麽不去前麵集市上逛逛?”


    江歲安明顯感覺到老夫人的態度軟化了很多,甚至要比之前還要好。


    她開始有點好奇無垢大師到底說了什麽。


    “集市上人太多了,孫女如今身份敏感,容易引起議論,我還是呆在祖母麵前安全一些。”


    老夫人的眸光越發柔軟:“好孩子。”


    ......


    皇宮裏,小太監弓著腰進來,在孫公公耳邊說了什麽,孫公公眉間染上一抹喜色。


    “皇上,宸王世子來了。”


    皇上當即放下手裏的冰酪,拿起帕子擦擦嘴:“還不快讓他進來,這冰酪再上一碗。”


    孫公公笑著應下:“奴才已經讓人去拿了,這幾日天氣炎熱,這一路走過來,世子怕是熱壞了。”


    “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孫公公姿態擺得更低了:“為皇上分憂是老奴分內之事。”


    誰不知道皇上最疼的不是二皇子,也不是四皇子,而是宸王世子,每次進宮都會給一堆賞賜。


    兩位皇子小時候被皇上抱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世子可是在皇上懷裏長大的,數不清多少尿在皇上身上,皇上還哈哈大笑說有本事。


    龍案上的玉璽,都被世子摔掉了一個角,皇上還問手疼不疼。


    就連名字中的“景”字是當時皇上親自取的,宸王對此很不滿,自己的兒子,皇上憑什麽取名。


    誰知道皇上直接下了一道聖旨,宸王就是想拒絕也沒辦法了。


    有人猜測這是因為宸王年輕時候不止一次救過皇上的命,皇上無以為報,隻能拚命對宸王世子好。


    畢竟宸王已經再沒有賞賜的空間了,再往上就是皇位了。


    甚至還在世子周歲的時候送了一塊免死金牌,整個景昭唯二的兩塊金牌都在辰王府了。


    當時宸王還怒氣衝衝的跑進宮裏來,跟皇上好一頓切磋,說送的這麽貴重,對比之下他送的禮物就上不得台麵了。


    反正宸王離開的時候,皇上一隻眼睛還青著,在大殿裏怒吼要砍了他。


    “微臣參見皇上。”


    正想著,蕭景奕就到了皇上麵前,少年長身玉立,三分慵懶,七分恣意。


    “明庭,快過來嚐嚐,這是禦膳房新做的冰酪。”


    宸王世子,蕭景奕,字明庭。


    蕭景奕隨意的看了一眼,歪在一旁的椅子上:“皇上找我來就是為了這點小事?”


    小事?


    孫公公不動聲色的看了蕭景奕一眼,擦擦虛汗,這位世子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給皇上麵子,這話頗有一種沒什麽大事我就走了的意味。


    “也不全是。”


    皇上放下了冰酪的勺子,視線落在他身上:“此次去柳州,可有收獲?”


    “程家父子,可堪大用。”


    皇上沉思片刻:“你說的這位程大人,朕記得性子耿直,倒是個清官,怎麽,程大人的兒子也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蕭景奕輕抿一口熱茶:“隻是比起朝中某些蛀蟲有能耐多了,至於具體的,等到明年春闈,你不就知道了?”


    “也對,不過朕怎麽聽說你受傷了,朕宣了太醫過來,等會讓他幫你瞧瞧。”


    不知道這句話怎麽刺激到了蕭景奕,他的臉色突然變沉,冷聲道:“不用了,已經大好了。”


    皇上倒是有心想問問發生了什麽,又怕這人甩臉子直接走人,宸王父子兩個一樣的臭脾氣。


    “太醫來都來了,幫你瞧瞧又如何,調養調養身子。”


    蕭景奕倒是沒再反對,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皇上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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