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帶著樓向月等人日夜兼程的趕路,大腿的內側都磨出了血痂,終於在穆王爺下葬時趕到了穆王府。


    “殿下?!”穆霄雲孝衣外麵罩著鎧甲,她剛剛打退了南蠻小股部隊的進攻,趕迴來和弟弟一起送父親下葬,剛進門就看了一身黑衣的拾年。她這一路為了加快速度都是啃幹糧睡野地,很少落腳客棧,連樓向月他們這些侍衛都有些吃不消,偏偏金尊玉貴的公主忍了下來。


    “穆將軍,我來了。”拾年衝她笑了笑,嘴角上火的傷口被牽動疼的她笑不出來了。


    穆霄雲讓人趕緊安排了住處,拾年簡單梳洗過後沒有耽誤就召來了所有人,她帶了皇帝的聖旨來。


    穆霄雲帶著弟弟跪在最前麵,大廳裏跪了雪白的一片。


    “穆王爺鎮守南境有功,為國捐軀,追封勇親王。穆世子慶雲尚年幼,經議,封穆氏長女霄雲為郡主,暫任南境大將軍,統領十萬穆家軍抗擊南蠻....”


    穆霄雲將旨意接到手中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皇帝居然將穆家軍交到了她的手上,直到抬頭時對上拾年的眼睛,才確認這不是做夢。


    “勇親王一生忠勇,為國戰死,本殿親自為他扶靈送葬!”拾年說著就要去抓抬棺的橫木,被穆霄雲一把攔住,她後麵還跟著小個頭的穆慶雲。


    “殿下不可,這不合規矩!”


    拾年將她推到一邊,跟那些抬棺的將士一樣蹲下身子,樓向月看她準備好了,大喊一聲:“起!”


    剛站起來的時候拾年的腳步還有些踉蹌,很快她就穩住了腳步,穆慶雲抱著穆邊鶴的牌位走在最前麵,小小的身軀挺的筆直。去往墓地的路上,百姓們夾道相送,能聽到努力壓抑的哭聲,黃白紙錢鋪滿了他們走過的路。


    等穆邊鶴下葬,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拾年在深夜潛進了穆霄雲的房間。


    她的房間真的不像個女孩的閨房,四處都是光禿禿的,拾年跟樓向月確認了幾遍才肯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誰?!”穆霄雲剛推開門就察覺到房間有別人,拾年也沒有故意隱藏,直接點燃了桌上的燈。


    “參見殿下。”穆霄雲看清她的臉就要跪下,被拾年抬手攔住。


    “這裏沒有外人,阿霄不必拘禮,我來找你是為了南蠻巫女的事。”


    穆霄雲看著拾年,囁嚅了好久才開口:“陛下的旨意已經帶到,阿年還是趕緊迴上京去,戰場兇險,我也無暇護你周全。至於巫女的事情,陛下已經派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們過來,我也貼了招賢帖出去…”


    拾年抬手止住她的話:“沒有我,你們對付不了那些巫女。”


    拾年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穆霄雲,當聽到她說要用自己的血入藥時,穆霄雲噌地從凳子站了起來:“不行!我不同意!”她抄起放在桌上的雁翎刀就要往外走。


    “你幹什麽去?”拾年揉了揉太陽穴上去攔人。


    “我現在就去砍了那些巫女。”


    “先不說你能不能殺光她們,就算殺了她們南蠻就不會繼續攻打我大燕了?那些女子也是被迫害的可憐人,該死的是那些拿她們當玩意兒當牲口的惡人!”拾年死死攥住穆霄雲的刀柄。


    穆霄雲被她的話觸動到,已經跨出門的腳生生頓住。


    “你好好聽我說完行不行?”拾年見她態度軟化拉著人就迴到了房間裏。


    兩人挑燈夜談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拾年才從穆霄雲的房間悄悄離開。


    勇親王下葬沒兩天,南蠻又在城外囂張叫陣,穆家軍全軍縞素,跟著穆霄雲出城迎敵,拾年就站在城牆上觀戰。


    南蠻的後方搭起了高台,一個相貌粗獷頂著狼頭帽的男人坐在高台上,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服飾奇特滿身花紋的中年女人。


    753:“宿主,那個男人就是南蠻大王平陟櫓,他身邊站的女人是蠱族聖女,也就是挑選培養蠱器的人,平陟櫓已經封了她做國師。”


    拾年遙望著高台上的兩人,眼中閃過冷意,尤其是看向那聖女時,遠在高台上的女人都感覺到了不善的目光。


    穆霄雲的戰甲下來穿著喪服,頭紮白巾,手舞長槍挑飛了一個又一個敵軍,鮮血染紅了她大片的衣服。


    平陟櫓手中盤著一條黑蛇,看見穆霄雲的身影,他眼角微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穆邊鶴的這個女兒倒是個悍將,若是能為本王所用...”


    身邊的國師立刻就領會了他的意思,俯首說道:“大王惜才,我這就派人去會會那位女將軍。”


    平陟櫓滿意的點點頭,手有意無意的拂過黑蛇的頭。


    國師走下高台朝台子下方一個包裹嚴實的女子招招手,女子就走到她身邊半跪下。


    “玉奴,將你的蠶心蠱下到那人身上。”國師伸出枯枝一樣的手指向穆霄雲的方向。


    被叫做玉奴的女子看到穆霄雲斬殺人的氣勢,身子有些瑟縮,但是她碰上國師冷厲的眼神立刻就不敢再後退,朝國師盈盈一拜就離開高台朝著戰場而去。


    玉奴是國師專門培養蠶心蠱的蠱器,蠶心蠱一旦被成功種到人身上,那個人就會被蠱蟲蠶食心智,最後變成受蠱器操縱的傀儡。她點了一隊南蠻士兵,用盾牌陣護送著她接近穆霄雲。


    “宿主,那個女人是蠱器!她衝著穆霄雲去的!”753升級成功後可自由監控的範圍又增大了不少,偷聽到國師與玉奴的對話它立刻就向拾年預警。


    拾年右手搭在樓向月拿著的長弓上,她的左手小臂有道新鮮的傷疤:“等等看。”她在給穆霄雲喝的茶水中滴了自己的血,現在隻盼著係統的金手指不要掉鏈子。


    穆霄雲正在馬上廝殺,一群舉著盾牌的南蠻兵突然朝她方向靠過來,眼看著自己的兵被盾牌裏伸出來的長矛捅穿了胸口,她翻身下馬提著槍殺了過去,副將在她身後想要攔都攔不住。


    “將軍!小心有詐!將軍!”


    玉奴一直躲在盾牌中央,透過盾牌上的方孔看到向她這個方向奔來的穆霄雲,玉奴用發簪紮破了自己的腕間,一個鼓囊囊的小包在她手臂皮膚下不停遊走,最後從傷口處跑出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蟲子。


    “上去圍住她!”玉奴朝著士兵喊道,圍聚的盾牌立刻散開,他們的步伐詭異又有規律,很快就將穆霄雲與外麵隔開,隻剩玉奴獨自在圈中麵對穆霄雲。


    “將軍!”副將立刻發現了玉奴的不一般,瘋了似得砍向那些盾牌,“快救將軍!”


    穆霄雲發覺自己被包圍,她知道重點就在玉奴身上,長槍一甩就直攻玉奴麵門,可是她的槍頭卻在距離玉奴咫尺距離時停住了。


    “將軍~”玉奴的臉被遮的隻剩一雙眼睛,此刻那雙眼睛已經從深褐色變成了赭紅色,穆霄雲隻與她對視了一眼就停止了所有動作呆滯的立在那裏,雙眼混沌沒有光彩。


    753忍不住尖叫:“靠,那女人還會攝魂術?!”


    拾年搖搖頭:“應該是她的眼睛,這雙眼睛有攝魂的功能,難怪聖女會選她來養蠶心蠱,專業對口。”


    玉奴將指尖趴著的紅色蟲子放到穆霄雲身上,蟲子立刻活泛起來,穆霄雲身上因為廝殺已經有了不少傷口,那蟲子徘徊在一處接近心口的傷口附近,玉奴輕輕催動它就爬了進去,而穆霄雲全程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反應。


    “怎麽辦?!那女人給將軍下邪術了!”離得最近的一個士兵看到這場景轉頭就朝副將大喊,穆家軍又陷入恐慌之中。


    玉奴看著蟲子完全進入了穆霄雲的身體,她眨巴了下眼睛,那對眼珠又變迴了深褐色,自己也是滿頭虛汗。


    “穆將軍,以後你將誓死效忠平陟櫓大王。”玉奴感應著蠶心蠱,開始向穆霄雲發送指令。


    穆霄雲的眼睛恢複了光亮,她冷冷的看著對麵大言不慚的女人,手中銀槍握的更緊了。


    玉奴見她沒有反應,又重複了一遍,突然她覺得渾身劇痛起來,穆霄雲也捂著胸口半跪了下去,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怎麽迴事?”國師也在台子上觀看著這一邊,看到兩人都表情痛苦的倒下,她立刻站了起來。


    “啊!”玉奴慘叫一聲直接暈倒了過去,而穆霄雲已經將死掉的蠱蟲嘔吐了出來。


    “成功了!”拾年緊張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樓向月得了她的示意,搭弓射箭,鋒利的箭矢直接命中圍著穆霄雲的南蠻兵。玉奴出事本就讓他們有些慌亂,樓向月這一箭直接打亂了他們的節奏,副將看準機會將這個缺口徹底撕開,穆霄雲重迴自己的馬上,還不忘將暈死過去的玉奴也帶走。


    國師眼見著玉奴被穆霄雲扛上了馬,她顧不得身邊還有臉色黢黑的平陟櫓就衝下了高台,高台下還站著幾個和玉奴一樣裝扮的人。


    \"你們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把玉奴搶迴來!催動那些人身上的蠱,快!\"她厲聲催促著,當初為了裏應外合攻破城門,她曾讓自己的蠱器們偷偷向穆家軍下蠱,隻為了破城時可以激活蠱蟲讓他們當內應。


    一個身形略矮小些的女子走了出來,聲音很輕:“國師,當初您讓我們下的都是食人五髒的蠱蟲,他們都跟穆邊鶴一樣,沒幾個活口了。”


    “廢物!”國師氣急,卻也知道女子說的是實話,隻能眼睜睜看著玉奴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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