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金鵬王朝的三位重臣,上官木,嚴立本,平獨鶴,都是武藝一等一的好手。


    這三人之中,平獨鶴劍法最高,看起來白白胖胖,最為笨重的嚴立本卻輕功最佳,而上官木,也就是現在的霍休,卻是三人之中公認的武功最高,內功最強的人。


    隻是,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若是現在要讓嚴立本說三人之中誰武功最低,他可以謙虛的指向自己,可若是讓他判斷出來誰的功夫最高,嚴立本卻無從分辨了。


    這些年來他不知道霍休有沒有勤練武藝,但獨孤一鶴武功的日益精湛是有目共睹的。


    在蘇夢利用陸小鳳奔波了數日後,這件事情已經成了金鵬王朝昔日的三位重臣之間的博弈。


    在沒有欺騙和隱瞞的前提下,嚴立本,平獨鶴他們這些年發展出來的力量並不遜色於霍休。


    因為對於原著的了解和一些提前布置的安排,蘇夢甚至已可以揣測出接下來的故事走向。


    這讓她有一種世事如棋的微妙的掌控感。


    這種掌控感又讓她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的感覺,仿佛昔日那個惶恐著死亡的女子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吧。”


    陸小鳳不忍再看那具上官飛燕的屍體,當先一步離開了木屋。


    臨走前,他扭過頭看向了坐在角落穿著五色彩衣的小女孩,歎了一口氣。


    這時蘇夢走上去,對著小女孩伸出了手。


    “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沒有貿然地伸出手牽住蘇夢,她雖然沒有看懂蘇夢在這件事情中的身份,但也知道自己姐姐的死跟麵前的女人脫不了幹係。


    “雪兒,你的姐姐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並且是作為惡角的一方,她已經殺害了一些無辜的人,包括你的表姐上官丹鳳,你要替你的姐姐報仇嗎?”


    上官雪兒那雙大大的亮亮的眼睛,泛起了思索的神色,這時候的她成熟的不像一個孩子。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如果是姐姐做錯了事,那麽我不能幫她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


    有些人明知自己的親人是錯的,但是在感情的傾向下,依舊會選擇報仇,因此仇恨不止,代代相傳。


    一個孩子做出這個決定,已勝過了多少大人!


    哪怕這句話有可能是個謊言,但蘇夢依然為眼前這個孩子說出的這番話而感動。


    她依然伸著手:“先隨我離開這裏吧。”


    上官雪兒猶疑著:“可姐姐的屍身……”


    閻鐵珊在旁邊冷眼瞧著這一幕,此時哼了一聲:“畢竟是上官家的人,我不會讓她暴屍荒野的。”


    得到了這句承諾,雪兒終於鬆了口氣,伸出小小的手,搭在了蘇夢的手心。


    一行人離了木屋,在走出木屋的時候,蘇夢注意到了馬車前隻有一個人,一個黑黑瘦瘦,又矮又小,蓄著大胡子的中年漢子。


    柳餘恨見她望過去,細心為她解釋道:“這人也是上官飛燕網羅來的幫手,‘千裏獨行’獨孤方,不過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人了。”


    蘇夢當然猜出來了這個人的身份。


    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卻是另一件事。


    “蕭秋雨呢?”


    她還記得那個對她有著些許善意的男人,他文秀,纖薄,仿佛冷雨中一片風吹不落的白幡。


    柳餘恨神情平常:“他死了。”


    遠處的獨孤方嘿然一笑,卻什麽也沒說。


    此時陸小鳳,閻鐵珊等人都已經提前離開了,上官雪兒跟在蘇夢的身邊,她抬起頭,看到蘇夢的神情。


    那是一種平靜,卻又有些悲傷的神情。


    平靜的悲傷就如同湖麵上泛起的漣漪,底下已經是石沉深潭般難以言表的情緒。


    上官雪兒不知道哪裏來的一種衝動,忽然很清脆的道:“蕭秋雨已經死了,是被柳餘恨殺死的。”


    柳餘恨的肩膀微微一震,卻並沒有說什麽辯解的話,他用那隻獨眼不辨情緒地看了上官雪兒一眼,上官雪兒微微瑟縮,躲在了蘇夢的身後。


    “為什麽要殺他?”


    上官雪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柳餘恨張了張口,卻沒有迴答。


    蘇夢知道,柳餘恨不會隱瞞自己,他之所以說不出口,隻是因為這其中的緣由非是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的話。


    蘇夢沒有再追問。


    她隻是悠悠地看了獨孤方一眼:“可惜,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卻還沒死。”


    但她這句話說完的時候,獨孤方的脖頸已經橫上了一柄長劍。


    在上官雪兒的驚唿聲中,獨孤方的頭顱霍然飛起,墜入了草叢之中。


    那張頭顱上掛著的神情是驚詫,是不解,獨孤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靠著背叛求活,為何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答案了。


    蘇夢看著柳餘恨收起了劍,轉過身道。


    “走吧。”


    山腳下,茂密的灌叢已被夷為平地,當先下來的陸小鳳撿起一根斷草,草葉斷口平整,依舊泛著濕潤的氣息。


    “是劍氣。”


    手指在斷口撫過,傳來些微的刺痛感。


    “獨孤一鶴和霍休在這裏交手了。”


    雖然獨孤一鶴和霍休的真名已經暴露,但是陸小鳳還是習慣性地稱唿他們現在的名字。


    看這裏野草四伏的模樣,這裏一定爆發了一場劍氣與內力的爭鬥。


    閻鐵珊的眉頭緊皺,他們早就預料到此處應該有機關,在山腳下等候的獨孤一鶴就是他們的底牌,可是此時兩人雙雙消失,讓閻鐵珊內心有些不安。


    如果這件事並不是上官木一個人的陰謀,而是上官木和平獨鶴兩個人的合謀,那麽此時此景便無異於放虎歸山了。


    “如果這件事是他們的合謀,這裏就不會是這副樣子了。”


    身後傳來了清越的女聲,來人戳破了閻鐵珊的疑慮。


    蘇夢及時趕到,環顧了一周,便判斷了情形:“昔日的嚴大總管應該明白,平獨鶴是一個多麽驕傲的人。”


    閻鐵珊道:“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人都是會變的。”


    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蘇夢:“我們知道的所有情報都是你一點一點遞給我們的,焉知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夢扯了扯唇,並未說話。


    柳餘恨護佑在她的身側,陸小鳳又是她的朋友,閻鐵珊就算對她不善,也隻能扯些口舌之利。


    眾人追尋著打鬥的痕跡一路向前,在行過七十裏後,在一處荒鎮上,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拿著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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