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端盆水來。”


    程誌剛眯了眯眼睛,一瘸一拐出去端盆水折返了迴來。


    周霞幹活麻利,沒一會把麵積不是多大的客廳收拾的十分整潔。


    全程程誌剛一言未發,就是靜靜看著周霞做家務。


    “現在看上去舒服多了。”


    程誌剛抿嘴:“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程誌剛深刻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周霞看看他,思索一番她說:“我昨天迴來的,今天上午去了冷家。”


    程誌剛眉頭緊皺,心中怒罵盯梢冷家的人無能,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派出的人並未盡職盡責。


    周霞若不登門,程誌剛還不知她迴來一事。


    “你想說什麽?”


    周霞笑了笑,她從兜裏掏出一包香煙,自顧自點燃一根煙。


    程誌剛麵露不悅之色,上前奪走她手中點燃的香煙掐滅。


    “女人家家,抽什麽煙?”


    周霞看看他,欲要再次點根煙,不想程誌剛把一包煙與火柴盒都給拿走了。


    “我不喜歡女人吸煙。”


    周霞深吸一口氣,全當沒聽見他這句話:“冷霜冷雪是不是在你這裏?”


    程誌剛在得知她去過冷家以後,就以猜到周霞來找自己的目的。


    “是又如何?”


    周霞沒想到他承認的如此坦誠,揪在一起的心不由放鬆了下來。


    “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程誌剛暗自挑眉:“憑什麽?”


    他撫養兩個孩子這麽多年,早已跟孩子產生了深厚的情感,周霞想把孩子要迴去很難。


    “憑我是她們母親。”


    程誌剛嘲諷地笑道:“你也配當她們母親?這些年來,你關心過她們的死活嗎?如果不是我,她們姐妹現在恐怕已經流落他鄉……”


    周霞聽著程誌剛的話,怒從心起。


    “我為什麽不管她們死活?那還不是因為你?”


    程誌剛僵住,麵對周霞的指責,他略顯心虛。


    “可你這麽多年沒迴來看過孩子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點周霞承認,因為她恨冷家人,所以她不想迴來。


    客廳突然安靜了下來,周霞抬手扶額:“你說吧,如何能把孩子還給我?”


    來之前與周勇商定的計劃被周霞拋之腦後,她隻想盡快把事情解決了,盡早帶四個孩子離開這個傷心地兒。


    程誌剛盯著她看了片刻,他說:“除非你嫁給我。”


    周霞內心有些抓狂,她注視程誌剛,語氣帶著困惑:“你到底看上了我什麽?以你的條件,隻要張張嘴,就會有無數黃花大閨女想嫁給你……”


    程誌剛沒有迴答她的話,反而說道:“我知道你大哥周勇有本事,但是你們若想私下把孩子搶走,就別怪我跟你翻臉無情……”


    他用提醒的方式,向周霞發出了警告,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周霞語塞,一顆心沉了下去。


    “我已經結婚了。”


    程誌剛淡然說道:“我不在乎。”


    當年他從冷家手中買來周霞時,她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程誌剛要是真在乎那些事情,他就不會與周霞有任何牽扯。


    周霞凝視著程誌剛,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程誌剛聳了聳肩膀:“那就沒個談了,你走吧!”


    周霞僵住,她若這樣走了,兩個孩子怎麽辦?


    “不想走?”


    周霞深深看了一眼程誌剛:“這件事情容我考慮考慮。”


    程誌剛微笑著說:“隨便你。”


    隻要有孩子在手,程誌剛不信周霞不乖乖就範。


    這也是他當初救下冷霜冷雪姐妹的緣由,隻是他沒想到,周霞這個狠心的女人,居然會消失這麽多年才露麵。


    周霞扭身就走,程誌剛望著她那曼妙的身姿笑了笑。


    不遠處周勇見周霞從程誌剛家出來了,他沒有立馬上前。


    等周霞騎著自行車拐個彎,他才騎著自行車追上去。


    “他沒欺負你吧?”


    周霞握著車把的手緊了緊:“大哥,他沒欺負我。”


    周勇瞧著周霞的麵色舒了口氣,問問事情進展到了哪一步。


    周霞如實陳述一遍事情經過,聽得周勇一把捏住了自行車手刹。


    “大哥,我心好亂,不知該怎麽辦。”


    周勇皺眉:“看來我猜的沒錯,他就是沒有放下你。”


    周霞歎口氣:“大哥,他對你的情況很了解,警告我不要試圖搶孩子……”


    周勇抿了抿嘴,思考一番:“既然如此,我去跟他談談。”


    周霞急忙說道:“大哥,你別去,這件事情我自己解決。”


    周勇微微一笑:“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不去見他一麵,倒顯得我畏懼了。”


    程誌剛都把事情點破了,周勇不露麵的確不妥。


    周霞張了張嘴,不知她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她咽了迴去。


    周勇看看時間:“你去前麵大樹下等我。”


    周霞應了一聲,周勇騎上自行車折返了迴去。


    周勇的出現程誌剛絲毫不感到意外,反而大大方方把他請進屋。


    “請坐。”


    周勇望著性格看似比較隨和的程誌剛,倒是沒有跟他客氣,迴身坐到了木製沙發上。


    程誌剛一瘸一拐欲要給他倒杯水,被周勇攔住。


    “程誌剛,我問你,你是喜歡我大妹妹周霞嗎?”


    程誌剛愣怔一下,他顯然沒想到,周勇會把話問的這麽直白。


    他沉思數秒:“我不喜歡她,當初就不會從冷家把她買過來。”


    這一點周勇想到了,畢竟他也是男人,稍稍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程誌剛的意圖。


    “所以在周霞走了以後,你就一直派人監視冷家?”


    程誌剛靜靜地坐下,沒有反駁周勇的話。


    周勇凝視著他,緩緩述說著:“周霞是個命運多舛之人,在家中未曾得到溫暖,嫁人後更是飽受磨難……”


    程誌剛注視著周勇,他沉聲道:“我了解過她的過去與遭遇,這才想將她從冷家解救出來,隻是我的做法有些不妥罷了……”


    短短幾句交談,周勇對程誌剛的評價,他是個性情中人。


    周勇目光淡淡瞅了一眼程誌剛:“聽說你在倒賣古董?”


    程誌剛低聲笑了笑:“聽你公安局朋友說的?”


    周勇沒有否認,程誌剛倒是坦誠:“算不上倒賣古董,我就是搗鼓一些小玩意兒換點零花錢。”


    兩人心照不宣,彼此深知對方的底細。


    如此一來,不管是周勇還是程誌剛,都不敢輕易妄動。


    “所以你想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程誌剛思索片刻:“不知道!”


    就目前而言,他日子過得十分逍遙自在,可他自己清楚,這條路走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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