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笙兒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小石頭呢?”


    帶著疑問,笙兒立馬從床上下來,“隻能出去找人問問了”,說著就打開門打算出去找小石頭,匆忙間,卻和一個男子撞在了一起。


    “哎呦!”笙兒這一撞,就撞到了鼻子,她立馬捂著鼻子抬頭看。


    “是你!”笙兒有些意外,紅了臉,退了兩步,發現這個男子竟是給自己送藥的那人。


    “你好些了嗎?”男子清朗的嗓音如風而至。


    “我沒事了,是你救的我們?你可看見了和我一起的孩子?”


    “他沒事,我已經找了大夫給他醫治。”男子淡淡迴道。


    “沒事就好。”笙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在哪?”


    “我帶你去。”男子語氣很是溫和。


    笙兒跟在他的後麵,來到了旁邊不遠的房間,看見小石頭睡的正香,真正放下心來,這才行禮謝過對方。


    “謝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客氣了,我姓楚,名清秋,叫我楚清秋好了。”


    “楚清秋,好名字,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咱們以前見過嗎?”


    “上次見過一迴,姑娘可是忘了?”


    “我說的不是上次,是以前咱們見過嗎?而且你上次為什麽會給我送藥?”


    “以前自是沒見過的,為什麽你覺得咱們見過呢?”


    “就是覺得你說話的聲音好耳熟。”


    “相似罷了,姑娘想多了。”


    “哦,那你上次為什麽給我送藥?”


    “呃,受人所托,是一個戴著麵具的人拿著藥讓我送給你的。”


    “帶著麵具的人,難道是他——”笙兒心中已有猜測,楚清秋卻在一邊鬆了口氣。


    “姑娘,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受那麽重的傷?”


    “一言難盡,公子的救命之恩笙兒來日必報,不過,眼下還需公子再幫我一個忙。”


    “祁笙姑娘不必客氣,請說。”


    “這孩子叫小石頭,是個孤兒,如今受傷了,無處可去,煩請公子允許他在你這裏養傷幾日,待他傷好即可。”笙兒望著小石頭,向楚清秋拜托道。


    “當然可以,他想住多久都行。”楚清秋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你,答應的如此痛快,不怕我們是壞人嗎?”笙兒對他的爽快反倒有些不安猶疑。


    “我看人一向很準,姑娘定是良善之人。如今遭難,我幫你一次也無可厚非。”


    “那就勞煩公子了。”笙兒再次看向小石頭 ,眼中閃現一抹心疼。“小石頭,你要快點好起來,這次是姐姐連累了你,對不起。不過,姐姐有事要先走了,不能陪著你了,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公子,我要走了,小石頭拜托你了,告辭!”笙兒眼看太陽高照,自己再不迴去,恐遭人懷疑,忙告別了楚清秋,向拈花閣趕迴去。


    “哎呀,笙兒,你這一大早去哪了,快來幫忙!”笙兒剛迴去,就被眼尖的柳姨看到,招唿著上前幫忙。


    “這就來!”笙兒虛握著拳頭,掩飾住手心處的擦傷。


    “笙兒可知道殺花宴?”柳姨一邊清洗著奇奇怪怪的麵具,一邊詢問著笙兒。


    殺花宴,笙兒這是第二次聽說,不由心生好奇,“從未聽過,是個節日嗎?”


    “算是吧!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屆時城內所有的花都將不分晝夜,盛放足足三日,滿城春色,漫天飛花,全城的人會在這三日盡情歌舞,祭祀花神,向花神祈願;收集花瓣,釀花酒,凝花露,蒸花糕……”


    “聽著好美啊,我都迫不及待想見見了!”笙兒接過柳姨洗好的麵具,用幹淨的軟布擦拭著。


    這麵具戴在臉上也隻遮住鼻梁以上,顏色各異,更別致的大概就是這麵具上方都鑲嵌著各種不同的花卉,有山茶花,薔薇花,黃金菊,雪蓮花等等。


    笙兒正仔細地端詳著這些奇異的麵具,柳姨話鋒一轉,“不過正應了那句韶華易逝,三日花期一過,北鄴城一夜凋敗,萬花凋零,那些花啊,葉啊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再也見不到一片花瓣,一片綠葉了,第二天,必有大雪臨城,北燁城的冬天也就到了。”


    “這麽快就到冬天了嗎?”笙兒更加好奇了。


    “丫頭,看來你是真的第一次來這裏啊!別急,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入冬必有一場紛揚大雪,我們叫這場雪為救贖,下雪日取雪水煮茶或煮酒,飲下,意味著除晦氣,餘年心安順遂。”


    “原來這裏還有這麽多說法,倒是新奇。”


    “你住的久了,自然知道。對了,笙兒,你這一大早去哪兒了?”


    “我,我去看小石頭了,他生病了,我照顧他來著。”笙兒想了個蹩腳的借口。


    “那孩子也怪可憐的,生了什麽病,可嚴重?”


    “大概染了風寒,有些發熱,不過現在好多了。”


    “那笙兒有時間再去看看那孩子,給他帶點吃的,柳姨走不開,我那還有做好的小孩子棉衣,你也帶給他,快入冬了,總在巷子裏窩著也不是個事兒。”


    “柳姨你真好!”笙兒聽著柳姨的話,心裏暖暖的。


    “對了,笙兒,一會兒公子吩咐人到城南搭祭祀花神舞的台子,你跟著去督工。”


    “啊?柳姨我不懂啊!”笙兒忙擺擺手。


    “不用你做什麽,這些人都是好手,你就坐那喝茶盯著就行。”


    “我,柳姨,不行啊,我怕做不好。”


    “笙兒,公子信任你,把任務交給你了,你這推三阻四,對得起公子的器重?”


    “我——”笙兒語塞,思考片刻便應了,“那我就去吧,我盡力做好。”


    城南,有一條很寬的街道,每年的祭神花神舞台子都搭在街道正中心,公子找的工人還是去年那批,倒是輕車熟路,果真沒讓笙兒操什麽心。


    之所以把台子搭建在這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花神樹就在城南。


    殺花宴上,人們載歌載舞,盡享美食美酒,過後,幾乎全城的人都會來花神樹這裏祈福,時間一到,萬花尤沐浴在聖光之中,片片花瓣從枝葉間飛離,霎時間滿城春色,花飛葉落。


    歌舞聲歇,晝如夜,滿城花葉,恍如星落。一場冬雪伴風蕭瑟,眨眼天明,確是寒風吹落簷上雪,一城老少皆白頭,救贖烹酒。


    具體情形笙兒知之不詳,此時她正坐在一家酒樓的臨窗位置,眼望著對麵工人搭建台子,耳朵卻聽著說書先生念出了上麵這段詞。


    當真是想想就令人期待。


    舞台高九尺,容得下十幾人歌舞,四周還要擺上花籃,淨水,花枝……


    三天時間搭台子足夠了,準備其他東西也要一天,還要刷漆,晾幹,真是可著七天時間來的。


    看來這七天就暫得是住在這邊了,可是三天後還得找時間迴去一趟,不然主人……


    想到這裏,笙兒不由得心都顫了一下,主人的喜怒無常,心狠手辣,讓笙兒著實打怵。


    心緒百轉,不覺間日頭西落,笙兒忽然胸口悶疼起來,手心,膝蓋的傷也火辣辣的灼痛起來,看來朝生暮死又發作了。


    該死!


    笙兒憤憤地攥緊拳頭。欺我辱我,日後定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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