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比往年來的更早,也比往年來的激烈。飛雪簌簌,如鵝毛翻飛,方圓百裏皆被籠蓋。


    後山的竹林,已是一片銀裝素裹。積雪厚重,壓的竹林裏滿是爆竹之聲。


    林間除了爆竹之聲外,還有衣袂破空聲,時不時的夾雜少年的低喝之音。


    來到近前,隻見那少年居然在林間踏空而行,身形瀟灑自然。隨著少年每一步踏出,落腳處都會有白氣升騰,正是這股白氣,支撐著少年的身體。


    一襲青衫的少年,正是沈默。這幾日已經將藍鋨甲的重量完全適應,今日李安然便帶其正式修煉踏空步。


    本來是想將踏空步,稍加改良,利用腳步的爆發力,踩踏空氣。從而做到在空中行走跳躍。


    沒想到,沈默剛一修煉,便從腳部的懸鍾、太溪、湧泉三穴處,修煉出了“白氣”,這種氣自在沈默腳部流轉,不與其它經脈竅穴相連。以懸鍾為始勾連太溪,最後在湧泉穴噴出,非常簡單的便煉成了踏空步。


    據李安然所言,這踏空步是最普通的身法類靈技,靈丸境之下都會進行修習。可是大都隻是學會就行,不會學得多深,隻因這門靈技的行功路線,頗為博雜,對於靈力的消耗又非常大,一般的學府都會將其作為,學生的入門靈技。


    靈丸境之後,靈師已有飛行的能力,這踏空步如同雞肋,並無多大作用,所以老師也隻是讓弟子們,學會便可,可就是簡單的學會也得二三年之功。偶有出彩者,也就如顧驍那般。


    誰能想過,隻是簡單的把行功路線說了說,沈默便另辟新徑,直接修成!李安然百思不解。


    他白發白須,再加上漫天白雪,打遠一瞧,到真有些仙風道骨。長久的佇立,白雪已經沒過小腿,李安然像是沒有感覺一般,從沈默在空中奔跑開始,已經一刻鍾了。


    “怪哉!看他的狀態,好像並不感覺疲累,就是修行靈力之人,如此長的時間,靈力也會運轉不暢。可他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奇了個怪,而他那三處竅穴冒出的白氣又是什麽?這感覺到是像極了傳說中的那個境界。”李安然喃喃道。


    似又想到了什麽,搖搖頭繼續自語道:“不會!不會!這怎麽可能,他才十二歲,況且他又不能修煉靈力。可這不走丹田,隻靠竅穴的能量,難道是先天………”


    李安然如遭雷擊,久久說不出話來。


    沈默今日可是人逢喜事,藍鋨甲已經脫下,本以為還得經過很多步驟,沒想到一次便成功了,精神亢奮,終於體會到高來高走的感覺。


    時而奔跑,時而急轉,一會兒躍上竹梢,踩下許多雪。一會兒壓下翠竹,借力繼續向高空衝擊,好不歡樂。


    許是感受到了沈默的快樂,李安然緩慢收迴思緒,“這孩子身上有大隱秘,我不能再教他了!”這是李安然最後的結論。


    “乖徒兒!你還沒瘋夠嗎?”


    沈默聞言,立即停止玩鬧,停止竅穴能量運轉,飄然而至。


    “老師!您看徒兒練的可行?”沈默興衝衝道。


    李安然不與其對視,轉而望向遠方:“馬馬虎虎!”


    沈默臉色微沉,仍不死心問道:“徒兒不用半日,練成了這踏空步,也就是馬馬虎虎嗎?”


    李安然見狀,於心不忍。也不能太打擊了少年,開口笑道:“玩笑話,我的徒弟豈是凡俗,那必是曠古絕今,響當當的人物!”


    沈默臉頰有些紅暈,不自覺的低下頭,斜暼了一眼李安然,不好意思道:“老師!……這話說的是不是太過了,我自己都不信!”


    李安然哈哈大笑,抬手撫摸著沈默的腦袋,良久,像是對沈默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的徒兒有多優秀,隻有我知道啊!”


    二人佇立此間,看白雪皚皚,感受著彼此,心中湧動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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