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他,是賀少爺?”


    何歡覺得頭暈,指甲嵌進楚畫的手腕,“賀總在……在叫我們?”


    “是叫你,去吧!”


    楚畫好不容易扒掉手腕上鐵爪,把手腕解救出來,轉身就走。


    何歡迎來了人生巔峰,被雲城第一帥的大佬親自點名,她在一秒之內完成表情和形體的調整。


    變身淑女進門。


    “那隻螃蟹也進來。”賀立川看都沒看何歡,眼角瞥向玻璃牆外。


    楚畫停下腳步,雙手插進工作服兜裏進來,挺著後背看一邊,挺驕傲的。


    這是自賀雲庭壽宴之後第一次見賀立川。


    “楚畫,還不跟賀總問好。”譚震生怕她這個樣子惹大佬不高興,再看何歡低眉順眼的態度好多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老板當舔狗,還要逼著你跟他一起舔。


    那舔吧。


    “賀總好。”楚畫舔的不鹹不淡。


    賀立川還是那副散漫的表情,目光掃過楚畫右手腕上的指甲印子,說不出什麽眼神。


    “你叫楚畫?”


    “嗯。”楚畫懶得看他演戲,把臉別到一邊。


    可把譚震急死了,瘋狂給她使眼色,楚畫假裝看不見。


    賀立川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譚震趕緊過去籠火點煙。


    他散漫地抽了一口,眯起眼睛打量楚畫,“譚總這兒的人都是屬公雞的?昂首挺胸就差打鳴。”


    譚震:“……”


    何歡趕緊低下頭,生怕說的是她。


    譚震也是老狐狸,看賀立川的眼睛一直在楚畫身上,鏡片後麵的三角眼掠過一絲精光。


    “楚畫,到賀總這邊來!”


    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隻要楚畫能讓這位爺高興,平了今天的事。


    叫她聲姑奶奶都行!


    “賀總有話就說,我不聾。”楚畫象征性往賀立川麵前動了幾厘米。


    那是看在譚震的麵子上。


    語氣挺冷,態度挺傲,譚震都快把眼睛眨瞎了,沒起半點作用。


    何歡偷偷扯了把楚畫的袖子,暗示她惹不起的人咱認慫就好。


    賀立川身體往後倚在沙發上,抬手抽煙,一邊眉毛輕挑,懶懶散散地問,“人俑是你修壞的?”


    “不是,賀……”


    何歡脫口而出替楚畫解釋,在這兒也就楚畫一個關係還算不錯的,怎麽也得護著點。


    “啊是,賀總,楚畫一時失誤,您息怒!”譚震一記刀眼殺的何歡立刻閉嘴。


    過去扯一把楚畫的後背,“快,跟賀總道歉!”


    “好。”楚畫畢恭畢敬地對著譚震點頭。轉頭看著賀立川,“賀總,腦子不好還是別要了。”


    “噯,楚畫,你什麽態度?”當麵罵財神爺,譚震差點被她氣的當場去世。


    “我該什麽態度?麻煩譚總示範一下。”楚畫手抄兜,始終不看賀立川。


    譚震覺得頭昏腦漲,額頭上像被人潑了盆水。


    一個個都是祖宗!


    賀立川抽著煙,伸手把煙灰撣進水晶煙缸,收迴去抽一口。動作閑適優雅,透出他骨子裏的貴氣。


    一種與生俱來,超乎一切的自信隨意。


    一縷淡青色的煙霧擋住他半眯著的眸子,讓人看不出情緒,卻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壓迫感。


    “不是你?”


    “你瞎嗎?”楚畫轉身就走。


    “當然不是楚畫!”她剛走出一步,劉岩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臉不情願的苗藝。


    “自己跟賀總說清楚,你可是簽了責任書的。”劉總側身,正氣凜然地盯著苗藝。


    苗藝擰著手,裝出一副溫柔可愛的表情,“賀總,您不記得我了,咱們見過的……”


    “我不記得的人多了,你算老幾?”賀立川吐口煙霧,連眼角都沒給苗藝。


    楚畫懶得在這兒聞各種味道,自顧自地離開貴賓室,迴到工作間。


    苗藝被懟成篩子,不敢再作聲。


    劉岩瞪她一眼,過去解釋,看他老人家出麵,譚震稍微鬆口氣。


    劉老跟和賀雲庭有些交情,譚震是知道的


    “賀總,東西是苗藝修的,出了岔子我也有責任,這樣吧,我保證重新修好!”


    賀立川坐直身體掐掉煙蒂,右手把玩左手的婚戒,嘴角扯了扯,“殺隻雞而已,派隻螃蟹就好,您老歇著。”


    劉岩是個老學究,搞專業那是行業天花板,人情世故,揣摩人心,他近乎白癡。


    可這是譚震的特長,“賀總寬宏大量,楚畫一定全力以赴,不讓您失望!”


    劉岩:“……”


    是這個意思?


    賀立川抬眼,漆黑深邃的眸子讓人琢磨不透,看的譚震發慌,“三天之後,讓那隻螃蟹過來交貨。”


    他起身,扣好解開的西裝紐扣,路過劉岩身邊時,揚揚眉毛,“您老收學生的眼光是越來越差。”


    “老師……”一旁的苗藝當然知道賀立川在陰陽誰。


    “閉嘴,滾出去!”劉岩氣的直搖頭。


    “誒,在滾!”苗藝悻悻出去。


    賀立川哂笑一聲,單手鬆下領帶,像迴鸞的君王。


    人走了也帶走了房間裏巨大的壓迫感。


    譚震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擦汗,“這尊大佛可算走了!”


    劉岩搖頭拂袖而去。


    躲在門口的苗藝偷摸迴來。


    “譚叔叔,您喝水!”苗藝自知闖了禍,想先發製人,“這事都怪楚畫,當時老師就說讓她負責,她犯懶,非要推給我。差點害你被賀總罵。”


    譚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燙的隻吐舌頭,“哎呦喂,姑奶奶……”


    連口水都倒不明白,不是礙於她爹的麵子,打死都不會給自己弄個媽迴來。


    “你你你……出去!我叫你小媽行吧!真是服了。”譚震捂著額頭靠在沙發上緩口氣。


    已經記不清是第多少次幫苗藝擦屁股。


    這姑奶奶闖禍的本事見長,這次直接惹上賀家那位活閻王。


    雲城提起賀少爺,誰敢吱聲?那位爺看著什麽都無所謂,真以為多好說話。哼,誰敢這麽想,那就是活到頭了。


    何歡跑迴工作間,給楚畫報告情況,“你猜老譚還活著沒有?”


    “這麽快?沒掙紮一下?”楚畫眼睛看著手裏的資料。


    何歡正要開口,苗藝踩著高跟鞋進來把手機往工作台上摔的啪啪響。


    “喏,癩蛤蟆打完哈欠,臭氣落你頭上了。”何歡湊到她耳朵邊嘀咕。


    楚畫往一邊躲了一下,端起水杯喝水,“說人話!”


    “賀總點名讓你重新修好,三天之後要。”


    楚畫把杯子一頓,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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