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人不好對付,但是孔暝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這件事從頭到尾,和家兄孔幽,還有整個孔家,都沒有幹係。


    如果你們覺得有,就該拿出證據來。”


    佟家當然是拿不出證據的,所以他們就撒潑耍賴。


    “還要什麽證據?!我們家女兒是跟著孔幽去的瑤台,難道她出了事,孔幽就半點不負責嗎?”


    “我們要見孔幽,他想裝病裝到什麽時候!”


    孔暝當然不會讓他們輕易見到孔幽。


    “兄長病了,要靜養。在他養好之前,我不會讓他見其他閑人。”


    “你說‘閑人’,誰是閑人?都到這種程度了,孔家家主,你還要護著他!”


    佟夫人咄咄逼人。


    “我聽聞最近有傳言,說你這孔家家主的位子,來得也怪異。要我說,你們孔家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


    孔暝的眉頭微微一挑。他的手指敲了敲扶手,像是給出了信號。


    旁邊的女家侍得令,立刻走到佟夫人身邊。


    啪!


    重重給了她一巴掌!


    佟夫人的臉被打到了一邊,頓時腫得老高。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她不敢置信地瞪著孔暝。


    “孔暝!你竟然打人!”


    家侍反手又是一巴掌。


    “不得對家主不敬。”


    孔暝端坐著,氣定神閑地望著佟夫人。


    “要說這扶上來的妾室就是上不了台麵,什麽話都敢說出口。佟老爺,自家人可要管教好啊。我也不是每次都有那個好心,出手幫人管教。”


    佟夫人那句口無遮攔的話剛出口,佟老爺其實就想捂住她的嘴。


    但是,沒想到孔暝的動作竟然這麽快,先一步給了佟夫人兩巴掌。


    孔暝像是受夠了佟家人的糾纏,起身要走。


    “聽了幾日的廢話,我也累了。佟老爺,在絞盡腦汁想要偷走孔家的鋪子前,先好好想想,你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跟孔家做生意吧。”


    “等等——”


    孔暝最後說了一番話,揮袖離開。佟老爺先是被對方的氣勢震住,又反應過來,孔家家主這不是在開玩笑。


    孔家的勢力甚廣,和孔家做生意的世家數不勝數。


    他們構成了一個盤根錯雜的“森林”,佟家也是做生意的,隻要做生意,就不可能不和這片“森林”打交道。


    本來想從孔家的身上撈走一些好處,沒想到,反而把孔家徹底得罪透了。


    看著哭哭啼啼的夫人,佟老爺咬牙歎氣,真是恨得不知該說什麽好。


    盛榮也在場,孔暝走了之後,他叫來兩個弟子。


    “送佟老爺和佟夫人迴去吧,今日受了不少驚嚇,是該歇歇了。”


    佟老爺也不想繼續在這裏丟人,連忙帶著夫人迴到鴉首山給他們準備的小院休息。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佟老爺的斥責聲和佟夫人的哭聲。


    孔暝離開議事堂後,也沒有去別的地方,依舊迴了竹幽居。


    孔幽正在和一隻白色的“雪團”玩。


    “這是何物。”


    這團白色的東西毛茸茸的,是活物,不會叫,還有點懶。


    要不是孔幽把它戳得不耐煩了,它挪動了一下圓滾滾的身子,孔暝甚至發現不了這竟然是個活的東西。


    “這是發糕的靈寵,叫龍須酥。”


    “……”


    孔暝沉默了一下。一方麵,他覺得龍須酥這個名字槽點很多,但一想到那叫“發糕”的少年,寵物叫龍須酥,似乎一點都不奇怪了。


    而且,看它那雪白的身子和圓鼓鼓的外形,龍須酥,名字和它還很相稱。


    龍須酥是天生的靈物,不間斷地釋放著精純的靈氣,對於修真者調養身心有很大的好處。


    這是發糕主動借給孔幽的。他聽說孔幽生病了,以為他是在瑤台經過幾輪比試之後,元氣大傷,所以把龍須酥送過來,給孔幽“補補”。


    孔幽雖然沒病沒災,但是有這麽個白乎乎的胖東西陪著,心情也很快好起來。


    孔幽身心愉悅,發糕也開心,唯一不開心的,就是龍須酥本酥。


    它本來就是喜歡安靜的性子,但是陪著孔幽這半天,是半點安靜不得。


    現在它把自己團起來,本來就圓的身子更圓了。


    孔幽暫時放過了它,問孔暝,今天上午如何。


    “佟夫人對爹娘出言不遜,我讓人打了她兩巴掌。”


    孔幽微微張大了嘴巴。


    “這佟夫人是不是沒長腦子?”


    “本來就是靠著相貌上位,除了哄佟老爺開心,什麽都不會,是個草包。”


    孔暝精準地點評。


    “這迴鬧開了,也沒什麽不好。佟家總想著用女兒的死威脅我們家,現在我反客為主,把他們家威脅了。”


    現任孔家家主輕描淡寫地說著。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雖然費了一番周折,但孔暝還是暫時把無理取鬧的佟家人壓了下來。


    “兄長可以安心去瑤台比試了,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


    要是佟家敢鬧事,我就讓他們家吃不了兜著走。”


    有了孔家作為底氣,孔幽笑著點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不過孔暝也提醒了孔幽。


    “兄長,雖然孔家這邊不會讓佟家占到任何便宜,但是,鴉首山可未必。


    佟家不會善罷甘休,必然要讓鴉首山賠償。那盛榮的態度曖昧模糊,我擔心他還是會把兄長拽過來頂事。”


    “我知道,正好閣試要開始了,我也不耽擱,明日就啟程。”


    孔幽說走就走,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在走之前,他問了問剩下三人要不要跟他一起。


    蕭則沒什麽意見,曲宵巴不得趕緊走,這段日子佟家鬧得他也受不了了。


    因為他是佟箏語的親師兄,所以他也沒能跑掉。


    至於許祿延,他的身體還不能自如行走。


    孔幽的意思是帶著他走,但是他不要上場。


    “祿延,閣試是很危險的。如果中間出現什麽意外,你的身體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甚至對你今後的修煉都有影響。”


    孔幽是真心為了許祿延考慮。


    許祿延雖然想說他能堅持,但是,在他看見了孔幽帶著擔憂的神情之後,他默默地閉上嘴。


    “我知道了師兄,我會照顧好我自己,不給師兄拖後腿。”


    他的身體不能出現任何問題,不能給師兄製造麻煩。


    師兄還有師兄的計劃,而他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許祿延雖然和孔幽一起離開鴉首山,但他已經決定要棄權了。


    一行四人,再次迴到瑤台。


    等在他們麵前的,就是閣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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