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竹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是的,斷親。


    如果斷親斷的幹淨,我不介意將他們都帶走,然後跟隨我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如果他們跟自家人還存在著任何一丁點的瓜葛,那多少錢,我都不能要了。”


    牙行管事的有點無語,心道,“我沒逼著您買這些人呐。”


    想是這麽想,可為了賺錢,他還是決定聽聽木姑娘怎麽個意思,”木姑娘,斷親……好像有點強人所難呐。”


    木雨竹不否認地點點頭,“是的,的確是強人所難了。但是,管事的,你別說我狠心,逼他們斷了根。


    實在是,我買了他們迴去,是為了讓他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兒,安生過好日子,過順心日子的。


    所以,他們若是跟子女家眷還藕斷絲連的話,我不願意他們打著看望老爹,孝順老爹的名義,上我家找麻煩。我這麽說,你應該懂了吧?”


    牙行掌櫃的麵上點頭,可心裏還是一個勁兒的嘀咕,我也沒說你非得就買這幾個老兵啊。旁邊那兒不是還有青壯年的男子嗎?


    你不買他們,非得說老兵怎麽樣幹嘛?你是剛才被錦衣衛那些人給嚇傻了?沒事兒找事兒鬧玩兒呢?


    這個牙行管事的盡管心裏不大滿意,可臉上沒露出絲毫來,隻訕笑著,指著那些青壯年男子道,“木姑娘,你若是不滿意,可否看看他們?


    這些人力氣大,幹活麻利,身子骨也健壯,沒病沒災的,價格也公道,要不你看看這幾個?”


    木雨竹沒話找話,實際上是在拖延時間,給幾個老兵一個選擇的權利,看看他們是否願意脫離原生家庭,跟著她去蘄州府搞基建,過自己的生活。


    蘄州府緊鄰邊境,據說很亂,若是能買幾個老兵迴去看家護院,他們又熟知那邊的地理環境,以及生活環境,那是再好不過的。


    這也是為什麽木雨竹非得要買老兵的主要原因。


    有他們保家護院,知己知彼,甚為妥當。


    木雨竹與牙行管事的說了半天廢話,見那些老兵並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就失望了。


    唉……子孫難舍,兒女難棄,做老人的,再難再苦,也沒有為自己選擇生存的意思。


    算了吧,他們不願意就不願意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生存方式,不是嗎?


    正當木雨竹準備過去挑選兩個青壯年男子的時候,老兵那邊走過來四個人。


    四個老人看上去有五十多歲,麵容滄桑,瘦得雙眼深陷,身板兒卻挺得筆直,神情堅毅。


    來到木雨竹麵前,四人整齊劃一地抱拳行禮,聲音高亢洪亮,道,“木姑娘,我們老哥幾個願意跟你走。”


    木雨竹沒有立刻答應他們,而是淡淡地問道,“你們……都是被家庭拋棄的?那跟我走,可想好了要跟家裏麵斷清關係?”


    四個老兵當中的一個瘦高個兒,斷了一隻手掌的老漢,應該是他們當中的領頭的,見問就神情略顯難堪地歎了口氣。


    道,“不瞞木姑娘說,我們老哥四個,四姓結義,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結成的金蘭哥兄弟。


    我是老大,名叫高明忠,五十一了。這個瘸腿的,是我二弟張舜江,四十九。


    瞎了一隻眼的,是我三弟楚青海,跟老二同歲,隻是比他小了三個月零八天。


    老四叫王寶林,四十五。為了救我們哥仨兒,他從死人堆裏將我們給一個個扒出來,扛迴了大齊朝境內,最後差點被敵人剁了。


    我們四個迴來之後,因為傷勢嚴重,不能再上戰場了,朝廷就發了我們每人十兩銀子還鄉。


    結果……迴到家,銀子沒了,也沒得個好臉兒,連族裏都嫌棄我們沒能掙個一官半職的迴來,卻帶了滿身傷,成了殘廢,他們感到丟人。


    我們老哥四個後來又聚到一起了,實在走投無路,最後一商量,就自賣自身,找個看家護院的地方養老吧。


    唉……人呐,都是命啊。我們年輕那會兒,是爹娘不待見,看不上,就每次服兵役都派我們去邊境。


    在邊境,我們個四個是斥候,那真的是出生入死,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往死裏幹。


    可……服了半輩子兵役,死裏生裏,滾爬了不知道幾迴了,最後老了老了,落得個這麽個下場。”


    高明忠說得淒涼,聽者無不唏噓。


    木雨竹點點頭,“你們要是願意跟我走的話,我不敢說讓你們過上人上人得好日子,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你們晚景淒涼。


    這樣吧,你們自己決定。我呢,再看看其他人,準備再挑幾個會侍弄田地的莊稼把式。”


    又要挑人?牙行管事的樂壞了。


    今天來了一大宗生意,他最低也能多抽幾個小費。


    有錢賺,心情好,服務態度就更甭提了,見木雨竹要買會侍弄莊稼的,趕緊朝著那些年輕男子問道。


    “你們……誰會種莊稼?不但會種,還要種的好,耕犁也會收拾的,站出來。”


    年輕男子們還真就會種莊稼的,趕緊站了出來,“我,我……還有我。”


    說話的,是四個年輕的,一個年長的,五個人。看上去,確實是像莊稼院兒出來的,曬得黢黑的臉膛,五大三粗的,手上滿是老繭。


    “他們不會也是自賣自身吧?”木雨竹問牙行管事的。


    牙行管事的搖搖頭,“自然不是。這四個年紀小些的,張一,是為了給老娘治病沒錢,才被他爹送到牙行,婆娘孩子,也都在後院呢。”


    啥玩意兒?他爹賣他,連老婆孩兒都一起給賣了?


    木雨竹驚得瞪大了雙眼,再次被正碎了三觀。


    “他……被他爹給賣了,為什麽不反抗?嗯?”


    可把他氣壞了,“連自己婆娘和孩子都護不住,莊稼侍弄得再好,我也不要,窩囊廢的東西。”


    真是氣死寶寶了。


    牙行管事的趕緊相勸,“木姑娘息怒,息怒。張一的事情,小老兒知道一些,所以,他……不得不走這一步啊。”


    他還知道挺多,挺詳細,“張一在家受爹娘磋磨,連媳婦兒和孩子,也都跟著被欺負。


    本來他爹娘想要把他這一房給分出去,可不知道為啥,非得裝病,要把他給賣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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