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財免災,國將府終於安靜下來。


    國將哀章狠狠的破了一筆大財,一想起那滿滿一缽盂的金葉子,他們兩口子就忍不住肉疼。


    那得是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攢那麽多錢啊……


    可是為了死後全家能上天堂不入地獄受苦,哀章最後還是忍痛出了這筆錢。


    這一次,景盧可是賺的盆滿缽滿,真是秦始皇吃麻椒,贏麻了。


    不但得了國將府大筆錢財,佛法神通廣大的美名也傳了出去。


    一時間長安城裏,佛家風頭一度壓過道家,善男信女達官顯貴來找景盧消災解難祈福發願的絡繹不絕。


    人要是時運來了,擋都擋不住,說紅就紅翻天了。


    連新皇王莽都聽說了景盧此人,特意召見景盧入宮麵聖。


    景盧一聽,心裏可高興壞了,果然信佛祖得永生,這天大的機緣不就砸腦袋上了嗎!


    連忙穿戴整齊,隨著宮中太監去麵見皇帝。


    王莽在宮中也是興奮的連連搓手,“他麻了個巴子的,老子來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佛祖派人來這邊了哈!”


    景盧見了皇帝王莽剛一見禮,王莽已經急不可耐,第一句話便發問,


    “聽說我佛佛法無邊,快給朕算一算,我大新朝的氣運以後會如何?”


    景盧也算是個人物,沉心靜氣毫不慌張,單手立於胸前略一躬身,施禮道:


    “阿彌陀佛,陛下要算國之氣運,貧僧道行尚淺不敢兒戲,容我施法搬請如來佛祖助我才行!”


    王莽聞言大喜,“如此甚好,那快快有請佛祖!


    你都需要什麽東西,盡管跟朕說就好,朕讓人幫你準備齊全。”


    很快景盧需要的東西就都備齊了!


    景盧在身後掛起一大塊白布,看著甚是奇怪,王莽覺得那塊布就像他們村裏來放露天電影的幕布一樣。


    景盧正襟盤坐在幕布前,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錦盒,從中取了三支香,點燃後插進麵前桌案上的香爐中,便開始口誦經文焚香禱告起來。


    周圍太監宮女布置完後已經全部清退出去,殿內隻剩下皇帝王莽和身後護衛的魏忠。


    隨著麵前那三支香嫋嫋升起的煙霧,殿內開始充斥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景盧用梵語唱出來的經文好像有著某種魔力,讓人聽的如癡如醉昏昏欲睡,漸漸的王莽和魏忠都有些魂不守舍了!


    王莽失神的看著那塊白布,漸漸的白布上,竟然顯現出來如來佛祖的影子,那影子還越來越清晰。


    仿佛如同真佛降臨一般,忽的落到景盧身上,景盧此刻也在王莽眼中金光四射,人佛合一!


    王莽和魏忠心中同時起了對佛祖的敬畏之心,竟馬上拜服在地上!


    王莽虔誠的說道:“大新朝皇帝王莽拜見佛祖,求佛祖告訴我我朝今後氣運如何!”


    一聲莊嚴的佛號響起,“阿彌陀佛,陛下預知大新朝氣運如何,且容我片刻推算!”


    王莽激動的跪伏在佛祖前麵等待結果!


    一陣密集的梵音過後,那佛祖緩緩說出了結果,


    “普天之下,莫不向佛,佛法無邊,普渡眾生!陛下如能大力宣揚佛法,則大新朝可達歲,永享太平!”


    王莽聞言狂喜,佛祖說我大新朝能到歲,他媽了個巴子的,那不是穩了嗎!


    賞!必須要大賞!


    待金光散去,景盧坐在桌案前,眯眼微笑著看著王莽,


    “啟稟陛下,佛祖剛才已經為您推算出結果,不知您是否滿意?”


    王莽笑得合不攏嘴,問景盧:“滿意,滿意,非常滿意!還得是佛祖靈驗呐,景大師跟朕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景盧道:“既要推行佛法,貧僧鬥膽想在長安城中要一塊土地,用於興建寺廟,為我佛鍍上金身,好生供奉!”


    王莽滿口答應:“應該的!應該的!”


    於是便下旨讓人去給景盧劃出一塊地皮,興建寺廟,用來供奉佛祖,一應費用都由朝廷撥款。


    再說國師劉歆,自從兒子死了以後,他傷心欲絕,一直稱病在府中閉門不出。


    自己好歹曾經也是助王莽登基稱帝的骨幹之一,出力甚多,甚至還不惜得罪了許多漢室宗親。


    卻不曾想,王莽一點舊情不念,倆兒子一個都沒給自己留,讓自己絕了後。


    心中對王莽的怨念是與日俱增!


    今日王涉和李守又來找他,王涉跟他匯報:“國師大人可曾聽說,皇上日前專門接見了那個什麽佛門的景盧?”


    劉歆搖搖頭,“我已有些時日告病未去上朝,並不知此事!”


    王涉急著道:“哎呀,最近京城流傳那景盧的佛法神通廣大,


    國將府鬧鬼那玄天觀的孫老道都無計可施,姓景的去了就將那鬼收了!”


    “皇上不知聽了誰的讒言,便讓姓景的進宮為皇上推算新朝氣運,


    據說姓景的請了西天如來佛祖上身,最後推算出年的氣運來,


    皇上龍顏大悅,特意批了土地要興建寺廟供奉佛祖呢!”


    劉歆聽完想起王莽找他過好幾次,想讓他推算新朝氣運,但是他都以天機不可泄露為由擋了迴去。


    卻不想如今竟讓姓景的從中插了一杠子,平白讓他得了這麽大的好處。


    劉歆心中頓時感到很不平衡,我堂堂國師,道家魁首,


    為你王莽登基當皇帝出謀劃策出了多少力!你都沒給我專門劃塊土地興建道觀呢!


    一個番邦來的邪門外教,還推算出來歲,這麽明顯的裝神弄鬼胡謅八扯,竟然也有人信?


    竟然還要專門出錢給他劃地興建寺廟,他王莽這是什麽意思?


    是想要學那董仲舒也來個罷黜道家,獨尊佛教嗎?


    劉歆越想越是惱火,越想越是上頭。


    從打兒子被殺,他就覺得王莽待他變了,不再向以前一樣倚重,而是越來越感到冷漠和疏遠!


    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再這麽下去,恐怕甄豐甄邯哥倆的下場就是我的前車之鑒啊!


    於是他定了定心神問王涉李守:“最近可有新人加入我們?”


    王涉忙迴答:“屬下最近聯係了降符伯董忠,董大人早已對朝局不滿,表示願意和咱們合作,待時機成熟,便會來拜見國師大人!”


    劉歆一聽頓時高興起來,


    “好,有了降符伯的加入,真是天助我也,


    降符伯現在任司允一職,手握京師重兵,這樣我等就不怕到時沒有幫手了!”


    李守也連忙匯報自己近期的成果,


    “恩師,學生最近也聯係了不少太學生,有幾個資質不錯的,現在正與我打得火熱,


    他們還想看您什麽時間方便,能接見一下他們一下呢!”


    劉歆聽了非常高興,有了降符伯董忠的助力,再加上太學生們的支持,自己的大事就很有希望啦!


    誇了王涉李守幾句後,劉歆突然想起劉叔文和那個叫鄧禹的小孩來了,問李守這兩個人現在在太學裏怎麽樣了。


    李守說:“恩師想來最近在府中消息閉塞,我也想跟您匯報一下呢,


    那個鄧禹倒是沒什麽特別的,而那劉叔文可是不得了的一個人。”


    於是便把劉秀開學時候怎麽上台說的那幾句話,怎麽受到學生追捧成為學生領袖,又做出了詠菊詩這些事都跟劉歆匯報了一遍。


    劉歆聽了大驚,想不到啊,這個劉叔文還真是個高才啊!


    上次見到他時自己也就是報著收個學生的心思,如今一看,怕不是撿到寶了。


    此人又是我劉氏宗族一脈,將來可堪大用啊!


    劉歆馬上吩咐李守,多關注這個劉叔文,一有什麽動靜要及時匯報。


    李守這才想起劉秀這幾天被打休假的事,忙跟劉歆又匯報起來,


    “恩師,這個劉叔文前些日子在太學外麵被人給打傷了,這些天都沒去上學!”


    “哦?竟有此事?誰打的你可知道?”劉歆連忙問道。


    李守說:“誰打的暫時還不太清楚,不過聽學生裏有傳是國將府哀章家的公子幹的,


    說是哀公子嫉妒劉叔文在太學裏太出風頭,所以出手教訓了一下!”


    “哀章的兒子幹的?”想起這對父子上次來府上氣他,劉歆不禁就牙根癢癢。


    “這小兔崽子跟他爹一樣壞,上次跟他爹一起來向我示威,這次又竟敢動我的人,真是欠教訓了!”


    “王涉,暗中觀察著點哀家那小子,找個機會,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劉歆吩咐道。


    “得令,屬下迴去就安排!”王涉答應道。


    哀豪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就打了劉叔文一次,就捅了馬蜂窩了,倒黴事一件接著一件,還沒完沒了了呢!


    劉秀也沒想到,自己挨了頓打,貴為四輔國師的劉歆竟然都上了心,要給自己找迴場子呢!


    “恩師,那這個景盧呢怎麽辦?”李守這時想起今天來的目的,忙向劉歆問道。


    劉歆沉思半晌,歎了一口氣,


    “唉,還能怎麽辦,現在他在皇上麵前正紅,皇上又要給他批地建廟,一時間咱們是不能再動他了!”


    “眼下不能跟他發生正麵衝突,要低調行事,尋找機會,待我等大事一成,再收拾他也不遲!”


    李守:“恩師說的極是!”


    王涉:“屬下也明白了!”


    劉歆沉思一下,又說道:


    “我近日一直參悟那赤伏符,又起了一卦,得到了上天的啟示,今日正要與你倆商議一下!”


    王涉李守一聽有上天啟示,都來了精神,連忙洗耳恭聽。


    劉歆故作神秘的說道,“我這卦象顯示,我當於今年改名,從此以後就叫做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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