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兄弟三人坐在桌旁,桌上酒菜狼藉。


    白天的事讓劉秀感到有些垂頭喪氣,對此去長安躊躇不前。


    嚴光問道:“二弟三弟,此去長安危險重重,前途未卜,為兄想聽聽你倆的想法。”


    劉秀消沉道:“濁世洪流,站得住腳,已經千辛萬苦,想在長安出人頭地,恐怕要比登天還難。”


    鄧禹聽完一杯酒幹了,勸道:“大哥,文哥,小禹卻覺得事在人為,英雄男兒就當奮發圖強,迎難而上,如今長安城已近在咫尺,即使幹不出一番驚天偉業,也不能令自己遺憾終生。”


    嚴光、劉秀聽鄧禹說完,頓時對小鄧禹刮目相看,畢竟鄧禹才十三歲。


    這一席話聽的二人都是精神為之一振,同時又都羞愧不已。


    是啊,來都來了,世間事多有不易,遇見點挫折就要打道迴府,那這輩子還能幹成什麽大事呢!


    嚴光舉杯道:“三弟說的對,遇到些挫折困苦就要退縮,不是我輩兄弟英雄本色。”


    “自古英雄惜英雄,你我兄弟三人雖陌路相逢,卻誌同道合,此行必定要去京師大幹一場。”


    劉秀也振作精神舉起酒杯:“好,天涯路遠,前方要走的路也還有很長,不如我們兄弟三人一起振翅齊飛。”


    鄧禹也舉杯道:“此去長安有大哥和文哥與小禹風雨同路,就算天涯也不過咫尺。”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帶著忠伯小青鄧二啟程奔赴長安城。


    旭日東升照大地,朝陽光輝霞滿天。


    火紅的朝陽映在三人雄偉的身上,也昭示著三人輝煌的一生。


    趕在日落之前,眾人趕著兩輛驢車終於進入到長安城中。


    進城之後,嚴光帶著眾人輾轉來到一處巷子,讓眾人在這裏稍等片刻。


    然後一縱身便跳上牆頭,上了房頂,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刻鍾後,劉秀等人隻聽車旁有人輕聲落地,嚴光迴來了。


    “大家跟我來。”嚴光在前引路,眾人跟著來到巷子深處一個宅院門前,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鎖。


    眾人進了那宅子,隻見青磚的院牆,兩進的院落,坐北朝南。


    院子裏整齊幹淨,兩旁還有幾間廂房,很是中規中矩。


    後院中還有幾棵梨樹,滿樹的果子掛滿枝頭。


    靠近廚房的院牆邊還有一口水井。


    院子外麵則肉眼可見一片小樹林,一片蟲鳴之聲。


    眾人隨著嚴光進了正屋客廳落座,這屋裏家具桌椅也都是一應俱全,隻是落了一層灰塵,顯然是有些時日無人居住。


    嚴光跟劉秀、鄧禹道:“這裏是我之前偷偷購置的一處住所,本是留作避難之用,平時不怎麽過來,也沒人知道我有這麽個地方,我剛才四下裏都仔細察看過了,安全是沒問題的。”


    “我常住的另一處宅子如今怕是已經出事,還有一處酒樓明天也得去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這宅子以後就贈給你二人了,在這長安城也算有個住處,算是報答你們舍命救我之恩。”


    劉秀鄧禹忙連連擺手拒絕,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京城首都,這麽大一個宅子白送他倆,這得多少錢啊,雖然救了人家一命,可是大家都已經結拜成兄弟了,卻也不好意思白要。


    嚴光卻勸道:“這宅子你倆就安心收下住著吧,也不要再跟大哥推辭,我這身份已經不便拋頭露麵,也不能在京城裏久留,畢竟認識我的人太多,被人認出怕是又要惹來麻煩。待這邊事情處理完,我還要迴去富春山看望大哥二哥去,但是還會經常往來京城,這宅子也算是咱們的一個據點。”


    劉秀、鄧禹聞言隻好答應下來。


    忠伯帶著小青、鄧二忙著打掃衛生,為大家安頓好住處,三人全都興高采烈,初到長安兩個少爺就得了這麽大一所宅子,再也不用為住處發愁了。


    第二天一早,劉秀、鄧禹起床後不見嚴光,小青說嚴大哥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臨走時告訴小青,劉秀、鄧禹醒了不用等他,讓他們周邊走走熟悉下周邊環境,他辦完事自會迴來。


    劉秀、鄧禹於是帶著三名仆從在這宅子四周街道開始溜達熟悉街道,並購買一些生活物資。


    這周圍街上糧店、書店、酒館、雜貨什麽店鋪都有,生活上倒很是方便,幾人都很滿意。


    眾人買了一大堆的生活物資,整整裝了一驢車。


    劉秀身上還有些錢,想起這一路吃的那些豬食一樣的東西,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讓忠伯買了十斤的粗鹽,還有紗布、木炭、粗沙、細沙等物。


    忠伯他們也不知道少爺買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麽用,隻是按吩咐都給買齊全了。


    其實劉秀是想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沒錯,就是細鹽,他要自己提煉出細鹽。


    相比於粗鹽的苦澀,這細鹽鹹味純正,可是美味,做出來的菜也是鮮香味美。


    迴到家鄧禹指揮著鄧二忙著在前院歸置物品,劉秀便帶著忠伯小青一頭紮進後院廚房,開始實驗提煉細鹽。


    他用的是先把粗鹽融化再過濾去掉雜質然後熬煮的法子,理論他懂,不過從沒有試過。


    畢竟在現代社會,這些理論普通人平日裏根本也用不上。


    劉秀讓忠伯幫忙把那炒菜的大鐵鍋還有木盆木桶全都清洗幹淨。


    又讓小青把木炭、細沙、粗沙分別倒出一些來,都用清水漂洗幹淨。


    忠伯小青幹活的同時,劉秀也沒閑著。


    他在灶坑之中扒出了一堆柴灰。


    接著,將柴灰放入洗淨的木桶裏,倒入井水,再將那柴灰水用一塊幹淨的紗布過濾幾遍,濾出雜質然後備用。


    然後,劉秀倒出來大約二斤粗鹽。


    劉秀見忠伯買迴來的粗鹽都是大顆大顆的,顏色灰暗裏麵滿是雜質。


    他在現代的農村時見過這樣的鹽粒,不過那不是給人吃的,一般都是農村用來醃鹹菜用的。


    就這種品質的粗鹽,在長安城裏價錢還貴得離譜,要二十文錢一斤。


    一般百姓家裏還吃不起呢,都是吃的醋布。


    富裕人家平時炒菜,每次也隻敢放一點點進去。


    劉秀心想,幸虧這種鹽隻能放一點點,放多了,人都能吃沒了。


    還是現代生活好呀!


    工業社會生產出來的加碘鹽,既保證了人身體的健康,又兼顧了人對美食的渴求。


    看他把那將近二斤的粗鹽都倒進柴灰水裏,忠伯小青看得心直抽抽,少爺太敗家了,有錢也不能這麽禍禍呀……


    這麽多的粗鹽啊,這得夠吃多長時間呢,在老家時候他們都沒怎麽吃過。


    等所有的鹽都溶化成了鹽水


    劉秀將一塊幹淨的紗布鋪在木盆裏,先將細沙鋪在紗布中間。


    接著用麻繩將紗布四個角吊起來,又將木炭鋪在細沙上,再將粗沙鋪在木炭上。


    一個簡易過濾裝置就製作完成了。


    他用木棒將木桶裏的柴灰鹽水慢慢攪拌均勻。


    拿起一個水瓢舀起一瓢柴灰鹽水,緩緩倒在粗沙上。


    鹽水一點一點通過過濾裝置流到了木盆之中,一直到全部過濾完。


    劉秀覺得一遍過濾出來的鹽水還是不夠清澈,於是又過濾了兩遍。


    這次過濾出來的鹽水很清亮了,劉秀覺得可以用了,便讓忠伯將這些鹽水倒進鐵鍋。


    吩咐小青開始燒火進行熬煮。


    劉秀則在旁邊觀察指導小青控製火候,這火不能太旺,太旺則容易熬糊鍋底,也不能太小,太小則蒸發不掉水份。


    劉秀一邊看著火候,一邊不斷地在鍋裏攪拌。


    終於不出意外的話奇跡還是出現了。


    隨著水份漸漸蒸發幹淨,鍋底終於析出了潔白如雪的細鹽粒,那鹽非常的白,也非常的細。


    看著那鍋裏白花花的一層細鹽粒,忠伯小青都震驚了。


    倆人都不敢相信的揉著眼睛,再瞪大了眼珠子仔細察看。


    那鍋裏真的是出細鹽了!不是假的!


    而且還是雪白雪白的細鹽,不是粗鹽的青黑色。


    小青用手指輕輕的蘸了一點細鹽粒放入口中,眼睛頓時一亮,驚喜的看著劉秀。


    “少爺你太厲害了,這真的是細鹽,恐怕連皇上都沒吃過的細鹽,真是太好吃了!”


    忠伯也急忙跟著伸手蘸了一點細鹽放進口中,不苦不澀,鹹味純正,眼珠子驚的差點兒掉下來。


    跟著少爺忙活了大半天,竟搗鼓出了這等寶物。


    少爺現在跟以前真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劉秀笑著告訴他倆,以後咱家人,就吃這樣的細鹽。


    忠伯開心的笑了,一張老臉笑得跟一朵綻放的菊花一樣。


    小青隻感覺幸福的要暈過去,從小到大粗鹽都沒吃過幾迴的她,感覺以後要是能天天吃上這細鹽,怕是給個娘娘也不當吧。


    少爺可真是那天上下凡的文曲星,什麽都會!


    隨後劉秀讓他倆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不要讓外人看到。


    便迴到前院去找鄧禹,鄧禹好奇問他在後院弄什麽呢,這麽半天才過來,劉秀神秘一笑說晚上你就知道了。


    接著便跟鄧禹商量起去太學院上學的事來。


    此時雖然是新朝,但各地漢室劉姓子弟仍享有一些特權,不必由地方官府舉薦,也不必考試,隻需向朝廷裏劉氏宗族官員報名登記即可,由宗族的官員推薦入學。


    鄧禹不是劉姓,但是他來時是帶著當地官府的推薦信的。


    所以劉秀需要去找朝廷裏劉氏宗族的大官報名,由這人來給自己開具推薦信去太學院入學。


    二人正商量間,嚴光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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