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唿吸一滯,血液幾乎倒流!


    老爺!


    老爺怎麽會在這裏?


    “表哥,救我嗚嗚......”陳老爺手裏揪著的,是他的繼室,大管家的表妹劉惜兒。


    大管家臉色慘白,緩緩轉身。


    瞧見陳老爺和陳夫人那一刻,他猛地跪在地上,瘋狂磕頭。


    “老爺!老爺饒命!您千萬不要聽信那小賤人所言,她在汙蔑我,她在汙蔑我,她說的都不是真的!”


    陳老爺將劉惜兒扔到大管家麵前。


    從前沒發覺,如今細看之下,這兩人的眉眼何止是相似。


    陳老爺帶著劉惜兒,方才一直在隔壁房間聽著。


    要不是親耳聽見,他也不願意承認唯一的兒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兒子從小就體弱多病,他萬般寵愛,沒想到到頭來寵的竟然是一個奴才的兒子。


    陳老爺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複又睜開。


    “陳福!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陳老爺一腳朝大管家踢去,語氣是暴怒的。


    “說啊!說啊!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大管家冷汗冒個不停,一個勁兒的給陳老爺磕頭。


    “老爺饒命啊!看在老奴伺候了您那麽多年的份兒上,饒老奴一條小命吧!”


    陳老爺目眥欲裂的問道:“琴兒......琴兒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琴兒是陳老爺的原配妻子,成婚不過八年,突然就暴斃了。


    如今迴想起來,陳老爺才覺得可怕。


    當初琴兒死的就蹊蹺,可她性子和善,從未得罪過什麽人,有誰會害她呢?


    大管家一聽見陳老爺提琴兒這個名字,渾身都在顫抖。


    “沒有,老爺,不是老奴,老奴沒有害夫人!”大管家狡辯道。


    陳老爺將目光投向了瑟瑟發抖的繼室劉惜兒。


    這個背著他與管家偷情,讓他替一個奴才養兒子的女人!


    “你說!是不是你們幹的?是不是?!”陳老爺控製不住的朝劉惜兒怒吼。


    劉惜兒早已淚流滿麵,兒子都死了,她本以為這件事能瞞一輩子,沒想到還是被老爺發現了。


    她抬起頭,望著陳老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老爺說的不錯,姐姐是我們殺的,老爺你注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表哥便找到我......”


    “老爺,你殺了我吧,我兒子也走了,我早就想去陪他了。”


    得知真相,陳老爺猛地拔出劍,一劍刺穿劉惜兒。


    “賤人!你們怎麽敢?!”


    “啊!”梨桃瞧見這一幕,猛地捂住嘴,驚唿一聲!


    沈肅立刻捂住她的眼:“別看。”


    朱老師傅一直處於驚愕狀態,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混亂關係?


    但看樣子,在他們頭頂作威作福的大管家,是活不了多久了。


    大管家見表妹死了,滿臉驚恐,看著陳老爺手中染血的劍,手腳並用的往後挪動!


    “饒命!饒命!老爺饒命啊!”


    “從前的事都過去了,劉惜兒和小少爺都死了,我為陳家做了幾十年的事,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老爺你就饒我一條小命吧!”


    陳老爺怒道:“饒你?那你們當初饒過琴兒了嗎?你們害死了她!我要你,為她償命!”


    “那個野種也配稱為小少爺?那就是個奴才生的奴才,也配葬入我陳家祖墳?”


    “你們三個騙得我好苦!”


    “現在,你可以去死了,你們一家三口,我這就讓你們在陰間團聚!”


    陳老爺已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揚起劍就要刺下去。


    梨桃扒開沈肅捂在她眼前的手,高聲道:“陳老爺還是將他交給官府,由官府處置吧,殺人償命,他逃不過王法!”


    她與君悅酒樓掌櫃的還算有些交情,是他們約陳家人這裏見麵的。


    弄出命案來,若傳了出去,對君悅酒樓的生意不好。


    陳老爺動作一滯,看了一眼梨桃。


    “他處處與你過不去,你還為他求情?”


    大管家抓住機會,膝行到沈肅麵前,抓住他褲腳,不住哀求。


    “沈壯士救我,救我啊!從前是我不對,我給你們磕頭認錯!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大管家是知道沈肅有多能打的,對付陳老爺肯定不在話下。


    沈肅一腳踢開他,皺眉道:“髒。”


    梨桃神色淡然的解釋道:“陳老爺誤會了,並非是為他求情,這酒樓是人家開門做生意的地方,要處置人,陳老爺迴自家處置去吧。”


    大管家聽見梨桃這樣說,臉色更加慘白。


    朱老師傅瞧見大管家如今喪家之犬的模樣,不由感慨。


    “多行不義必自斃!”


    陳老爺這是初次與梨桃和沈肅見麵,從前隻從陳福口中聽說二人有多可惡。


    可如今一見,才發現不是那麽迴事。


    這兩人氣質不凡,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陳老爺對二人微微頷首。


    隨即對那兩個一臉震驚的打手道:“把這兩人,帶走!”


    兩打手立馬一人一個,扛起了血流不止的劉惜兒與嚇得渾身發軟的大管家。


    陳老爺臨走時對梨桃沈肅二人微微抱拳。


    “從前,陳某管教下人不利,多有得罪,二位海涵。”


    “朱老師傅,這些銀票,算是青龍瓦舍對你的賠償。”陳老爺從袖中掏出兩張銀票,放在朱老師傅麵前。


    “還有兩位,今日之事,關係我陳家名譽,還請莫要外傳。”陳老爺又掏出兩張銀票給梨桃。


    梨桃並未接陳老爺的銀票。


    “這就不必了,隻要陳家不與我們為難,我們也不是那不講理之人。”


    “要不是大管家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在梨桃看來,陳老爺不知道或許是最好的,知道了又能怎樣,不過是徒增痛苦罷了。


    陳老爺搖頭道:“不,我要知道,我應該知道,我不能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琴兒的仇,不能不報!”


    溪山村。


    林鹿是瞧見梨桃和沈肅帶著朱老師傅去鎮上的。


    無論如何他們拿不出三千兩銀子。


    沒了朱老師傅,磚瓦作坊梨桃是開不下去了。


    林鹿帶著自個兒請的楊師傅,來到了河對麵的磚瓦作坊。


    “林鹿丫頭?你咋來了?”


    磚瓦作坊的工人都是溪山村的村民,之前林鹿在大槐樹下大出風頭,這些人認得林鹿。


    見林鹿帶了個人來,都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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