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於最疼愛我的父親,還有一位在過去二十九年多裏在愛我這件事上絲毫不遜色的女性存在,那就是我唯一最愛的女人,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是我目前唯一一位我願意掏心掏肺地訴說心中無盡小秘密的人。在我的世界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應該不分晝夜地傾聽我的快樂與承受我的悲傷,除了偶爾的她,我的母親。


    人,應該學會依賴自己,奈何我有這樣的一位母親,她伴在我成長裏的好多個日子,讓我無法不依賴她。她很可愛,很顯小,也很淳樸。她很豁達,很看得開,也很能隱忍。她很堅持,活得很努力又很執著,也單純的很愛我。


    論暴寵的模式,母親的招數在用心上更勝一籌。母親深知她的寶貝女兒我對打扮無感,所以上大學後就總會找機會連哄帶騙地將我牽出去。然後,不厭其煩地領著我經過一個又一個的十字路口,從這條那條街走到舊街新街,進到一家又一家她覺得適合我風格的“名店”。期間,生怕我不去看,而拽著我的手,一件一件地催問,一雙一雙地盯著,讓我去試穿。我不過就是想著給父母省點錢而已,至於怎麽把他們逼到這份上的,我也不太明白。總之,怪我。不然這兩貨也不至於想到一塊去,給我前前後後買了一堆又一堆的家當。應該是了,都太愛我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母親親自一個人跑到廣州,我工作的地方,邀我一起去逛了廣州小商品市場,隻為給我買上一袋袋好看的配飾,一對對精致的耳環,一個個美麗的發夾。偶爾,母親也會帶著我去一些大牌的折扣店裏精挑細選一番,隻為在她的能力範圍裏給我買上一件性價比超高的服飾。又偶爾,母親會在跟著父親一起到廣州出差的間隙裏,約上我一起吃午飯或晚飯,然後利用飯後散步的時間給我買上一些水果,再拉著我到四周巷頭街尾的小店裏搭配一兩套裝束,從頭到尾的那種。


    記憶裏,我那一年年的生日,母親從未遲到,也從未缺席。隻要那一天我在家,她就一定會為我準備一整隻白切雞,而雞腿則是交給父親夾到我的碗裏,順帶送上專屬於我的美好祝福。一天天長大,我的生日就越來越少這種溫馨的場麵。可是有一點一直都不變,那就是她一定會在這個特定的時間裏為我向上天許下來自於她專屬於我的美好祝願。


    這世上有個我百聽不厭的聲音,它來自於我的母親。不管何時,隻要聽到她的聲音,我就會充滿力量。哪怕她說著損我的話,哪怕她說著閑言碎語,哪怕她說得莫名其妙,哪怕她說得無理取鬧,哪怕她說得稀奇古怪,哪怕她說得我哭笑不得。總之,是她說的,就每一句都是我聽過最喜歡的話。


    我問過母親,我問她我做過的事情裏哪一件讓她感到最開心。她說,所有看見我的時間裏她都很開心;她還說,所有聽見我聲音的日子裏她也都很快樂。我說,“我這麽優秀的嗎?聽你這麽說,有我出現的時間,你都是最開心的。”她答,“就是呀,你也不看看誰生的。我現在聽著你的聲音就覺得很開心。”我說,“你說的都對,畢竟你這麽優秀,我還能差到哪裏去。”


    我的母親真的很優秀。在她身上,我可以看見很多的可塑性和學習到很多的不知道。第一次說出句子,是她引導的我;第一次學習寫字,是她教授的我;第一次晚上尿床,是她開導的我;第一次犯錯認錯,是她啟發的我;第一次清洗碗筷,是她指點的我;第一次掃地拖地,是她帶領的我;第一次打斷對話,是她糾正的我;第一次買菜做飯,是她啟蒙的我;第一次生氣罵人,是她疏導的我;第一次委屈哭鬧,是她安撫的我;第一次吵架打架,是她勸解的我;第一次離家出走,是她開導的我;第一次考不及格,是她激勵的我;第一次獲得紅花,是她誇讚的我;第一次私藏菜錢,是她勸告的我;第一次全身起疹,是她陪伴的我,等等。


    此中的我每一次的第一,母親都在。而我在這樁樁件件中,一直念著她的好,一直記著她給予過我的那些溫暖,並由始至終讓我自覺沐浴在愛的受教裏。


    問,這樣一位一見我就笑的母親若是離開,我的能量還會是守恆的嗎?她是予我無限溫暖的人,她是我此生唯一想要抓住一輩子的依賴,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她是我成長的力量。若是她離開,我肯定恐慌得久久不願直麵事實,搞不好會真的抑鬱。


    所以才說,婚前如果有家庭成員去世,我認為父母的離開讓我最恐慌。除了父母,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我的另一半。不曉得他現在在哪裏。不過,我知道,若遇見,他便是我餘生的唯一的先生。婚後如果有家庭成員去世,我認為另一半的離開讓我最恐慌。


    當餘生的重點悄然新增,那一定是我的愛情發芽了。換句話說,就是另一半來了。為了他,我可是很乖的,一直都單著,哈哈。傳聞,是他趕走了我的桃花,哈哈哈,笑不活了,真不是我開玩笑,確實多少能感覺到這位先生的霸道,哈哈哈。應該是錯覺。我的先生怎麽可能會這麽小氣呢?等我遇到他才知道什麽叫心動,萬一我誤以為那是我生物鍾出了問題,才導致突發的心律不齊,那咋整。


    我的另一半,他是這個世界裏唯一我主動選擇用餘生去偏愛的無血緣關係的先生,他也會是一位可以拿捏住我父母的優秀存在。不然,他怕是與我有緣無分,哈哈哈。我的餘生,會因為愛,而選擇委身於我的先生,並自願與他一路同類。我知道,我的一生,除了父母,不會再有誰是想當然要主動地來照顧我,也不會再有誰應該承擔這種要用實際行動來表達如何珍愛我的責任,更不會再有誰理當有義務不求迴報地為我營造一個滿滿是愛的家園,可當我的先生出現時,我卻失去了理智並主觀地認為可以有。


    在確定愛上我的先生之前,我定是先要成為一個最好的自己。我不想要與他相遇時,落魄不堪;我不想要在認識他時,仍寄存著自卑;我不願意在見到他時,一臉愁容;我更不希望在他愛上我時,我還沒有足以養活自己的能力。不得不說生存的基本條件對當下需要活下去的人來說是必要的。而我絕不允許讓這樣無能的自己靠近他。因為這樣的我多少會自覺欠缺愛他的能力和底氣,也因為這樣的我更願意讓他去遇見比我更值得更好的人。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婚姻觀,而我也不例外。我的婚姻觀,它告訴我,我不必聽從任何人所說的要多麽地多麽多地去認識一些除了我先生以外的人,因為我知道他會在我們都準備好走向彼此的時候出現,而我會知道他是與不是那個我在等和我要找的人。


    我的婚姻觀,它告訴我,我不必去設想,也不必去對照任何的所謂的理想型的條件,以此來找到屬於我的他,因為我知道隻要是他,什麽理想型什麽條件都不重要。他就是他,原本的他。我會因為他是他,而喜歡上他,去愛他,而不是因為他符合了誰的條件,或達到一個什麽樣的標準。在我看來,那些千篇一律的理想型條件和標準放到愛裏都顯得太無理了。愛,本就是無形的,若把它框起來,它便會因為空間受限而變得壓抑。愛一個人,不是將這個人視為某種欲望,而是這個人出現時,剛好與自己的心之所向一致。


    我的婚姻觀,它告訴我,我不必著急去尋養餘生裏的他,也不必因為年齡而匆忙投入一段看不見未來的戀愛,更不必因為迫於社會壓力而選擇進入一段還需要衡量雙方物質條件的婚姻。因為我知道我和他都還在不斷地成長,當我們都成為了最好的自己,我們便會以最好的姿態去迎接彼此。無關任何物質,無關任何利益,也無關任何與愛無關的因素。


    試想,被我視作如此金貴的先生,我怎麽可能舍得他不帶我一起就獨自離開呢?他可是我一生的摯愛呀,他可是我認定的男人呀,他可是我餘生的依靠呀,他可是我終身的貴人呀。若是他離開,我肯定立刻恐慌得六神無主,失魂落魄,怕是會瞬間瓦解掉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


    所以,我得分兩種情況來說明。第一種,婚前如果有家庭成員去世,我認為父母的離開讓我最恐慌;第二種,婚後如果有家庭成員去世,我認為另一半的離開讓我最恐慌。因為這些關係裏都是直接且純粹的愛,它真得那麽無私、透明。而我對這些有一種極致的稀罕,不是因為我需要,而是因為我可以因為這些存在而去愛,且愛得無所顧忌,也不是因為我想得到,而是因為我剛好有這樣幸運的機會去愛,且受得起,也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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