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瀾隻想讓天璿過個明麵來到自己身邊，對其他的人並不在意，沖戚容笑了笑，「那便勞煩夫人了。」
戚容麵色一喜，「不麻煩，不麻煩，母親定會幫你挑到可心人。」
說做便做，接下來選人基本便是戚容在一個個細細盤問，從家裏狀況到身體情況，個個不落，替顧挽瀾選了三個丫鬟和四個粗掃婆子。
顧挽瀾見戚容一個個問得嘴巴發幹還要繼續，便上前遞了一盞茶，輕笑出聲，「夠了、夠了，夫人，這些便很夠了。」
戚容卻是少見地露出了嬌蠻一麵，一雙眼斥了過來，「這些怎麽夠，你可是我們護國公嫡女，其他尋常小娘子有的，你要比她們更有！」
顧挽瀾噗嗤一聲笑開了，「那日後我出門，夫人找兩個壯漢給我開道，另外左右一側各備十名貌美侍女替我送行可好？」
戚容想了片刻，一本正經搖頭，「壯漢不可，損了我兒氣質，該是找兩貌美郎君。」
顧挽瀾笑得抹眼淚，「也行，日後我若要風光出門便勞煩夫人這般替我備下了。」
「不過如今……」
顧挽瀾一雙眼又在人群裏掃了掃，伸手便點了人群裏的天璿，「便再多一個她吧，看起來順眼。」
戚容拗不過顧挽瀾，也知如今院裏人多顧挽瀾管起來可能也有些麻煩，便最後應了她。
顧二夫人一直沒有說話，神情懨懨，看到顧挽瀾和戚容挑好了人，這才上前，遞了數張帖子，「挽瀾，府裏準備給你大辦一場認親宴，老夫人應當和你說過了，你若有在西京城裏的朋友，也可以邀請前來玩一玩。」
「勞煩二叔母了。」
顧挽瀾接過帖子，又看了看顧二夫人眼底明顯的青黑之色，慢條斯理道，「二叔母雖是要操持家務，可也要注意休息啊。」
顧二夫人渾身一抖，看著顧挽瀾囁嚅半晌，終是蒼白著臉，低下頭，「二叔母無事。這邊既然事了，那我便先帶牙婆去簽契。」
看著顧二夫人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顧挽瀾眯了眯眼。
「挽瀾，這些新進府的人也還要調教，母親帶她們去學下府裏的規矩。」
顧挽瀾抱著手爐，神色有些為難，「唔，等會兒我想出門逛逛，要不夫人先把這個丫頭留給我用用。」
顧挽瀾又指了指天璿。
麵對顧挽瀾的主動要求，戚容無有不應，最後隻叮囑讓天璿好生照看顧挽瀾，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天璿一臉怯怯跟在顧挽瀾身後，離了府。
出了府，見沒了旁人，天璿才鬆了口氣。
主子的母親看起來溫溫柔柔，盤問起來好可怕，差點露餡。
「姑娘，咱們今天去哪裏？」
顧挽瀾抱著手爐，沉吟了片刻。
「先去附近最貴的筆墨鋪子。」
秋山山腳。
院落簡樸，院中隻載著一株柳樹。
室內門戶大開，有清幽的筆墨香傳出。
崔玨披散著發，隻著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裏衣，站在書桌前，收筆，畫完了一副畫。
那是夜色中無人的池塘，畫中少女伏在池塘邊，臉色緋紅，衣衫淩亂，眼含春水，欲語還休，像是藏在月色裏精靈。
崔玨看了半晌，擰起眉，似覺不妥，又執了筆，給畫中少女飽滿的唇瓣之上添了一抹嫣紅。
「叩叩叩」
「崔公子在家嗎？我前來歸還手爐。」熟悉的聲音便在此刻響起。
崔玨擱了筆，又看了畫中少女兩眼，嘴上挑起一抹淡笑，聲音卻依舊清淡如竹。
「進來，院門沒鎖。」
顧挽瀾提著大包小包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崔玨繫著鬥篷從屋裏走出來，愣了半晌。
「額，可是打擾你睡覺了？」
「未曾，方才在作畫，便有些熱。」崔玨搖頭，見顧挽瀾身後未帶丫鬟，竟是獨自前來，神色晦暗了片刻，又上前去把院門完全敞開。
顧挽瀾見此頗有些可惜，她故意沒讓天璿跟上便是為了能有單獨相處的曖昧氛圍，可這人居然完全不解風情！
崔玨轉身視線落到顧挽瀾手中，頓了一頓，「這是？」
顧挽瀾連忙把大包小包塞到崔玨懷中，笑了起來，「謝禮！我聽旁人說，你是畫師，便買了些筆墨過來！想著你應該是能夠用上！」
「鬆煙齋的筆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鬆煙齋？
她出府後隻是隨便找了家看起來就很貴的筆墨鋪子，倒是沒注意叫什麽名字，此刻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
不過顧挽瀾也沒多想，她要得便是這種他不願收的效果。
少女鼓了鼓臉，有些羞惱，「那怎麽辦？你不收的話，我也用不了呀！」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神情又低落了下來，咬著唇，看起來有些不安，「那天你都看到了吧，我的身份……」
崔玨的目光在顧挽瀾被咬得泛紅的唇瓣之上停留了半晌，才移開視線，聲音清冽，「嗯，顧挽瀾，護國公嫡女。」
顧挽瀾猛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眶有些泛紅，「那你也就知道，我才剛迴家，前麵數十年都流落在外，更談不上什麽精通筆墨，隻能看著這些好的就買下來送給你，你要把這些退還給我，是在羞辱我嗎？」
麵對少女的連番質問，崔玨愣了半晌，放了筆墨轉身便往屋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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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容麵色一喜，「不麻煩，不麻煩，母親定會幫你挑到可心人。」
說做便做，接下來選人基本便是戚容在一個個細細盤問，從家裏狀況到身體情況，個個不落，替顧挽瀾選了三個丫鬟和四個粗掃婆子。
顧挽瀾見戚容一個個問得嘴巴發幹還要繼續，便上前遞了一盞茶，輕笑出聲，「夠了、夠了，夫人，這些便很夠了。」
戚容卻是少見地露出了嬌蠻一麵，一雙眼斥了過來，「這些怎麽夠，你可是我們護國公嫡女，其他尋常小娘子有的，你要比她們更有！」
顧挽瀾噗嗤一聲笑開了，「那日後我出門，夫人找兩個壯漢給我開道，另外左右一側各備十名貌美侍女替我送行可好？」
戚容想了片刻，一本正經搖頭，「壯漢不可，損了我兒氣質，該是找兩貌美郎君。」
顧挽瀾笑得抹眼淚，「也行，日後我若要風光出門便勞煩夫人這般替我備下了。」
「不過如今……」
顧挽瀾一雙眼又在人群裏掃了掃，伸手便點了人群裏的天璿，「便再多一個她吧，看起來順眼。」
戚容拗不過顧挽瀾，也知如今院裏人多顧挽瀾管起來可能也有些麻煩，便最後應了她。
顧二夫人一直沒有說話，神情懨懨，看到顧挽瀾和戚容挑好了人，這才上前，遞了數張帖子，「挽瀾，府裏準備給你大辦一場認親宴，老夫人應當和你說過了，你若有在西京城裏的朋友，也可以邀請前來玩一玩。」
「勞煩二叔母了。」
顧挽瀾接過帖子，又看了看顧二夫人眼底明顯的青黑之色，慢條斯理道，「二叔母雖是要操持家務，可也要注意休息啊。」
顧二夫人渾身一抖，看著顧挽瀾囁嚅半晌，終是蒼白著臉，低下頭，「二叔母無事。這邊既然事了，那我便先帶牙婆去簽契。」
看著顧二夫人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顧挽瀾眯了眯眼。
「挽瀾，這些新進府的人也還要調教，母親帶她們去學下府裏的規矩。」
顧挽瀾抱著手爐，神色有些為難，「唔，等會兒我想出門逛逛，要不夫人先把這個丫頭留給我用用。」
顧挽瀾又指了指天璿。
麵對顧挽瀾的主動要求，戚容無有不應，最後隻叮囑讓天璿好生照看顧挽瀾，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天璿一臉怯怯跟在顧挽瀾身後，離了府。
出了府，見沒了旁人，天璿才鬆了口氣。
主子的母親看起來溫溫柔柔，盤問起來好可怕，差點露餡。
「姑娘，咱們今天去哪裏？」
顧挽瀾抱著手爐，沉吟了片刻。
「先去附近最貴的筆墨鋪子。」
秋山山腳。
院落簡樸，院中隻載著一株柳樹。
室內門戶大開，有清幽的筆墨香傳出。
崔玨披散著發，隻著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裏衣，站在書桌前，收筆，畫完了一副畫。
那是夜色中無人的池塘，畫中少女伏在池塘邊，臉色緋紅，衣衫淩亂，眼含春水，欲語還休，像是藏在月色裏精靈。
崔玨看了半晌，擰起眉，似覺不妥，又執了筆，給畫中少女飽滿的唇瓣之上添了一抹嫣紅。
「叩叩叩」
「崔公子在家嗎？我前來歸還手爐。」熟悉的聲音便在此刻響起。
崔玨擱了筆，又看了畫中少女兩眼，嘴上挑起一抹淡笑，聲音卻依舊清淡如竹。
「進來，院門沒鎖。」
顧挽瀾提著大包小包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崔玨繫著鬥篷從屋裏走出來，愣了半晌。
「額，可是打擾你睡覺了？」
「未曾，方才在作畫，便有些熱。」崔玨搖頭，見顧挽瀾身後未帶丫鬟，竟是獨自前來，神色晦暗了片刻，又上前去把院門完全敞開。
顧挽瀾見此頗有些可惜，她故意沒讓天璿跟上便是為了能有單獨相處的曖昧氛圍，可這人居然完全不解風情！
崔玨轉身視線落到顧挽瀾手中，頓了一頓，「這是？」
顧挽瀾連忙把大包小包塞到崔玨懷中，笑了起來，「謝禮！我聽旁人說，你是畫師，便買了些筆墨過來！想著你應該是能夠用上！」
「鬆煙齋的筆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鬆煙齋？
她出府後隻是隨便找了家看起來就很貴的筆墨鋪子，倒是沒注意叫什麽名字，此刻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
不過顧挽瀾也沒多想，她要得便是這種他不願收的效果。
少女鼓了鼓臉，有些羞惱，「那怎麽辦？你不收的話，我也用不了呀！」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神情又低落了下來，咬著唇，看起來有些不安，「那天你都看到了吧，我的身份……」
崔玨的目光在顧挽瀾被咬得泛紅的唇瓣之上停留了半晌，才移開視線，聲音清冽，「嗯，顧挽瀾，護國公嫡女。」
顧挽瀾猛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眶有些泛紅，「那你也就知道，我才剛迴家，前麵數十年都流落在外，更談不上什麽精通筆墨，隻能看著這些好的就買下來送給你，你要把這些退還給我，是在羞辱我嗎？」
麵對少女的連番質問，崔玨愣了半晌，放了筆墨轉身便往屋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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