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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勞動節假期,楚天齊並沒加班。總共就那麽幾天,必須得迴家看看,家裏可是有自己的父母妻兒。


    楚天齊是四月三十日晚上迴到的省城,迴到家的時候晚上九點多。


    一家人都等著他,自是歡喜非常,寧俊琦還加了個“更”字,那種甜蜜溢於言表。


    見了家人,楚天齊也特別高興,有說不完的家長裏短,有講不夠的人情*事故。


    怪不得寧俊琦說,這個三居室的屋子特別好用,確實布局很合理。陽麵兩個臥室,陰麵一個,前後臥室都有陽台。廚房、餐廳位置寬敞,雙衛生間解決了好多麻煩。


    一家人聊到很晚,才各自迴屋休息,饒是這樣,尤春梅還等著兒子“明兒個再說”。


    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兩口自是又以他們自己的方式,慶祝了彼此的掛念和這次重逢。當然加著很大小心,既怕影響到肚裏孩子,也怕動靜傳出臥室。兩人慶祝的像做賊一樣,但隻有兩個當事人能夠體*味到其中的歡樂與舒心。


    ……


    第二天,小兩口起的較晚,他們起來的時候,“女廚師”已經做好了早餐,“男保鏢”出去鍛煉都迴來了。


    一家人吃過早飯,護著“重點對象”來在樓下。


    此時,一輛軍綠色越野車恰恰停了過來,駕駛位車窗搖下。


    看著駕駛位的父親,楚天齊說:“爸,我來吧。”


    “別,做司機比做女士的保鏢清閑。”楚玉良擺著手。


    “哈哈哈”,一家人都笑了。


    來在車上,尤春梅轉頭看著老伴:“老保鏢,我現在是保鏢了吧?”


    楚玉良發動了汽車,迴應著老伴:“按你說的,坐在那就是保鏢,那要是放一隻寵物也算?”


    “電視上都這麽演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就像你多懂似的。”尤春梅不甘被擠兌,撇了一下嘴。


    “反正比你懂,比你強。”楚玉良逗著嘴,汽車向門口方向駛去。


    其實楚玉良說的是實話,但全車人就尤春梅不知道丈夫曾經的輝煌。一開始是為了楚天齊身份而特意保密,後來則是擔心引起不必要麻煩,其他家庭成員依舊沒聽說這些內容,當然外界更不知道。


    尤春梅既然被蒙在鼓裏,自是不服氣丈夫的話,迴了一句:“強什麽強,牆裏掉牆外。”


    楚天齊、寧俊琦“嗬嗬”的笑了。


    楚玉良則笑而不語。


    得到兒子、兒媳的鼓勵,又見“老東西”一副蔑視神情,尤春梅聲討起來:“哼,以前的時候,說死說活不進城,又是說看見車暈,又是住不慣樓房的,反正就是不來。後來也不知道犯了哪股邪,我出趟街的時候,他又說要來了。我還以為你拿我打鑔,結果他都家三貨四收拾上了,比我還著急,那是第二天晌午沒車了,要不立馬就得跑過來。


    到了省城以後,他一下子就牛了,偷偷背開琦琦,給我開了好幾次會。又是讓我遵守作息時間,又是叫我防賊防盜,又是什麽防火宣傳,還冒充起派出所公安了。我看他不像公安,倒像是胳膊上戴紅箍的……反正就是那些碎嘴老太太。尤其要是他一出去,那是左一遍叮嚀,又一遍囑咐,就跟我是三歲小孩似的。我自個兒媳婦,我還不知道心疼,還用你指教?


    對,對,再說這個汽車。人家琦琦那小紅車挺好,琦琦剛說要換個車,讓他開,他立馬就高興的屁顛屁顛的,一個勁的說‘換,換’。你說那也不是仨瓜倆棗的,一進一出得賠不少錢的,花自個錢心疼,花孩子錢可大方了,出去半天就把車賣了。第二天後晌就弄迴來這麽一輛車,楞頭楞腦的不好看,上車的時候也挺高,不好上。”


    雖然妻子和父親都沒提到這輛車,但楚天齊看的出,這不是市麵上正常出售的那種車,應該也是經過專業改裝的,肯定是爺爺那邊派人弄的。


    尤春梅的話還在繼續:“你說他也挺能耐的,以前就隻是鼓搗過拖拉機,這就會開它了,還鼓搗迴來一個開車本。我問他哪來的,他也不理我,後來跟我說‘買的’,還不讓我出去說。人家開車都是考本,禮瑞就考了好幾迴才行,他直接買了個本。反正剛開始出去,我是不敢跟他坐車,不過兩人出去的時候也少,一個買東西,一個在家陪著琦琦。


    以前在家的時候,真沒發現,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到了省城就變了一個人。不隻是在家裏跟我叨叨,跟他一塊出去也是瞎指教,‘哎呀,你走的路不對啦’、‘哎呀,你別碰那個’、‘哎呀,要講究素質’。好家夥,不就是村裏一個赤腳醫生,這一下子就成那個全能……全能……全能都懂了……”


    汽車拐過了一條條街道,尤春梅的嘮叨一路相隨,小兩口不時笑著便宜,楚玉良則笑而不語。實在聽老伴說的下不來台,楚玉良就迴上一句“大人不計小人過”,惹的老伴又是一通聲討。


    終於,尤春梅停止了嘮叨。


    “哈哈,機關槍也有啞火的時候,質量不過關,要不就是子彈受潮、卡殼啦?”楚玉良卻開了口。


    “你……”說出一個字,尤春梅笑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大人不計小人過,反正我今天是夠本了。這些天可讓他把我‘欺負’苦了,平時又怕影響琦琦,我就一直忍著他,現在徹底痛快。”


    “這迴輪到我了。”寧俊琦接過了話頭,“這些天我就想出來,咱爸就是不讓,非說這危險,那不安全的。平時我也就隻能到樓下曬曬太陽,他還像個派出所公安似的,在一旁守著,還戴個黑鏡,顯得挺酷的。”


    聽著妻子學母親的腔調,楚天齊“嘿嘿”直樂。


    “我就看不慣他戴個墨鏡,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把自個當小孩呢,你咋不把頭皮也染上色,再戴個大耳環呢?”尤春梅及時抨擊了老伴的“不良習氣”,不過隨即又替老伴說話,“琦琦,你爸讓你注意安全,那是對的。現在是特殊時候,這個年代不比早些年,又是在大城市,車多人也多,一眨眼就找不見人了。”


    尤春梅說的還很認真,可她哪知道,寧俊琦是和大夥逗悶子呢。


    “咯咯咯……”


    “哈哈哈……”


    小兩口又笑了。


    “看見沒,我就說做司機比給女士當保鏢強吧,那火力太強了。平時在家的時候,人家倆就是一夥的,老機關槍嘟嘟不算,小水槍跟著還要來一下子。”楚玉良“抱怨”著,汽車已經緩緩駛入停車場,“各位女士、男士,請做好下車準備,服務夠周到吧。”


    “周到,絕對周到。”


    “這麽快就到啦?這樓高的,還沒來過這。”


    “不錯,技術不錯。”


    三位乘客相繼給出答複。


    汽車穩穩的停在了車位。


    楚天齊剛要伸手去拉車門,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天齊,怎麽啦?”寧俊琦疑問著。


    “等等再下。”楚天齊答非所問。


    “哦,你是看見他了吧。”寧俊琦指著另一輛車上下去的人,“嘿嘿,你倆要是見麵,會是什麽結果呢?相逢一笑抿恩仇,還是拔刀相向呢?”


    楚天齊沒理妻子的調侃,而是一直盯著那個走向前方高樓的人。那人離著高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另一個男人快步迎出來,衝著此人點頭哈腰著,然後兩人進了高樓旁的歌舞廳。


    大白天的會唱歌跳舞?指定沒好事。心中腹誹著,楚天齊推門下車。然後到了另一側,拉開車門,和妻子說著“小心”、“小心”。


    寧俊琦挺著並不鼓的肚子下了車,楚玉良老兩口也到了車下,一家四口奔向大樓方向。


    在走出幾步後,楚天齊下意識的迴頭看了看。他看到,那人乘坐的依然是“寶馬牌”汽車,但款式已換成當下最新款了。


    ……


    其實今天逛商場,也沒有明確目的,就是陪家人出來轉轉,然後一起在外麵吃飯,再找地方看看景。


    對於楚玉良來說,今天是相對清閑的時候。以往出來,既要照看著有孕的兒媳婦,也要防止老伴走失。更關鍵的是,兒子和親家一直在官場,難免得罪人,楚玉良擔心仇家會盯著兒媳婦。正因此,他才很少帶她倆出來,這個大家心裏都清楚,剛才寧俊琦那麽說,不過就是逗悶子罷了。所不同的是,尤春梅不知道老伴有“兩下子”。


    盡管是隨便轉,寧俊琦還是給公公、婆婆買了許多東西,也給丈夫和自己買了一些。無論老兩口怎麽推辭,兒媳非要給買,後來看見賣老人服裝、用品的,老兩口直接就不進去了。


    采購的手滿、肩滿,一家人才乘梯下樓。當然隻是老兩口拿東西,楚天齊則被“老保鏢”要求“看好你媳婦就行”。


    到了一樓大廳,楚玉良和尤春梅提著大包小裹,先行出去,往車上去放東西。楚天齊則護在媳婦身側,慢悠悠的出了一樓大廳。


    來在樓外,示意妻子休息,眼角無意中掃了一眼旁側。那個男人又出現在視線中,是一人從歌舞廳出來的。


    那人也瞬間看到了楚天齊,都不禁暗道:媽的,他怎麽在這?


    楚天齊比對方還多了一層疑惑:先前迎出那人是誰?他們密謀什麽?


    兩人沒有過多對視,都很快收迴目光。


    那人快步走向車場,直接上了那輛新款寶馬,汽車揚長而去。


    楚天齊則扶著妻子,慢慢的走向那輛綠色越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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