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剛迴到驛站不久,北冥子就氣勢洶洶地趕了迴來。這位老道士麵色鐵青,周身一股強橫的氣息時不時湧動而出,使得整個驛站都在其威壓之下顫抖,令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老哥,別這樣緊張,我就是受了點小傷而已。”張良倒是顯得很灑脫,毫不在意地迴答。


    “哼,那些殺手究竟是衝著你來的還是衝著扶蘇?”北冥子的老臉上仍帶著慍怒之情質問道。


    “我也正為此納悶呢,大部分攻擊都是針對我,可在他們撤離之前那一波攻勢,明顯是對著扶蘇的。”


    “但如果他們是衝著扶蘇去的,一開始就該全力對付扶蘇,那時候就算我在旁邊,也不一定能救得了扶蘇啊!”


    “也許是他們料定了我會舍命救扶蘇,所以才全力攻擊扶蘇,以此逼迫我出手相救,結果害我中了毒。”


    “這毒怎麽樣?”北冥子不禁追問。


    “我身體素質不錯,這毒對我造不成太大影響,但我估計,即使是赤鬆子那樣的高手,在無解藥的情況下也很難控製住這種毒。”


    “是什麽毒?”北冥子繼續追問。


    “慢性毒,發作時疼痛難忍,中了這毒修為提升都會受到阻礙,而且似乎可以用它來控製人。我覺得他們之所以用這種毒,目的可能是為了控製我,進而用解藥威脅。”


    “另外還有一個家夥發射了一根帶有劇毒的冰針,那是要取我和扶蘇的性命無疑。”


    “看來這次襲擊並非來自同一夥人。”張良稍作思考後說。


    “那你認為對你動手的是哪一方?”北冥子追問,這種暗殺事件最難追查,因為很多貴族都養有死士殺手,想找證據幾乎是大海撈針。


    “呂不韋、羅網趙高、昌平君、嬴政、秦國宗室,都有可能。”張良直言不諱。


    “羅網和昌平君應該不至於把扶蘇牽扯進去吧?”北冥子反駁道。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們掌握了解藥,隻要不立刻讓扶蘇喪命,就不算大罪。隻要控製住我,他們能得到的好處遠超過想象,何必不敢一試?”


    “至於嬴政,雖然是他策劃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在鹹陽發生這種事情,他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再者,秦國宗室之中,有些人連秦王的麵子都不給,膽子更大,更值得懷疑。”


    聽聞此言,北冥子臉色陰沉地答道:“放心,這件事我們天宗絕不會善罷甘休。也許很多人都忘了,我們天宗在秦國立足了幾百年,雖極少插手世俗事務,但也絕不容許他人侵犯!”


    “你是打算動用天宗在秦國的底蘊?”張良微笑著反問,“其實大可不必這麽麻煩,隻要接下來這幾天你們嚴密保護我,別讓我公開露麵,那些幕後黑手很快就會自投羅網,那時我自己就能對付他們。”


    北冥子望向張良,看到他眼神中充滿了自信與堅定,不由得點了點頭,“好吧,那就照你說的辦。不過明天我還得去秦王宮講學,這個……”


    “哈哈,推掉吧,講不講課無所謂,你不去了,別人反而會覺得我中毒太重,幕後主使者也會更快地浮出水麵。”張良淡笑迴應。


    “也好,正好借此機會看看秦王會有怎樣的反應。”北冥子捋著胡須說。


    張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已經決定狠狠地反擊了,無論背後的敵人是誰,都必將承受他的憤怒。


    “北冥子前輩,今天你跟秦王談得如何?”張良饒有興趣地問道。


    “還能怎樣,還不是合作的事,無非是利益交換罷了。”北冥子興致索然地迴答。


    張良自然知道,北冥子此次拜訪嬴政,不過是去確認一件事情——是否會與秦國合作,或者說是否支持秦國。至於具體的合作方式以及利益交換細節,不論是嬴政還是北冥子都不會過於關心,特別是北冥子,他根本不在乎這些瑣碎事務,他關注的隻是大方向的把控。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張良一直閉門不出,既不見任何人,連北冥子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隻知道張良體內的毒素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傷勢也恢複了七八分。


    “老道,我們該走了。你去弄輛馬車,通知天宗的弟子們把我裝上馬車,假裝我毒性發作無法支撐的樣子。”


    三天後,張良走出房門,徑直對北冥子說道。


    “你是想誘出幕後之人?”北冥子猜到張良的意圖。


    “沒錯,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他們既然想用毒來控製我,必然不會讓我輕易返迴天宗,肯定會按捺不住出來阻撓。到時候我們就順著線索追蹤下去,一舉揭穿他們的真麵目!”張良語氣冰冷地說。


    “好!”北冥子沒再多說什麽,他相信既然張良開口這麽說,肯定是胸有成竹。


    “對了,我這三天閉關不出,鹹陽城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張良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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