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隊長是一位渾身肌肉隆起的男人,他已年過四十,但身材卻保持得極為完美,身上的軍服仿佛都難以完全包裹住他那隨時可能迸裂開來的肌肉。他的代號為玄武,也就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在胸口有著烏龜神印的人。我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一個擁有烏龜神印的人,防禦力超強也就罷了,為何體能還如此強悍,整天蹦蹦跳跳的,仿佛精力無窮無盡一般。


    我的報告就是交給他的,他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就將其揉成一團扔進了碎紙機。這讓我感到非常不爽,於是我說道:“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呀?”


    他表情嚴肅地告訴我:“在部隊裏必須一視同仁,不可能對任何人搞特殊,而且我們男隊的訓練強度並不算大,你看看女隊,與我們的訓練強度相差無幾,難道你連一些女人都比不過嗎?”


    我真想一棍子敲死他,看看他的腦袋是不是真的由烏龜構成的。我苦笑著說:“隊長,她們可都是異能者啊,你跟我說她們是女人,她們簡直就是超人好不好?而且我的報告裏寫得很清楚了,我的異能很特殊,並不體現在體能上,你這樣每天訓練我,讓我沒辦法修煉了,沒辦法修煉,我就沒辦法增長我的異能,到時候原地踏步,這個責任算誰的呀?”


    “當然算你自己的了!”他不屑地看著我,“每天訓練隻有四五個小時,難道其他時間你就不能修煉了嗎?”


    “大哥呀,你這些地獄式的訓練結束後,我的腿肚子都在打顫,腰也直不起來。讓我這個在身體上與普通人無異的異能者每天越野十公裏,每天做一千個俯臥撐,進行十組死亡四百米跑,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非人活動,你覺得我在休息時間還有精力去修煉嗎?”


    “那所以你更加需要去適應啊!”他根本就不聽我解釋,粗暴地打斷了我的話,讓我趕緊迴去好好休息。


    既然他如此不仁,那我也不義,出了門我就祈禱他明天訓練的時候一定會受傷,傷得必須在醫院躺上一兩個月。我就不信了,一個笨拙的大烏龜還能鬥得過我?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我們增加了一項攀岩科目,大烏龜當然首先做示範。他綁好了安全繩後,一邊講解一邊朝著岩壁上爬。這個岩壁有一百多度的傾斜度,也就是說岩壁的頂端像個屋簷一樣伸出來,我感覺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然而,大烏龜卻很輕鬆地完成了,僅憑雙手就爬到了頂部,這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句“母豬會上樹”的話,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能有幸見到烏龜攀岩。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大烏龜突然從岩壁頂上掉了下來,連安全繩也沒能拉住他。眨眼間,他就從十幾米高的頂部掉在了地麵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濺起了一圈塵土。


    這也太不小心了吧,我昨天才剛剛祈禱過給他的詛咒,想不到竟然這麽快就靈驗了。


    雖然我有壞心思,但畢竟還是隊友,我也不想再出什麽太大的問題,於是趕緊和其他隊友跑過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還沒走近,他就跳了起來,拿著斷掉了的安全繩罵道:“他媽的,這是怎麽迴事?安全繩怎麽會斷掉?”


    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才好,不過大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一個幹瘦的隊友身上。這位老兄的代號是大俠,據說他能發出劍氣,以無形切有形,就跟小說裏的大俠一模一樣。


    而他一臉無辜地問道:“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不是我幹的!”


    玄武也替他說話:“不是他幹的,安全繩斷掉的地方是被磨斷的!”


    如此快就真相大白,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不過玄武沒出事,大家也沒必要繼續糾結下去。


    可我清楚地看到,就在大家轉過眼神的時候,大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所以我很篤定地說,肯定就是他幹的!


    訓練終於結束了,大家紛紛作鳥獸散。而我則故意來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問道:“今天那隻老烏龜從上麵掉下來,就是你幹的吧?雖然你沒有直接切斷繩子,但你破壞了環扣,讓環扣表麵變得坑坑窪窪,所以才會這麽容易就把繩子給磨斷了。”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演技可謂是十分逼真。“赤烏,你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這種隻有在電影裏才會出現的情節,你居然都能想象得出來?”赤烏是我在這裏的新代號,說實話,我真的不太喜歡這個代號,我還是更願意用迴原來的大不溜。可這裏的規矩就是要根據身體裏的神印來給每個人命名代號,所以那隻破鳥的名字就成了我新的名字。


    話又說迴來,我當然不會被他那犀利的眼神所嚇倒。我繼續不緊不慢地和他分析道:“其實昨天我給大烏龜下了詛咒,讓它今天摔得不能生活自理,但是我的詛咒並不會直接產生物理效應,而是通過蝴蝶效應來促使這件事情的發生。而你,就是被我煽動的那個人。當然啦,你這麽做肯定也有你的動機,隻是在蝴蝶效應的作用下,你的動機變成了實際行動。先別說話,讓我猜猜你的動機是什麽!我覺得,你應該是非常討厭那隻老烏龜,對吧?不對,不對!那隻老烏龜其實也還好啦,我們沒必要通過傷害它來解決問題。那你應該是和我一樣,討厭這種非人的訓練,它不但對我們的異能沒有任何幫助,還耽誤了我們的修煉。我說得對不對?”


    大俠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但其中依然充滿了不信任,還在仔細地打量著我的表情,想要判斷我所說的是不是真話。


    為了能夠完全取得他的信任,我更是加把勁說道:“昨天我還跟大烏龜申請了,像我們這樣的特殊人才需要特殊對待,絕對不能像訓練普通人那樣訓練體能,我們有各自獨特的訓練方法,你說是不是?但是我人微言輕,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左右他的意見,所以我需要誌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去反對,一起推翻這些不合理的製度!兄弟,你不要再這樣懷疑我了,我們聯合起來,一起向他的暴政宣戰吧!”


    說罷,我伸出了手,希望能得到他的認可。然而,這家夥竟然丟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神經病!”


    我的天哪,我費盡口舌,竟然隻換來他這樣的態度,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也指著他罵道:“你才是神經病!”


    我的話似乎起了作用,這家夥突然停住腳步迴頭,用那無比犀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看。頓時,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妙,於是趕緊大喊道:“打不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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