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孩子,加上月子裏補的好,讓南初瘦弱的身體變得更加豐滿了,根本不需要刻意打扮。


    隻提一個菜籃子走出去,不管老的中的少的,隻要是男的,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瞅她兩眼。


    細打聽。


    二十二歲。


    結過婚,生過孩子。


    男人死了,孩子早產沒了。


    住在四合院,這麽漂亮的寡婦不嫁人可惜了,有媳婦的隻能心動,沒媳婦的已經開始行動。


    這不。


    媒婆又上門了。


    熱情地跟自家人一樣,拉著南初掏心掏肺的說著心裏話,“大妹子啊,人這一輩子長的很。”


    “你還年輕,總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守一輩子活寡吧,白天還好,出門了還能找個說話的解解悶。”


    “到了晚上,女人也得有需求,沒男人得多寂寞難耐啊,天天不那啥,跟當尼姑有啥區別。”


    “我們又把話說迴來,你一個女人沒男人沒孩子,等老了之後,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身體好不覺得,生了病,躺在病床上起不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連個端屎端尿伺候的人都沒有一個。”


    “王婆你知道吧,兒女都下鄉當知青迴不來,家裏就她一個人,疾病發作都沒有人知道。”


    “最後咋樣?”


    “活活餓死在家裏。”


    “屍體都臭了爛了,聞到味了,街坊鄰居才知道她死了,連收屍的人都沒有,火化後就扔臭水溝,慘的很。”


    “你不要嫌大姐話多,我天天跑來給你介紹對象,也是為了你好,你看其他人誰沒事給你說媒。”


    “我上次給你介紹的二婚離異男帶孩子你不喜歡,沒關係,這次來,我給你介紹年輕小夥。”


    “剛滿十八歲,在肉聯廠上班,隻要你嫁過去,天天吃肉沒有問題,他家住在肉聯廠家屬區。”


    “你看,男的家裏有房,有工作,還是個沒開苞的年輕小夥,你賺了,父母也是開明之人。”


    “不嫌棄你嫁過人,聽說你生過兒子,還很高興,證明你身體好,能早日讓他們抱上孫子。”


    “彩禮五百塊,三轉一響都有,隻要你開金口同意,趁著年前好日子,把婚事給辦了,明年就能抱孫子。”


    “你看,怎樣?”


    媒婆把嘴都說幹了,這寡婦都沒舍得抬手倒一口水給她喝,頓時臉上笑嘻嘻,心裏卻是mmp。


    要不是說成這單媒,就能賺二十塊的紅包錢,她才不會一次又一次登門看人臉色浪費口水。


    不就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在這裏裝什麽清高,有男人要就不錯了,還在她麵前端著。


    以上,都是心裏話。


    她可沒有蠢到當著當事人的麵把這些話說出來,隻是迴去的時候,忍不住和小姐妹吐槽兩句。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一個不安生,四處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要他們說這種女人,就應該拉去槍斃。


    “不怎麽樣!”


    南初未答,身後傳來男人卻說出了她的心聲,迴頭一看,是阿輝提著一隻雞和一條魚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孫媒婆,你說的那小子不會是張大壯吧,肥的跟頭豬一樣,晚上睡覺怕不是都得壓死人。”


    “胖就算了,還是媽寶。”


    “都十八的大男人,還天天和親媽睡一個被窩不說,還喝他媽的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夫妻。”


    “你要是再敢上門介紹這種不三不四的人給我南初姐,我也不介意讓你兒子娶個爛貨迴家給你添堵。”


    沒男人的女人,好拿捏。


    但有男人護著的女人,不敢惹。


    媒婆也是欺軟怕硬看臉色的存在,阿輝是個大老板,她不敢蹬鼻子上臉,尷尬地笑了兩聲,走了。


    剛走出門,喉嚨發出賀的一聲,就往地上吐了一口黃色濃痰,嘴裏罵罵咧咧,“無媒苟合的狗男女,不要臉。”


    “生怕別人看不見,光天化日之下就搞在一起,害的老娘二十塊的紅包沒了,真是晦氣。”


    “這些男人也是眼瞎,好人家的姑娘不喜歡,偏偏喜歡這種不要臉騷貨,不就是長得好看些。”


    “就這種玩意,娶迴家,也得跟別的男人跑,不跑,也得跟公公叔叔伯伯弟弟哥哥搞一起。”


    “你特麽地再說一句!”阿輝拿著菜刀兇神惡煞地追了出來,嚇得媒婆臉色大變,嗷嗷叫著跑了。


    街坊鄰居看了,笑哈哈。


    寡婦,在大眾口中,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貶義詞,隻要和這詞沾上邊的女人,都成為流言蜚語的女主。


    打扮漂亮了,就是勾引男人。


    和男人多說兩句,就是不要臉。


    和男人走一起,就是兩個人有一腿。


    南初都習慣了,不習慣怎樣,像個潑婦,從街頭鬥爭到街尾?她不管怎麽做,都堵不住群眾吃瓜的嘴。


    見媒婆像過街老鼠一樣徹底跑沒影,阿輝才提著菜迴來,“南初姐,下次遇到這種人趕出去就行。”


    “無礙,就當看笑話找樂子。”南初說道,無良媒婆天天上門也不錯,免費吃瓜打發無聊時間。


    於是她很好奇地發問道,“就剛剛孫媒婆說的那小子,都十八了,還喝他媽奶真的假的?”


    這種隱私的事,外人應該不知,但阿輝知道,“那小子的嫂子在理發店燙發的時候,和姐妹聊天時說的。”


    女人一多,八卦多。


    不想知道也難,說到這的時候,他想起了正事,“對了,南初姐,今兒有人說,她親戚家孩子被狐朋狗友帶著混社會。”


    “被人安排殺豬盤,借民間借貸去賭博,欠了一屁股的債,父母逼得沒有法子賣工作賣房子。”


    “房子哪的?”南初驚喜。


    她對工作的興趣不大,但對買房子的事情格外的熱衷,特別是臨街的門麵,基本不缺租戶。


    “不是市中心,偏僻地段,臨街的老平房,私房,四十平房,對方要價三萬。”阿輝迴答道。


    這是獅子大開口,亂喊價,想錢想瘋了吧,南初瞬間沒了興趣,“要三萬,那算了。”


    她想撿漏,並不想當冤大頭。


    “什麽三萬?”顏聽雪走進來,聽阿輝說了房子的事後認真想了想,“我聽我爸說那地段規劃修車站。”


    “但批文沒下來,目前不確定,可以先關注著,要是價格下來了,倒是可以入手先囤著。”


    “目前買房,隻賺不虧。”


    大爺曾隱晦地提到過,顏聽雪親爸有一個帽子兩個口,意為官,沒說破,但南初心裏有數。


    她笑了笑,“阿輝,那你關注一下那套房子,他那破房子最多值一千,要是高了就不要,虧。”


    “至於工作,可賣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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