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哐——滋——”


    從左鄰右舍傳來的,叮鈴哐啷的裝修聲、砸牆聲不絕於耳。


    真是奇怪,這樣一個肮髒的地方,卻還有麻瓜願意搬來。


    斯內普有些疑惑地想著。


    對此,他的消音咒語已經用得爐火純青。


    他抓起魔杖隨意地揮了揮,翻了個身,選擇繼續睡下去。


    “砰——哐——哎呦——嘶——”


    怎麽聲音還沒停下來?


    他的咒語甩錯地方了?


    斯內普皺著眉頭,再次揮了揮魔杖——


    世界安靜了。


    閉上眼的斯內普正要入睡,一個念頭卻突然竄入了腦海——


    方才的裝修聲中,是不是摻雜了什麽“哎呦”的人聲?


    他一下子睜開了眼,仔細聆聽著動靜——


    卻發現這“嘶嘶”的唿痛聲,反倒更像是從他的房子內部傳出來的!


    斯內普披上外袍從臥室飛奔而出,定睛一看,卻驚得目瞪口呆——


    他的壁爐炸了!


    那些原本把壁爐封死的泥土已經散了一地,隔板和碎裂的磚塊全飛到了房間那頭!


    而跌坐在這一地狼藉裏的人正捂著腰呻吟著,一邊的眼鏡腿兒折了,半掛在一隻耳朵上;


    他臉上、袍子上滿是棕黑色的泥土和灰塵,還有幾個很小的咬人甘藍正掛在他的胳膊和手上。


    那正是他的上司,阿不思·鄧布利多!


    ......


    簡玉從樓梯上睡眼朦朧地下來時,正看到斯內普拿著白鮮朝鄧布利多的臉上糊去。


    她驚奇地發現,鄧布利多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看上去像是經受了一些跌打損傷。


    什麽人能傷到鄧布利多?


    她掃視了一圈——


    看到了炸開的壁爐。


    破案了。


    “真是別出心裁的迎接方式!”鄧布利多強行給自己挽尊,苦笑了一下,“非常的有意思——讓來賓打地洞而不是走壁爐——我可真是沒想到!”


    簡玉和斯內普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好吧,好吧。”鄧布利多舉手投降,“看來你們在這裏過得很愉快!不過如果西弗勒斯你不介意的話,我得帶這孩子去一趟倫敦。”


    簡玉意識到這是要帶她去解開她的身世謎題了。


    “當然。”斯內普甚至微微鞠躬,“我們偉大的校長下達的指令,想必我是得遵守的,畢竟他卑微的下屬還得修複這裏被炸的壁爐——”


    鄧布利多被他堵得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感歎斯內普的陰陽怪氣功夫真是更上一層樓。


    ……


    幻影移形過後——


    簡玉卻發現自己和鄧布利多站在倫敦的一條老式街道上。


    這裏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人,周圍的建築十分老舊,偶爾有幾個麻瓜匆匆走過,卻也對他們熟視無睹。


    她意識到鄧布利多用了些咒語,使得他們看不見自己。


    二人沿著人行道走去,來到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前。


    鐵門在咒語下自動打開了,裏麵是一個光禿禿的,毫無人煙的院子,院子後麵是一座四四方方、陰森古板的樓房,四周圍著高高的欄杆。


    從它們破敗的樣子看,房子已經成了危房,很快要被拆遷改造。


    幾名麻瓜工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有氣無力地揮著錘子,他們看上去都醉醺醺的:


    “這得拆到什麽時候去?下下個月...還要改造成辦公大樓...”


    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那幾個麻瓜的眼神就飄忽了一下,隨即丟下錘子和電鑽:


    “走吧!時間還早,我們不如去酒館裏來一杯!”


    他們嘟嘟囔囔著走了,鄧布利多帶著簡玉登上了台階,走進了門廳。


    這裏所有的家具都已經被搬運走了,空空蕩蕩,牆皮大片大片地剝落,一地的白灰與塵土。


    “我有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當然,你也一樣。”


    鄧布利多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感歎。


    一種莫名的吸引感讓簡玉不安地挪了挪腳步,但她卻無法從記憶長河中抓取到這裏的片段。


    他們繼續沿著樓梯朝下走去,進入了地下的樓層,簡玉卻感覺那種吸引感越來越強烈。


    鄧布利多縮迴了推開地下室大門的手,停住了腳步。


    “我想在見到那個東西之前...還是得先讓你有些心理準備,玉。”


    他的藍眼睛裏滿是糾結,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開口。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我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見到阿不福思,他說的那些話...”


    “當時我否認了,我怕你想起那些恐懼...但是...”


    “你的確曾經是個默然者。”


    這一發驚雷使得簡玉的大腦.exe差點停止了運行,半晌後,她迴應道:


    “所以這就是我的博格特...變成默默然的原因?”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暑假前你問我,我是如何把你從孤兒院帶走的...我想我現在可以迴答你這個問題了。”


    “那天,如同往常一樣,我來到這裏想要接你去入學。”


    他似乎陷入了久遠的迴憶,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口:


    “如同五十多年前一樣,這裏還是那樣陰沉壓抑,院長把魔法當做惡魔和瘋子...”


    “好在混淆咒應對這種情況非常有效...我見到了你,你幾乎不說話,情況很不樂觀。”


    他轉而述說一些關於默默然和默然者的理論知識:


    “你也知道,很少有默然者能活過10歲,曆史上並沒有成功治愈默然者的案例。”


    “但是我能看出你對活下去的渴望...我意識到或許你還有機會...我想嚐試一下。”


    “我曾經做過很多的研究...如果能用歸屬感和陪伴來替代自我厭惡,或許可以拯救默然者。”


    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和眼尾都下垂著,看上去很是難過:


    “當我把魔法和霍格沃茨的存在告知你時,我發現你在尋求接納,但你也極度痛苦。”


    “我不想把你交給魔法部處理...你爆發了,我隻能報告他們說這是小巫師的魔力暴動。”


    “我在這附近逗留了一段時間,每天都來看你,將你和院長隔離開來——”


    “你的情況在變好,默默然幾乎不再發作,終於有一天,你請求我救救你。”


    簡玉逐漸從他的話語中拚湊出了事件原貌:


    “所以您...幫我驅除了默默然?”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他推開了地下室的門,這裏被施加了多種保密咒語和麻瓜驅逐咒語。


    簡玉屏住了唿吸,她看見一團油墨狀的默默然懸浮在魔法能量場中。


    它很安靜,絲毫看不出肆虐的模樣,或許是因為它脫離了她的身體...


    但她的靈魂卻感受到了一種極度的吸引,仿佛隻有碰觸到它才能讓她完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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