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迎頭被扔了東西,我一接,是我的皮包和手機。


    而扔東西的人已經於十米外衝了過來,也不看人就照著臉來了一拳,我根本拉不住程野的拳頭,周圍人群開始給我們騰地方。


    “別打了。”


    我叫到,但是沒人理我。


    這也不太算是一場打架,畢竟是程野一方麵輸出,那人在地上被迫接受。


    “別打了!”


    程野頭也不迴的,手裏的拳頭還是一下一下,那人掙脫不開,又沒有還手的餘地,隻能頭來迴轉動躲程野的拳頭。


    “程野!”


    我叫出程野的名字,他這才住手,站起身來朝著地上的人吐了口口水,然後又拿過我的皮包和手機走掉了。


    這迴兩人之間沒有其他人敢來‘插足’了。


    方才我感受到這人似乎是在我的身上摸索錢包,但是因為我這值錢的東西都在程野手裏,因此,我一點都沒有任何緊張。


    但是沒想到,程野這人的脾氣那是真的暴躁。


    “手疼不疼。”


    我有些擔心,程野的手隱隱發紅,沒有破,但是能明顯的看到有不少繭子,他對於打人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被打應該也是。


    廣場裏人來人往,兩人周圍卻像是有一層真空的領域一樣,沒人再敢和我們走在一起,都帶著疑問和害怕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


    程野沒理我,走的速度又要加快,胳膊被人拉住了。


    我揪過來一隻他的胳膊,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手帕給他擦拭起手來。


    “我酒店裏有藥膏,等下跟我迴去拿。”


    “吃完飯我就走了,我不是你保鏢。”


    我沒理他的話,換另一隻手擦,然後把手帕放在他的衛衣兜裏。


    因為沒人再敢和他們靠近的緣故,我們兩個人很快穿過了廣場,一路無語,我拍了很多關於東區的照片,程野用眼神表示了不支持,但是並沒有人再來找麻煩。


    到了程野要吃的飯店,我一抬頭,對麵就是住的酒店了。


    “東區的高檔地方就那麽幾家。”


    程野說道,盡管我並沒有問。


    這是家看上去還不錯的西餐廳,但是在我眼裏:裝修劣質,外表浮誇,內裏俗不可耐,但看得出來,的確是東區數一數二的餐廳了。


    門口那裏有個穿廉價西裝站的筆挺的,像是買保險的人,在兩人要進去的時候,突然叫住我們。


    “先生,您不能進。”


    他衝著程野說。


    眼看程野要發作,我攔住了他,準確的說是用手包住了他的手,讓程野一愣,也給了我說話的機會。


    “怎麽了?”


    “您要穿正裝”


    那人也有點害怕程野,但是好像那身廉價西裝給了他什麽地位權力一樣,即使說著敬辭,語氣讓人很生氣。


    程野的拳頭要握不住了,我突然轉身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程野身上,那外套帶著我的味道,讓程野安靜了下來。


    “叫你們經理來。”


    我語調溫柔的說出了幾乎所有門房最害怕的一句話。


    不一會,一個穿工裝的女士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好幾個留著平頭、圓臉、長胳膊、指甲髒乎乎的健壯的人。


    她先打量了一下我,確認是個有錢人之後,先是表達了歉意,但還是語氣強硬的拒絕讓程野進去。


    店不怎麽樣,要求倒很多,我打算帶程野迴酒店換上套自己的西裝再下來,我看向程野,程野表達了對經理身後的壯漢們有強烈的興趣。


    我的手包著程野的拳頭,兩人在石頭剪刀布似的遊戲中僵持的時候,一輛1948年的勞斯萊斯停了下來。


    “鄭兼鄭大風水師!”


    車上正是那賈老板和米亞。


    今晚米亞畫了紅唇,頭發卷出了如同她身體一樣的曲線弧度,像沒有骨頭一樣掛在賈老板身上,眼睛卻充滿玩味的看著我和程野兩個人。


    “賈董”


    我有禮貌的微微鞠躬,微笑著看了眼米亞。


    “這是?”


    “想和朋友出來吃飯,但是衣著不合體。。。”


    我做了個苦笑的表情。


    “嘶!怎麽做生意的啊?!這可是西區的大風水師!沒點眼力見!”


    賈正明指著那經理就是一通罵,聽他們的對話我才知道,這賈正明還是這家飯店的股東。


    “不會辦事,快給鄭兼大風水師找個好座,待會記我賬上!”


    賈正明罵完他們,又光速變臉看向我。


    “我們這邊有生意夥伴,先進去了哈,你們隨便吃。”


    “謝謝賈董了,您今天真是幫了大忙,改天請您吃飯!”


    “不說那些,咱們什麽關係啊!對了,我的事情你給我上點心”


    “好的,老板。”


    賈正明的笑裏都要流出兩斤油了,我目送他們離開,又看向那個經理。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您跟我這邊請。”


    那經理不再趾高氣昂的說話,陪著笑臉把兩人領到了一個靠窗的單獨座位,剛好是別人打擾不到他們的位置。


    “挺牛啊vip”


    程野把我的西裝外套穿好,把自己的衛衣帽子拉出來,暖光燈一照,有點混搭時尚的味道。


    我把這個場景拍了下來。


    “拍我幹嘛。”


    程野瞪著我,我沒說話,剛好服務生拿了菜單過來。


    “你想吃什麽?”


    “看著點吧,最貴的那種。”


    程野沒好氣的看著我,我微微一笑,報了幾個他沒聽過的菜名。


    “你喝酒嗎?”


    “嗯,要最貴的。”


    “好的先生”


    “哎,對了”


    我突然叫住服務生。


    “再拿兩雙筷子。”


    桌子上放著熱毛巾,他學著我的樣子敷了敷手,的確舒服了很多。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到了嗎?”


    我一接電話,這人是我的前老板。


    “我在和這邊認識的朋友吃飯,你……”


    “我收到你發過來的消息了,那張八卦圖,確實是我們曾經丟失過的圖,若是你能弄到……”


    “還是你來吧,這事情我做不來,東區的人和西區的人不太一樣,給錢不好辦,我怕挨揍。”


    老板曾經叫我練練身手,我一直都當耳旁風,這迴到了用的時候了,我傻眼了。


    我給這老板解釋完之後,他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然後:“可以,到時候可以跟你一起,我最近有時間。”


    “行,那一切都等你過來再說,電話裏麵說不清楚,這個東區,有很大的問題。”


    “地獄之門。”


    我聽見這老板口中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地獄之門?”


    我不知不覺的反問了一句。


    老板又說了一句:“東區有一個旁人口中的名字,平安鎮。”


    我倆又說了幾句話之後,老板便跟我掛了電話。


    “怎麽了?餓壞了吧,不用等我。”


    我這時候迴來,說著話,程野才意識到,原來桌子上的菜已經上齊了,他剛剛一直在等我,把肚子餓都忘了。


    他剛要拿起刀叉,卻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會怎麽用它們。


    我從他手裏接過刀叉,以及讓服務生特別拿來的筷子,要了熱水涮過才還給他,這讓程野想起了他的媽媽,之前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媽媽也是這麽給他涮筷子的。


    他走神的時候,我已經切好了肉,敲了一下桌子才讓他迴過神來。


    “介意嗎?”


    我指的是拿自己的裝滿切好了肉的盤子和程野換。


    程野沒說話,把自己的空盤子遞給他,接過我切好的肉拿筷子悶聲吃了起來。


    我把鎮好的酒倒在杯子裏,我沒吃,隻是慢慢的搖晃著杯子品著酒。


    “你不餓嗎?”


    程野問道。


    “我晚上沒有吃東西的習慣。”


    實際上,這是老板多年給我訓練出來的結果。


    我在外麵還沒有辦成事情的時候,不能吃飯。


    惡鬼時而會在飯菜裏麵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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