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我拉著西關平安兩人找到那學校門口。


    幸好是放假的時候,給我省了不少麻煩,學校裏空無一人,門衛本來是不讓我們進的,好在平安機靈。


    她上前給門衛遞了包煙,語調溫柔的說道:“我們都是這學校的畢業生,這好不容易放假迴家,想迴學校看看…”


    門衛看我們也不像是什麽作奸犯科之人,又算上是拿了人手短,他點點頭,看周圍也沒什麽人,就讓我們進去了。


    這校門口我是什麽也沒感覺到,果然如西關所說,半點陰氣也無,進到學校裏,同樣是陰氣全無,但我卻覺得渾身一激靈。


    “絕對就是這裏了。”


    因為…我抬眼看那並不高大壯觀的二層小樓,卻像是看到舉世宮殿般讚歎了一聲:“真美。”


    平安不解:“什麽?”


    西關也像我投來疑問的眼神。


    我看他們這是看不出來,便也不瞞著掖著:“這樓被高聳入雲的黑色陰霾罩著,怪不得學校附近沒有陰氣,那些過路的小鬼哪敢在這停步?”


    我再次抬頭,這黑色陰霾中烏雲翻滾,雲卷雲舒間,我看見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無一例外的,一個個都絕非善類。


    突然,我覺得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猛地迴頭看去,身後是空無一人的操場,雖然這是正午的太陽狠狠的照射在我的身上,我卻絲毫感受不到半點人間的熱氣。


    這便是生地死地以及那地獄之門了吧。


    我朝著這高聳的黑雲拜了三拜,這拜的絕不是拜妖魔鬼怪呢,我是在拜那個關閉地獄之門的人,並且希望,希望如果我在這裏出了什麽差錯,他能幫我一把。


    拜完,算是禮畢,我再次看向後麵,平安看見我的動作問道:“怎麽了?”她也跟著我迴頭:“後麵有誰嗎?”


    “沒怎麽。”


    我擺擺手,我們三人呈一條直線走著,西關打前頭,我斷後麵。


    其實這沒什麽用,這學校裏別說鬼了,真就幹幹淨淨的一點陰氣沒有,我們仨在這學校裏裏外外的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半點奇怪之處,而這確是最最詭異的地方。


    突然,我想到了什麽:“西關,把你的那張照片給我看看。”


    西關聽了,從包裏翻出照片遞給我,我接過來的時候,突然聽見耳邊傳來“咚!”的一聲巨響,我看平安西關兩人的反應:“你們沒聽見?”


    “聽見什麽?”


    平安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也撓撓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我剛剛聽見咚的一聲。”


    “你還記得聲音來源在哪邊嗎?”西關不疑有二,嚴肅的看向我。


    我點點頭:“你們跟我來。”


    這迴,又變成了我在前,中間夾著平安,西關跟在最後麵的隊形。


    我的耳朵還是很不錯的,循著記憶,我走到剛剛那聲‘咚’的地方…“和照片上的地方一模一樣!”


    平安在一旁咋唿起來,我示意她小聲點,因為我還可以聽見一聲聲‘咚’,從我們到這裏,不,應該說從我接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聲音就沒有停下來。


    我隨手捏起一張符籙,還沒等我有更多的動作,捏著桃木劍的手竟然會被這劍柄劃出一條口子!


    那裏光滑的沒有一丁點凸起,卻把我的手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不好!”我大喊不妙,爺爺打小就跟我說過,請符後,符到萬萬不可見血!不管這是何原因,見血了,終歸不是個好說道!


    西關也看見了,皺著眉頭不再發一眼,平安手忙腳亂的找了幾塊布幫我包裹著,我不解,難道這是讓我就此收手?


    我迴頭去確認,那盯著我的目光還在,心下就是打定了主意,直接把流出來的血擦到眼睛兩邊,都到人家家門口了,哪有說停下就停下的道理!?怎麽著也得敲敲門再走。


    西關知道我的性格勸我沒用,便開始警戒起周圍來,到我耳邊:“紙人…”


    “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後麵一直跟著我們的,正是黑麵包公的紙人。


    “沒事,我覺得包公是個好人。”


    這點,從他肯聽我的話沒有殺那個姑娘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血抹在太陽穴,我這就是開了天通眼。


    天通眼,顧名思義,天能看見什麽,我能看見什麽,凡事都是天先知,沒有什麽事情能逃得過天眼。


    雙穴抹上血後,這姑娘原本跳樓的地方顯現出無數根鎖鏈,那有個姑娘被鎖鏈捆綁著上下甩動,她的腦袋在不停的從二樓撞擊地麵,直挺挺的,少女原本姣好的麵容此刻竟然


    我所聽見的那‘咚’的聲響,就是這姑娘所發出來的。


    不知道是哪位瞎眼半仙,那捆綁在少女身上的鎖鏈竟然還貼著張黃符。


    “這不是江湖騙子嗎!”我大怒,邊說著話,邊走上前:“生地死地的規矩,豈是這一張破符就能開了天窗的?”


    我一揮手把那符籙燒成灰燼,少女身上的禁錮鬆了下來,同時,遠處傳來一陣陣尖叫聲,平安衝到我身邊:“別,不要進去了。”


    這慘叫連她都聽的真真切切。


    我擺擺手:“我你還不相信?我是誰啊。”


    平安眼裏滿是擔憂,看我這個樣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話阻攔,我連忙:“你忘了?你爸都放心把你托付給我,你還信不過你爸嗎?”


    許是中午的酒喝多了,我現在倒是頭腦有些發昏,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東西,隻覺得理解了武鬆當年為什麽上山打虎前要喝酒,當真是壯足了膽量。


    平安被我貧笑了,沒再阻攔,隻是輕聲的說了句:“小心點,你,青川,別掛了。”


    我點點頭:“肯定不能,再不濟,還有你爸呢。”


    平安也聽話的點點頭,我沒讓她進去,畢竟萬一真出了點什麽事…我不敢多想。


    我翻過這小樓的黑黢黢窗戶,那捆綁著女孩的鎖鏈主要集中在二樓,明明外麵是豔陽高照,這裏麵卻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我翻進來的地方是一處宿舍,完全不是之前我們探索時候看到的樣子,這床鋪早已經被人搬了出去,靠牆的地方圍了幾個積著灰塵的桌子,看上去至少幾年都沒有人問津過了。


    我看向跟在我後麵進來的西關:“你能看見了嗎?”


    “嗯。”


    大概是我剛剛燒掉了那符的原因,西關也可以跟著我進入這個類似於鬼打牆的另一空間,我倆還沒說完話,我的耳邊,很近的地方就緊接著又傳來了一聲尖叫。


    那叫聲仿佛就在我耳邊喊起來的一樣,我連忙捂著耳朵蹲了下去,這一聲差點給我耳膜震破。


    西關遞給我去瘴草,我則擺擺手,提起桃木劍追出房間,雖然我這有些魯莽,但人都在這裏麵了,萬一去了瘴氣追不到妖風了怎麽辦?


    衝出房間,那裏是條空蕩蕩的走廊,牆皮脫落的地方有些熟悉的猩紅色苔蘚,就像我和西關在那破廟底下看的一樣,看來,人麵瘤就曾經居住在這個學校。


    我倆沒走兩步,突然提到了一個木頭箱子,我把它打開來,立馬被惡心的渾身難受。


    那箱子裏麵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活蛆,這些蛆不知道在護著什麽,我把箱子扔到地上,那些蛆竟然又爭先恐後的爬了迴來。


    我看著有趣,起手一張符籙把地上的這些蛆全都燒光,用腳把盒子踢開,沒想到,裏麵竟然是個蛇蛋!


    “這是…?”


    “多半是那人麵瘤居生的時候下的,人麵瘤會模仿宿主…沒準…”


    西關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因為那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裂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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