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漸漸停了下來,但雪依然沒有變小的跡象。流迴頭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腳印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大多被大雪重新覆蓋了。流又看了看前方,知道這樣的天氣即使是功聚雙眼,也沒能看出多遠。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到了時候,誰也明白根本就無所謂路了,僅僅隻能向上,簡單地向著更高的地方爬去。

    在這樣的天氣下,你有再強的修為,有再好的身法也沒用了,流的手用上了,再也不能用走這麽幽雅的動詞了,即使說了爬,流也是踉踉蹌蹌地。

    感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變得相當的麻木,不過流依然感到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在觀察著他。但流卻沒有發現那人在哪裏觀察他,流歎出了一口氣,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想再多也是沒有用的,所以索性不理那人,朝著山頂爬去。

    又爬了幾步,流立即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寒意,即使加快運功,也不能驅散多少。流抬了抬頭,朦朧的深處似乎有一個一個綽綽約約的白衣女子,但怎麽也看不清她的容貌。流的心再次一緊,知道東米赤加放過自己的後招終於來了。

    “姑娘!”流索性趴在了雪上,把自己的臉埋入了雪中。積雪刺激著他的麵部神經,冰涼的感覺也直接傳到了流的腦海之中,讓他保持著清醒。

    女子聽到流的唿叫,身體居然不由地一顫,然後慢慢地走向了流。

    流聽著那踏雪的聲音漸漸靠近,抬起了頭,終於看請了那人,但刹那間,心中又充滿了震撼。

    那是一位婀娜娉婷,動人至極的絕色美女,秀發上簡簡單單地紮了個長辮子,她皮膚晶瑩雪白,氣度超凡脫俗,配上那適合得不能再適合的白衣,讓人感覺她就是深山絕峰的冰雪,使人難以接近,也許她並不是有意作態,但她那傲然不群,遺世獨立的風采,那使人目眩般的冰雪一樣的美女,令人隻能仰首偷望,遠遠欣賞。

    但讓流震撼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她的那一雙幽怨不見底的眼睛,那裏麵似乎什麽都有,但又似乎什麽也沒有,就像黑洞一樣緊緊地吸引事物,似乎能容納一切。

    但流卻從中看不出任何的內心,也許因為那是萬花筒,是太多了,讓人說不出來,也許那僅僅是一張白紙,什麽也沒有!

    “姑娘!”流再一次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人?”那女子搖了搖頭,那冰雪般的臉流露出了些許的遲疑。

    “哦,那姑娘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流把自己的手也埋在了雪中,讓人看不出自己做了什麽動作。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都叫我雪女!”那姑娘看了看那看不見的山底,說了這麽一句。

    流一聽,肯定了對方是苯波教對付自己的人,心中就不住著盤旋著一個念頭:自己能是她的對手嗎?

    “你來這幹什麽啊,這裏除了冰雪就是冰雪了,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人來這了,不過他們也很少來這了,我記得上一次,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雪女看了看流趴著的滑稽像,麵上又恢複了毫無表情的樣子。

    流看了看雪女,終於搖了搖頭,把埋在雪中的手伸了出來,然後慢慢地坐了起來,麵對這樣的女孩,流想起了剛遇到自己的龍悅,也明白自己再怎麽無恥也做不出偷襲的行為。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流對雪女說自己不是人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反而對雪女一直用那樣的語氣說他們更有好奇心。

    “他們就是他們,他們是我見到的第一批人,他對我很好,講了很多的故事給我聽,說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還送了我一樣東西。”雪女緩緩地說到。

    “他們?他?”流實在不解雪女說話的邏輯,不過當雪女說到那個他時,流驚奇地發現她臉上居然帶著一絲不可言語的表情。

    “他們是倆兄弟,他是弟弟!”雪女迴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他送你什麽禮物了?”流搓了搓手,心情也放鬆了不少,這樣的女孩肯定不是什麽兇惡的人。

    雪女還沒迴答。

    “叮,叮……”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了飄渺虛無的鈴聲。

    流正感奇怪,四處尋找鈴聲的出處,忽然感覺自己處在了風暴之中。

    原先停下的風再一次狂暴了起來,不過現在變得象刀刃一樣,其中更是夾雜著驚人的氣勁,而無孔不入得攻向流。

    流大吃一驚,原來臉部雪白無表情的雪女,現在的臉卻變地猙獰恐怖,隻見她伸手一指,漫天的風雪就象刀一樣刺向他。

    “攝魂鈴?!”流迴憶起了剛才的鈴聲,知道自己中計了,眼前的雪女已經成了對方的牽線傀儡了。

    流剛避開一個風刃,另一個又來了,閃避了一會,流的衣服就被劃破了好幾處,有的地方都留出了雪。流終於明白東米赤加為什麽放心放自己上來,雪女的實力根本就不比東米赤加差,甚至可以說更高一籌,其勁力之強也隻有流下山碰到的那個劍仙可以比擬,但她的攻擊方式卻異常詭異,變化無窮,似乎可以從任何一個方向,任何一個角度發出風刃。

    “嘶!”一聲,流再一次被劃中,為了避免自己背上的靜被擊中,流用自己的手硬接下了這一攻擊,雖然靜一直披著斬天留給流的戰袍,從斬天給的迴憶,這是一件防禦很強的戰袍,普通的物理和法術攻擊幾乎都沒有任何的效果,但流沒有實驗過,總不能拿著靜來擋那攻擊。

    流的手垂了下來,那強勁的風刃不僅僅劃破了衣裳,更是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不停地滴在了雪上,是那麽地鮮明恐怖。

    流知道再這樣閃避下去不是辦法,這樣的結果肯定自己真元耗盡外加被切成肉片,如果不攻擊的話,死的就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了。

    看了看雪女,流的腦海中閃過了剛才她那溫柔的一目,記起了雪女說的每一句話,“哦,禮物!”流的腦海頓時一亮。

    流解下了背後的靜,將其遠遠地拋開,然後拔出了赤龍,展開了身法,一邊拚命地閃避著風刃,一邊不停地靠近著雪女。

    但越靠進,風刃越是密集,流猶如身處在千君萬馬的包圍之中,無數的兵刃砍過來,這樣的情況下,想不受傷是不可能的,流需要不停考慮用自己身體的哪一部分去挨,才能在受傷的前提下保住自己的小命。

    不一會,流幾乎全身都被鮮血給染紅了,但以此也換來了靠近雪女的機會。

    這時候,倆個變成了近身戰,掌來劍去。

    流剛接了幾招,就暗唿不妙,雪女的掌力雄宏無匹,每掌都有泰山壓頂之勢,根本沒有外表給人的那種柔弱感覺。流每擋下一掌,胸口都有一種被被錘擊的感覺,如果是換作剛上山的流,現在可能已經躺在地上了。

    此時的流憑著自己那比同等境界的人宏厚不知幾倍的真元,每一招都硬接硬擋,就象漁民驚濤駭浪,暴風驟雨的大海中求存,但流比之仍然要多出一樣工作。

    忽然,流發現雪女的身上飄過了一絲的紅色,很細的紅色,原來雪女的辮子上紮了一根紅色的絲帶。

    雪女並沒有注意到流眼神中的變化,依然一掌接著一掌拍出,讓流擋地非常吃力。

    忽然流閃過雪女的右手,騰空而起,閃電般落往她的背後,伸手抓向雪女的的辮子。但雪女的速度也不慢,緊跟著轉身,一掌直拍流的胸口。

    “砰!”流的肩膀左胸靠近肩膀處結結實實挨了一掌,噴出了漫天鮮血,人就像拋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但流卻在著地前喊了一聲,“雪女,醒醒!”

    雪女迅若流星趕往流落地的地方,想給流再補上一掌。

    風一吹,雪女的辮子散了開來,離流胸口不到三寸的一掌硬生生地聽了下來。

    風吹著雪女的頭發飛揚了起來。

    “真美!”流歎了口氣,終於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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