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後悔,為什麽他要暈過去。


    她毒發的時候一定會很痛吧……


    想著想著,沈棄又紅了眼眶。


    緊接著,他的麵具被月箏碰了一下,他立即抓住少女的手。


    月箏一愣,「怎麽了?」


    「別看……」沈棄眼裏是掙紮之色,「很醜……」


    他不敢讓她看見他如今的樣子。


    一點她喜歡的樣子都沒有了。


    月箏想到裴玄和寧興的臉,她心中一疼,「沒有,不醜,我說過了,你最好看了。」


    「給我看看好嗎?」


    沈棄手中的力道放鬆。


    他清楚,隻要她堅持,他根本拒絕不了她。


    少女動作很溫柔,她輕輕拿掉他臉上的麵具。


    月箏看到少年的臉。


    比從前多了幾分陰鬱頹靡的美,像艷麗的玫瑰渲染出來的少年。


    沒有大片的魔紋,隻是眉間有一點魔印。


    沈棄垂眸,纖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


    「阿箏,我如今的樣子……」


    話還未說完,他額頭一熱,他想說的話卡在喉嚨,少女溫柔地在他的魔印上落下一吻。


    沈棄一時迴不過神來。


    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雖然隻是親他的額頭。


    可是她親的地方是他最厭惡的魔印啊……


    她不嫌棄嗎?


    他聽到少女溫柔的嗓音,「不醜,你比以前還要好看了。」


    他心中湧起暖流,他小心翼翼又不可置信地問:「真的嗎……阿箏,你真的喜歡我如今的模樣?」


    月箏看到少年亮晶晶的眸子,好似清澈的湖水,折射出一種期待的光。


    像是在跟她撒嬌。


    讓人心裏軟得不像話。


    「嗯,無論什麽樣子,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她很肯定地告訴他。


    她剛才做好準備了,如果他是一臉的魔紋,她會吻遍他臉上的魔紋,告訴他,她一點也不介意。


    隻是揭開麵具後,沈棄隻有眉心一點魔印,她不明白為什麽沈棄會覺得自己醜。


    她還是如她剛才想的一樣,她會吻上他的魔印,告訴他,她很喜歡他。


    話落,少年勾唇笑了。


    如兩年前一樣,帶著涼意的水珠又滴落到她手上。


    月箏伸手撫摸上少年的臉,少年眼眶紅得不像話,纖長的睫毛都粘上了晶瑩的水珠。


    「小哭包。」


    月箏輕輕擦去少年的眼淚,嘟囔了一句。


    沈棄沒有說話,隻是抓住她的手,拉開她的衣袖,給她戴上一條紅繩。


    冰冷的水珠滴到月箏的手腕上,她聽到少年低沉的嗓音。


    「不許再弄丟了……」不能丟下我了。


    月箏眼眶一熱,她也有點想哭了。


    原來另一條紅繩,一直在他這裏。


    她以為隨著她的消失,紅繩也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紅繩對沈棄來說意味著什麽。


    是他一直以來的奢望,亦是他兩年的念想。


    他像個傻子一樣,從來不信神話,卻相信一個普通的故事。


    後來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卻又是曇花一現。


    可他還是固執地給她繫上了。


    是執念,亦是夙願。


    一直以來,他隻有一個心願,就是想跟她在一起。


    沈棄給她戴上後,又重複了一遍,「不許再弄丟了。」


    「好,不會弄丟了。」月箏看著他,「我們不會分開了。」


    沈棄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依賴又心滿意足地埋在她的頸窩。


    *


    尊上和月箏在一起的消息,令裴玄久久不能釋懷。


    以前各城送來那麽多美人,尊上是看都不看一眼。


    怎麽就跟這麽一個清湯寡水,修為極低的女子在一起了?


    裴玄實在想不明白。


    裴玄心情低落。


    怪不得尊上不想找修仙門派的麻煩了。


    是因為月箏。


    一個修仙門派的弟子,會成為未來的魔尊夫人。


    想想就不能讓人接受。


    月箏看到幾日下來神色頹廢的裴玄,她抬眼看向沈棄,「裴玄他沒事吧?」


    「不用管他,他自己會想通的。」沈棄語氣淡淡的,還隱隱透著不高興的情緒。


    雖然不明顯,但是月箏察覺到了,「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沒有。」沈棄矢口否認,語速很快。


    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告訴我嘛,怎麽突然不高興了?」月箏見狀,伸手捏了捏少年的手心。


    沈棄抵不住月箏的撒嬌,別別扭扭地說:「你看別的男人……」


    「你還關心他……」


    說完,沈棄又覺得丟人。


    他什麽時候這麽斤斤計較了?


    可是心裏就是該死的介意。


    他好像越來越貪心了。


    絲毫見不得她眼中有別人。


    月箏調笑道:「沈小棄,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占有欲這麽強呢?」


    沈棄心中一沉,她是受不了他這樣嗎?


    是他奢望了。


    他想月光隻準照在他身上。


    月箏見沈棄遲遲不迴應,發現了少年漸漸發白的臉色。


    她想到剛才說的話,連忙解釋:「我的話還沒說完,我還挺喜歡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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