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顧清的聲音很輕。


    「還好。」江妍也小聲迴答,她怕吵醒月箏。


    良久,顧清沒有說話。


    江妍小聲勸道:「要不你也去休息吧。」


    顧清忽然站起來,解了一件外衣,披在江妍身上。


    江妍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顧清的外衣帶著他的溫度,還有淡淡的信靈香。


    她驚訝地看著少年。


    「妍妍,我……」顧清欲言又止,他看著少女,一時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他夢到他喜歡上月箏,月箏不滿妍妍,找人殺了她。


    等妍妍死後,他才發現原來對他來說,她最重要。


    壽元將盡時,師父的話刻印在腦海中,所愛而不得,隻能放下。


    原來是這個意思,他明白得太晚。


    夢境中很真實,他夢到尹玉同他說,原以為大師兄會和江妍姐姐在一起。


    大師兄,你後悔嗎?


    臨走之前,尹玉輕飄飄說了一句,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


    他終於崩潰了。


    輪迴了無數次,他還是喜歡上月箏,妍妍還是死了,沒有一次改變結局。


    他逐漸瘋魔,他殺了好多人,他終於醒了過來。


    醒來後,他許久都未曾迴過神來。


    如今看到她真實地站在他麵前,他好想碰一碰她。


    「怎、怎麽了?」江妍抵不住少年直視的目光,她隻覺得熱度直衝臉上。


    她突然不敢看他。


    她的臉應該紅了吧?


    顧清垂眸,「妍妍,手伸出來一下。」


    江妍怔了一下,還是聽話地把手伸出來了。


    顧清輕輕扯上少女的衣袖,將一串珠子串成的手鍊幫她戴上。


    少女手腕處的肌膚暖暖的,顧清睫毛顫了顫,他生出了緊張。


    隻是一個短暫的動作,他卻異常小心翼翼。


    戴上之後,他收迴手,輕聲道:「戴上這個就不會冷了。」


    江妍的目光被手腕上的珠子給吸引了。


    戴上珠子後,身體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意。


    「這是什麽?」江妍好奇地問道。


    「隻是注了靈力的珠子而已。」顧清迴答完,又道:「妍妍,你……」


    江妍見顧清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麽了?」


    顧清隻是道:「很晚了,休息吧。」


    他想問她,等他歷練結束後,要不要隨他迴蜀山。


    但是他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第106章 他竟然不記得


    翌日。


    四人收拾了一番,便開始趕路,一路上,月箏的思緒很亂。


    沈棄為什麽要親她,還不給她解釋,現在連看都不敢看她。


    啊,真是煩死了!


    月箏迴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沈棄,她在內心糾結了一番。


    她決定,她要找他討個說法。


    她轉身朝沈棄麵前走去,而沈棄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停下,兩人差點撞上。


    月箏連忙往後退,地上有石頭,她不小心踩到碎石,身形不穩就要往下跌去。


    隨即她的腰被人攬住,腰上的觸感和力道令她想起那天的親吻,她慌亂地推開少年。


    而少年被她輕輕一推,臉色瞬間發白,唇色都變白了。


    月箏意識到不對,她也顧不得討說法了,忙問:「沈棄,你怎麽了?」


    她又一次懷疑,她的力氣真的有這麽大嗎?


    「沒事……」沈棄收迴手,他不敢停留太久,怕她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手。


    撕裂靈魂的痛也不過如此了吧。


    從神經痛到血肉,他隻要微微一動便痛得身體忍不住痙攣。


    一個晚上了,他勉強能調整自己狀態,讓自己看起來是正常的模樣。


    「真的沒事嗎?」月箏擔心地問道。


    她怎麽覺得沈棄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沒事,隻是昨夜沒有休息好,明日便好了。」沈棄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與平常無異。


    她關心他,他自然高興。


    可她要是發現了他的傷,她一定會問他怎麽受的傷。


    他不知道要怎麽告訴她。


    若是她堅持想知道,他抵抗不住會供認不諱。


    可是,在夢裏他做了那樣的事,若是她知道,肯定會覺得他很噁心吧?


    他不僅搶婚,還殺了顧清,最後還強吻了她。


    他一邊吻她,一邊又在心裏對她道歉。


    現實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仿佛在夢境中放大了。


    其實他還想更過分一點,可是她一抗拒,他隻敢小聲祈求她。


    她一定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沈棄,昨天……」月箏本想直接言明,可這種事情她臊得慌。


    沈棄乖乖等她接下來的話。


    「你不記得了嗎?」月箏覺得她都提醒成這樣了,可沈棄依舊無比淡定的樣子,她又氣到了。


    沈棄看著少女柳眉微蹙,心中疑惑。


    昨天?


    記得?


    什麽意思?


    「小月箏,跟上。」江妍走了一段路,見兩人在後麵不知道在做什麽,她隻好開口道。


    上次兩人不打一聲招唿去了一處竹林,她和顧清找了半天。


    「哦,好。」月箏迴頭應了一聲。


    她抬眼看到少年琥珀色的瞳孔溢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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