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夢一直都是若雪的視角。


    「你還挺聰明的。」若雪撫摸著手中的玉佩,承認了。


    「從我一進城便開始了?」月箏又問道。


    「你們一進城裏我便知道到了。」若雪淡淡道。


    那天她看到一襲紅衣的月箏,她很像阿姐。


    即使再像,她也知道她不是阿姐。


    她一直很清楚,卻依舊讓她看到她的記憶。


    「為什麽?」月箏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想讓你知道阿姐的性格,你不是在努力扮阿姐?那就給我扮得像一些。」


    「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控製你。」說到後麵若雪的聲音帶上了威脅的意味。


    她太想阿姐了。


    她終究按耐不住安排了戲曲與月箏見麵了。


    她明明知道月箏不是阿姐,卻又在聽到月箏喚她的名字時,她還是會心中顫動。


    「可你知道我始終不是她。」月箏無奈地說道。


    清醒還要找替身,月箏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又如何,你跟阿姐長得如此像……」若雪沉默了一瞬,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你會不會是阿姐的女兒……」


    「不可能!」月箏立刻否認。


    若雪的記憶裏,錦嫿是人類,落離也是人類,怎麽可能生出一個妖。


    「不管你是與不是,你都得留下來陪我!」


    若雪不願細想,「你忘記方才的話,給我好好扮阿姐。」


    又看了月箏一眼,勾唇一笑,「你不用期待誰會來救你,他們找不到這裏,就算找到了也進不來。」


    *


    城裏一處荒涼的地界,有一個漩渦形成的黑洞。


    黑洞之中,寒風化成實質的利刃。


    颳得少年臉上身上都是細小的傷口。


    血珠冒了出來,他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往前走。


    顧清和江妍趕到時,看到漩渦之中的沈棄,江妍著急地說:「顧清,怎麽辦?」


    顧清皺眉,「沈棄你瘋了嗎?你真的不怕死嗎?」


    此刻顧清說不出諷刺的話。


    世人皆怕疼怕死,而沈棄明知危險卻還不要命地硬闖。


    除了瘋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棄沒有迴應,任憑漩渦中無數細小的利刃劃到他的身上,執意往前走。


    他好沒用,又弄丟了她。


    頃刻間,少年的月白色的衣袍沾上了血跡。


    數百條血跡,不至於染紅衣袍,血珠滴落到空間中,寒風一點點變輕。


    顧清看到這一個現象,他覺得奇怪。


    這個漩渦蘊含了無窮的力量,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力量,饒是他進去了也不一定出得來。


    但沈棄的血滴到漩渦之中竟能令利刃不再攻擊變得溫順起來。


    江妍也發現了,她看向顧清,「這是怎麽迴事?」


    顧清迴答不上來,是血的緣故嗎?


    黑洞吸收了少年滴下來的血,變成了一條通道,城主府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臥房內。


    月箏試圖跟若雪講道理,「若雪,要不然這樣吧,你讓我們出去,我們幫你打聽打聽錦嫿在哪裏,之後帶她迴來見你,你看怎麽樣?」


    若雪冷笑,「不可能。」


    月箏十分不解,「你不是想見到錦嫿嗎?我們幫你找到她,這樣不行嗎?」


    若雪從榻上起來,「這種話十年前我還是信的,待你們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過,我現在要記得阿姐,所以你得留下來。」


    月箏保證道:「我可不會像那些誤入城裏的人一般言而無信,我這邊信譽槓槓的!」


    又想到古代好像發誓最能令人信任,月箏又道:「我可以發誓的!絕不會騙你!」


    若雪剛想說點什麽,手中的摺扇動了動,她臉色一下變差。


    「怎麽了?」月箏見到若雪的臉色,追問道。


    若雪轉動手中的摺扇,「沒想到你帶來的人還有幾分能耐。」


    「你的意思是……」


    月箏的話還未說完,便見到衣袍滿是血跡的沈棄闖了進來。


    她心中一緊,連忙朝沈棄奔去,「你怎麽會傷成這樣……」


    她不曾發現她的語氣很焦急。


    沈棄卻猛地抱住她,少年的聲音低低的,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帶了幾分眷戀,「阿箏……你沒事就好……」


    少年的體溫依舊涼,她靠在少年的胸膛,她聽到少年劇烈的心跳,聞到少年身上清新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


    月箏愣住了,她第一次被人抱。


    少年的嗓音格外溫柔,還這般親昵地喚她。


    沈棄實在太慌了,在月箏消失的時候,他一直慌到現在。


    直到看到她安然無恙,他心中的慌亂平息了一些。


    但還是不夠,他需要她溫暖的體溫才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此刻,他抱住了他的月亮。


    還未等月箏反應過來,沈棄已經鬆開了她。


    他短暫地抱了一下他的月亮,便鬆開了她。


    月箏抬眼看向沈棄,少年雪白的臉上都是細小的傷痕,血跡幹了,臉上有數十條細小的紅色線條。


    少年也在看著她,可她看不懂他眼裏的情緒。


    他的眼睛有些暗,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在了最深處。


    她努力想看清,卻始終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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