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恢復能力很好的……很快就好了的……」


    月箏眼睛酸澀,眼裏溢滿了水,形成眼淚落了下來,「你這個傻子。」


    在客棧的時候就覺得他笨。


    現在真的就一根筋。


    沈棄見到月箏臉頰上的眼淚,整個人開始慌亂,「別哭好不好……」


    他想伸手去幫她擦眼淚。


    又想到他剛剛差點殺了她。


    他的手差點沾上了血汙,又怎麽配去觸碰她?


    少年隻能急切又笨拙的解釋:「我真的一點都不疼的,真的,我以前手腳都被打斷過,身體早已經適應了,恢復能力比以前強多了。」


    「好了,我知道了。」月箏見沈棄著急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嗓音下意識放柔,「以後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好嗎?」


    沈棄一愣,不自覺地追隨頭頂上的熱源,想蹭一蹭她的手心。


    那一定很美好。


    又怕月箏抬手會累,他微微垂下頭,無比乖巧的給她摸。


    月箏摸了一下便收迴手,她又忘記了,沈棄好像不大喜歡別人的觸碰。


    少年銀髮比他黑髮的長度還要長好多,髮絲已經垂落到了泥地裏,但卻沒有被泥土粘上,不染一絲塵埃。


    溫度褪去,沈棄抬眼看著月箏,他的眼裏流露出幾分失落和無措。


    月箏被沈棄的目光看得一愣,她的視線落到少年眼瞼處。


    他眼瞼處的血痣不見了。


    在洞穴中,她看到沈棄的時候,她覺得熟悉又陌生。


    因為長相一樣,但是頭髮的顏色和瞳孔的顏色不一樣。


    那時他像是被什麽神秘的力量包圍了一樣,變得一點也不像他,就好像是沒有感情的冰冷利刃。


    他的身上圍繞磅礴的殺戮之氣,連空氣都變得壓抑沉悶。


    這是他半妖的形態嗎?


    是因為眼瞼處的血痣不見了嗎?


    她好奇地問:「沈棄,你眼瞼處的痣怎麽不見了?」


    第52章 喜愛


    月箏的話令沈棄身子一僵,剛才他追上未消失的符紙來到這個洞穴。


    他看到月箏被一個怪物壓在身下,衣領扯開好大一塊,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少女眼裏滿是絕望,沒有一絲生氣。


    他一天都處在找不到她的煎熬焦慮之中。


    長時間的壓抑,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爆發了。


    他親自抹去師父點下的封印,放任所有的惡念侵蝕他的身體。


    他隻想殺了那個醜陋的東西。


    之後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隻覺得頭痛欲裂,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她的。


    可是他還是傷到了她。


    若是她沒有喚醒他,他不敢想後果。


    沈棄低下頭,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他從出生至今都沒有這麽害怕過。


    害怕失去她。


    長長的銀髮遮住了沈棄的臉,月箏看不見少年臉上的神情。


    她心想,算了,不願意說就不問了。


    沈棄不知為何突然起身就要離開,月箏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裏?」


    沈棄沒敢迴頭,也沒有掙紮,他心裏難受極了。


    他才想起來,他如今的樣子,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不同於常人的銀髮紅瞳。


    是人人看見都會畏懼厭惡的長相,他這副樣子曾經被無數人嘲笑過。


    怎麽能讓她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她本來就沒有多喜歡他,如今恐怕更討厭了。


    所以他本能的想離開。


    可在被她輕輕扯住了衣袖,他又不忍心甩開她。


    月箏沒有鬆開手,她又問了一遍:「你要去哪裏?」


    半晌,她聽到少年顫抖的聲音,「我……我現在的樣子太醜了……我怕嚇到你……」


    醜?


    月箏特別不解,哪裏醜了?


    明明是漫畫都畫不出其神韻的美少年。


    她看向沈棄,少年背對著她,銀髮鋪滿了整個後背。


    她緊了緊手中衣袖,她感受到少年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


    月箏收迴思緒,開口道:「哪裏醜了?你很好看的。」


    聽到這句話,沈棄僵硬的身子動彈了一下,血液快速流動。


    她的話將他從接近崩潰的邊緣拉了迴來。


    他轉過身,乖乖的在月箏麵前半蹲下,隻是始終不敢抬眼看她的眼睛。


    他的聲音很小又帶著一絲期許,「真的嗎?我這個樣子……真的不醜嗎?」


    月箏不明白為什麽沈棄會覺得他自己醜,她聽到少年小心翼翼的聲音,她莫名的有些心疼。


    「真的不醜,很好看。」


    又似乎怕少年不信,月箏又加了一句,「沈棄,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沒有之一。」


    話音剛落,月箏看見沈棄抬起了頭,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就這樣看著她,像一隻渴求安撫的小獸。


    少年紅色的瞳孔閃爍著細碎的亮光,如同星河墜入眼底。


    長長的銀髮垂落,將少年半張臉都遮住了。


    月箏看著沈棄的模樣,他現在的眼神令她不自覺心軟,她鬼差神使的將少年掉落的長髮撩到耳後。


    指尖觸碰到少年冰涼的皮膚,細膩光滑,如同上好的玉石。


    月箏後知後覺發現這個動作好似過於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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