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箏本想繼續迴懟,衙役用棍子敲地麵,「肅靜!」


    兩個婦人才停止罵罵咧咧。


    譚知縣目光如炬地看著江妍,「這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可還有別的證據?」


    月箏見江妍還沒迴過神來,替她迴答道:「啟稟知縣大人,證據就在李家村河邊,把陳玉珍的屍體撈出來便知。」


    於是譚知縣隨眾人一同去了李家村被拋屍的河邊。


    村裏有水性好的青年跳到河裏,尋找陳玉珍的屍體。


    河水不是很深,青年很快就從水裏冒出頭來,驚訝道:「河裏真的有屍體!」


    眾人一驚,又下去了幾個會水的青年,一齊把屍體撈了上來。


    陳玉珍的屍體已經被水泡得浮腫發白,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味,而且渾身赤裸,身上被綁著一塊大石頭。


    村裏一些看熱鬧的小姑娘很快被家裏人捂上了眼睛。


    陳玉珍的死狀跟江妍所描述的一樣。


    真相不言而喻。


    薑氏妄圖狡辯,「說不定是陳玉珍也害怕了所以才投河自盡,死之前還要冤枉我兒!」


    但是沒有人再向著她了。


    有些村民壓根沒見過陳玉珍,但是看到一個大姑娘就這麽沒了,死了還得背著這種罵名,想到自己就在剛才還說過陳玉珍的壞話,內心愧疚得不行。


    江妍被薑氏胡攪蠻纏的樣子給氣得手指發抖,「真相都擺在你麵前了,你兒子做了這種事,你竟沒有一點愧疚之意!」


    薑氏很快又把矛頭對準江妍,「你跟那陳玉珍有什麽關係,這麽袒護她,你怕不是跟她一樣也是個浪蕩婦!」


    江妍被罵得臉色漲紅,她始終罵不過這個婦人。


    譚知縣心中已然有了定奪,他冷眼看向兩位死者的家屬,「你們幾人,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罰每人杖責四十大板!」


    兩家人連連求饒,他們雖然皮糙肉厚,但是四十大板下來,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一個月下不了床。


    兩家人很快被衙役拉下去領罰。


    江妍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月箏心想,這下還了陳玉珍清白,壞人也遭到了報應。


    隻是陳玉珍以後隻能做孤魂野鬼了嗎?


    結案之後,眾人開始誇獎兩人。


    沈棄在角落邊上默默看著,隻有他是局外人,他融入不進去,跟所有人格格不入。


    沈棄移開視線,想離開原地。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少女甜甜的聲音,「沈棄,原來你在這裏啊,剛剛怎麽都看不到你。」


    沈棄驚詫抬眸,方才還被眾人簇擁的月箏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的麵前。


    少女烏髮上的步搖還在沒停止晃動,顯然是小跑過來的,漂亮的杏眼閃著晶瑩的光亮,臉上揚起明媚的笑。


    沈棄心跳突然加快,一時不知怎麽迴話。


    少女像一團火,令他平靜的內心沸騰起來。


    他很抗拒,卻又無法拒絕。


    他不懂這是一種什麽感情,但是足以讓他恐慌。


    他害怕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第25章 保命的法術


    在眾人的簇擁下,月箏發現在人群堆裏看不見沈棄。


    她便悄悄從人群堆裏鑽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獨自站著的少年。


    她的心裏倏然一緊。


    她小跑到他麵前,揚起笑臉,因為她知道,女配長得漂亮,笑起來也很甜,而笑容是會傳染給別人的。


    沈棄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你為什麽會找我?」


    其實他並不明白自己想問什麽,想要什麽答案,隻是發現,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發現的。


    月箏笑得眼睛彎彎的,「我來謝謝你啊。」


    沈棄一愣,「謝我什麽?」


    「我都知道啦,在劉氏罵我的時候,你幫我教訓了她。」


    沈棄淺色的瞳孔微縮,「你……你不覺得我對普通人用法術,是陰險卑鄙嗎?」


    「不會啊,怎麽卑鄙了?隻是小小教訓了一下,你這也是在幫我呀,就像我聽不得劉氏這麽罵江妍,所以我罵了迴去,這叫正當反擊。」月箏思索了一下說道。


    沈棄看著她,少女眼睛清澈,很認真地迴答。


    心底湧入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又覺得月箏把他想得太好了。


    他不是她說的那樣,不是小小教訓。


    不過是他隻會這種低端的法術,還是偷偷學來的。


    如果他會厲害的法術,他一定會讓劉氏永遠閉嘴。


    可是為什麽呢?


    自小辱罵他的人很多,可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念頭。


    他的思緒被月箏的聲音打斷。


    「你也沒有傷害劉氏啊。」月箏停頓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她連忙抓住沈棄的手腕,「趁顧清現在沒發現我們偷偷做了壞事,我們先躲一躲再迴去。」


    按照顧清那個性子,他們倆一個是妖,一個是半妖,肯定要被顧清扣上害人的帽子了。


    月箏拉著沈棄用瞬移術離開原地,兩人來到一處長滿蘆葦的小溪邊。


    因為是初夏,蘆葦還是綠色的,風輕輕吹過,空氣中全是青草的清香。


    月箏不好意思道:「哎呀,第一次使用瞬移術不是很熟練,這個地方好像離我們住的屋子不是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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