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司徒洛洛心緒如亂麻,便坐在房間的廊下發呆。


    她從記事起身邊就隻有師父,師父對自己寵愛的同時又不過度約束,所以她頂多隻是會好奇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


    宮遠徵從宮尚角房間出來,便看到司徒洛洛一個人坐在廊下,乍一看還怪落寞的,他走過去站在她身後:“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有什麽好看的?”


    司徒洛洛迴頭看了他一眼,便迴頭繼續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夜空,沒有說話。


    宮遠徵想了想,學著她的樣子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瓶子遞給她:“諾,給你的。”


    司徒洛洛驚訝的看著他:“這是?”


    宮遠徵麵無表情:“你要的毒蟲。”


    司徒洛洛小心翼翼地瓶子揣入懷中,開心道:“謝謝你。”


    見宮遠徵沒有迴話,司徒洛洛問道:“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


    “記得一些。”宮遠徵淡淡道,聽不出情緒。


    “他們是什麽樣的,你與他們是如何相處的?”司徒洛洛常年在藥王穀,不曾見過別人如何與父母相處,不禁有些好奇。


    “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會對自己的孩子疼愛有加的。”宮遠徵淡淡應了一句。


    司徒洛洛皺著眉頭,有些不明所以:“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宮遠徵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裏他的父母並不愛他,他從小便對毒藥、毒蟲情有獨鍾,他的父母總是嫌棄他與毒為伍,嫌棄他不愛說話,嫌棄他冷心冷情。其實他起初也是愛說話的,起初也是滿腔熱血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幅畫麵:


    四歲的宮遠徵第一次發現了一種新的毒蟲,他拿著毒蟲興奮地去找父親:“父親!我發現了一種新的毒蟲,我用它製成了毒藥!”小宮遠徵沒有在父親臉上看到開心、欣慰、驕傲等這些自己期待的神色,卻見父親憤怒地將毒蟲狠狠地摔在地上:“其他宮的人都在嘲笑我徵宮出了一個隻會擺弄毒蟲的傻子!讓你不要擺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鑽研醫術!”說完頭也不迴地甩袖而去。


    小宮遠徵感到無比委屈,哭著去找母親哭訴,他無比希望母親能幫自己說說話,勸勸父親,可是母親竟也如父親那般反對他鑽研毒術。母親雖慈眉善目,語氣卻冷漠無比:“孩子,你鑽研毒術並不被大家所認可,你要聽父親的話,好好鑽研醫術,不要讓別人小看了徵宮。”


    小宮遠徵倔強道:“我用毒術一樣可以讓別人高看徵宮!”


    母親慈眉善目的臉上出現了裂痕,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咬牙道:“你如此不聽話,以後如何接管徵宮!”小宮遠徵擦幹眼淚,捏著手中的毒蟲跑遠了。


    從此以後他便再也不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快樂和悲傷了,因為他知道連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也和別人一樣討厭擺弄毒藥的自己。他隻是變得更加用功,在鑽研毒術的時候,也不忘研究醫術,在一次次以身試毒的痛苦之中,年幼的他竟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後來,便是宮門慘案,他失去了父母,徵宮隻剩他一人,隻是上天眷顧他,讓他擁有了一個哥哥。


    司徒洛洛看他呆愣的眼神,麵露愧疚之色:“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


    宮遠徵迴神,搖搖頭:“沒有,隻是我的父母並不像別人的父母那樣會疼惜我,你的問題,我迴答不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過……看在你替我找毒蟲的份上,以後我就勉為其難,把我的愛分你一些吧!”司徒洛洛說完一臉坦然地看著宮遠徵。


    宮遠徵轉頭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瞪了一眼司徒洛洛,嫌棄道:“不需要,你自己好好留著吧!”


    司徒洛洛突然坐到宮遠徵旁邊,雙手抓著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宮遠徵:“我聽淺姐姐說,等你成年就可以選親了,到時我去參加宮門的選親,你選我做新娘,好不好?”


    “不好!”宮遠徵果斷拒絕。


    “為什麽?!難道你有心儀的女子了?”


    宮遠徵嫌棄地撇了撇嘴,一邊將胳膊從司徒洛洛的手中解救出來,一邊道:“沒有!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司徒洛洛撅著嘴,皺著眉,幽怨地看著宮遠徵,自己也是要麵子的,要不是為了把他的注意力從父母身上引開,她何必拿自己開刀!


    宮遠徵站起來:“你的愛那麽多,不如留給拙梅?”說完還挑了挑眉。


    司徒洛洛看著他欠揍的樣子,炸毛道:“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走了!”宮遠徵邊說邊往自己房間走,嘴角掛著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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