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接到通知書,林寒就開始大辦升學宴。


    在十年大浪潮結束之後,七七年冬天恢複高考,無疑是一件大事。


    不管哪一級政府都非常重視。


    七七年和七八年的大學生,當時被社會上稱為“天之驕子”。


    因為整個社會已經有十一年沒有大學生了,經過高考進入大學校門的大學生。


    林暖分數通知單下來之後,區裏專門敲鑼打鼓送了喜報,在林暖的母校二十五中,這也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傳頌很久。


    所以,紅星軋鋼廠裏的廠領導們也很關心。


    楊廠長說了,升學宴,廠裏領導全部參加。


    廠裏領導一帶頭,那些中層幹部們馬上聞風而動。


    所以,僅紅星軋鋼廠就來了八桌客人。


    林寒曾經答應許大茂,要在和平飯店辦升學宴的,但這麽多客人,林寒訂不到位置,而且不能在眾人麵前顯擺,得低調。


    另換了地方請客。


    除了紅星軋鋼廠的客人之外,林暖單位也來了幾桌人,還有她的同學、老師等。


    四合院的鄰居們,幾乎一個不漏的全部參加了。


    林以安也有一桌客人,那是什刹海體校的同學。


    林以安在體校裏吹噓:“我姑姑是京城高考狀元,那是文。


    我要拿全國比賽冠軍,這是武。


    我們老林家呀,要文武雙全。”


    秦京茹這迴也有一桌客人,她在1977年這一年,說到做到。


    不再是低調沒有存在感的人,處處爭先,關心集體,深得同事們的好評。這次小姑子高分考取京北大學,同事們說來看看狀元,沾沾喜氣。


    辦完升學宴,林暖很快就要去報到。


    所以,在林暖上學之前,沒時間搬家。


    新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家具該添的也都添了。


    生活用品,廚房用具林寒也已添置完畢。


    林寒甚至把每個人房間裏的日常用品,都已經準備好了。


    南鑼鼓巷四合院後院的這個家,他想保存下來,東西暫時不搬,偶爾還可以迴來住一住。


    也許到時候,可以走電視劇中傻柱的路子,把這個95號大院買下來,所以,與這個大院的線不能斷。


    在林暖上學的前一天,林寒開車把全家人拉到了前門西大街新買的四合院。


    大家下車後,林寒掏出鑰匙,打開院子門。


    全家人都愣住了。


    林以安最先反應過來:“爸爸,這是誰家呀?”


    林暖眼睛裏射出犀利的光:“不對!哥,你怎麽有房子的鑰匙?”


    林寒大步走進院子,轉過身來向大家招手:“媽,帶著大家進來吧!”


    所有人簇擁著楊麗穎小心翼翼走進院子,林寒用力關上院子的大門。


    然後打了個響指,高聲道:“走,跟著我參觀參觀新房子。”


    楊麗穎邊看邊思索,心裏漸漸明白。


    東廂房裏的一個房間,一看就知道是女兒的閨房。


    一應用品,都是年輕女子的。


    還有那個大大的書桌,幾乎排了一麵牆的大書櫃,這不是林暖的房間又是誰的呢?


    再看西廂房裏,有一個房間一看,就是給練武的林以安準備的。


    走到三間正屋麵前,楊麗穎踏進堂屋門。


    再看一看大道這邊的房間,完全是按照自己喜愛的樣式設計的,這應該就是兒子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吧?


    秦京茹這時兩隻眼睛看不過來了,她激動地拉著林寒的手。


    顫聲問道:“林寒,這……是我們家的新房子嗎?


    我真的可以住進這宮殿一樣的屋子裏嗎?


    哎呀,媽!


    您快掐醒我,不然我就做美夢了。”


    林寒雙手撫上她的肩膀,定睛看向她:“你們還記得去年我曾說過,七七年的願望,就是讓大家住上寬敞明亮的新房子。我的願望實現了!”


    “哇……哦……”三個小寶寶跳著,叫著。


    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林以安在天井邊上的迴廊上,擺了一個武術架勢。


    亮個相之後,幾步跨出去,到了院子裏的草地上,“唿唿唿”踢了幾個連環腿。


    然後收勢,向林寒拱手:“父親大人,謝謝您!我以後就在咱自家的院子裏練武,小弟可以跟著我一起。”


    龍鳳雙寶就跟在大哥後麵,哈哈大笑。


    林暖靠在迴廊的柱子上,嗚嗚地哭起來。


    楊麗穎站在天井裏,仰望天上的星星,哽咽著問天空。


    “老林,你可看見了?


    這是兒子給我們準備的新家。


    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們全家……”


    說到這裏,號啕大哭起來,隻有秦京茹在笑,她又飛快地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然後一下子撲進林寒的懷抱中:“林寒,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夢中的生活,我……我要努力學習,堅決不落伍。”


    林寒緩緩走到林暖身旁,低聲問:“暖暖,你應該高興啊。以後,你迴家就有地方學習,甚至做研究也可以。”


    林暖越發大聲哭起來:“哥,我想起八歲時的那個雪夜。


    爸爸去世,媽媽病重。


    你……被人拍倒在雪地裏,我一個人孤苦無助。


    我當時使勁兒搖你,我害怕……


    害怕你從此不能醒來。


    嗚嗚……嗚……”


    林寒伸出手,用大拇指的指腹,細心擦拭妹妹眼角的淚花。


    “那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努力奮鬥,不辜負時光。”


    林暖熱情迴應著哥哥,又破涕而笑。


    楊麗穎這時也被秦京茹勸好了,一家人興高采烈。


    林以安問:“爸爸,我們什麽時候搬過來?”


    林寒伸出大手撫上安安的頭頂:“我們下個星期天搬過來。


    隻帶常用的東西,其他東西都不用帶了。


    對外,就統一口徑說安安上學方便才搬家的。


    我們搬家之後要低調,今年之內不能帶同學朋友來家裏做客。”


    林以月不解:“爸爸,今年不可以,明年就可以吧?”


    因為她想在這個新院子裏,辦生日宴,請所有人來玩,她穿上公主裙,給客人們演奏鋼琴。


    林寒蹲下來,盯著女兒的眼睛,堅定地點點頭。


    “月月真乖,一下子就明白了爸爸的意思。


    爸爸答應你,明年你們倆過生日。


    我們就在這大院裏大宴賓客。”


    等到今年年底,三中全會開過之後,改革開放的春風,很快就要吹遍大江南北。


    那時候,人們不必再像從前那樣謹小慎微地過日子。


    我們國家曆史上最好的時期,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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