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難道還要讓殿下知道這件事!如果那人隻是戲耍殿下,你是要讓殿下再次經受有了希望又陷入絕望的痛苦嗎?”厲隨捂緊了自己的袖子,質問。


    厲輕則是麵無表情:“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殿下有權利知道。”


    “放屁!殿下知道這件事,明明會害了他,我們作為下屬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往那火坑裏跳啊!”


    厲隨眼底欲噴火,不滿如排山倒海般湧了出來。


    “厲隨!你是仆,殿下是主,你不可以代替主子,擅自做決定!將玉佩拿來!”厲輕揚起聲音,本來平靜的神色忽而變得更加陰沉,眼神裏還含了點失望。


    近幾年,殿下越發重視他們兄弟倆,結果厲隨居然已經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了,雖然是以對主子好的角度作為出發點,但不該越過的那條主仆尊卑線,永遠不能越!


    厲隨從來沒有見過厲輕發過這麽的火,最近的一迴還是因為他看不慣徐聞,處處暗地裏針對徐聞不給對方好臉色看的時候,厲輕過來敲打過他。


    他顯然是被嚇到了,內心再有多少不甘,也隻能將玉佩從袖中掏了出來,還沒遞過去,厲輕就已經自己伸手將玉佩拿了過去。


    厲輕小心翼翼地拿著這兩樣東西,離開前,還冷冷地丟下一句,“你犯了大忌,自行去領罰。”


    在走出屋子後,他剛要往青墨院的方向走去,一個小廝就慌裏慌張地跑向他,嘴裏喊著:


    “不好了不好了,厲大人,殿下他暈厥了!”


    “什麽?”厲輕眼神一厲,他還沒得來及繼續問些什麽,身旁一陣風飛過,轉眼間小廝就被厲隨抓住了衣領。


    厲隨眼神森然,“你說殿下怎麽了!”


    小廝戰戰兢兢,卻答得飛速:“就在剛才,孟小姐去青墨院找殿下,結果敲門許久卻未聽半點聲響,一推門才發現殿下暈倒在榻下……孟小姐已經展開醫治了,她讓小的過來通知兩位大人!”


    蕭寒瑜此次暈倒,沒有絲毫預兆,半夜還發起了高熱,病來如山倒。


    孟秋晴診完脈後,知曉太子殿下此迴是因為情緒大悲,再加上一日滴米未進,身體遭不住,強行讓主人休息了。


    她讓下人去將開的藥煮來,起身時本想為緊閉著眼隱忍痛苦的殿下掖一掖被子,但最終沒有敢行動,隻是離開殿下的床邊,朝匆忙趕來的厲家兩兄弟遞了個眼色,便走出了屋子。


    “我已派人煮了退熱的藥,但殿下今日一病,又將好不容易穩下來的頭疼之症,又給激發了,往日的努力全部白費。”


    孟秋晴是大夫,看到自己盡心盡力救治的病人,忽而又一朝迴到最初糟糕的狀況,哪怕她再溫柔,卻也忍不住語氣帶上了些情緒。


    “那怎麽辦?孟小姐,還請你盡全力醫治殿下!”厲隨立刻接話。


    女子卻是一臉難色:“原本病情已然態勢向好,但如今,卻像是失主帥而潰軍心的局麵,更甚者,殿下從今以後,發病的症狀會比以前更難熬,我也無法預料殿下具體會有什麽反應。”


    她語氣停頓了下,又堅定地補充,“但我自是拚盡全力也要幫殿下熬過這一劫。”


    “怎麽做?”厲輕眼一抬,沒有多餘的問話。


    孟秋晴的眼裏充滿了堅決,宛如磐石,“第一,殿下往後,切忌情緒起伏過大,盡量保持一個平和安穩的狀態。


    第二,如今殿下的心病從當初的先皇後轉移到了……那人身上,如今殿下糟糕的狀況,心病還須心藥醫此法並不適用,我們隻能隱瞞,盡量少提及、少讓殿下觸景傷情。


    第三,如今蕭國朝勢動蕩,各國又虎視眈眈,大戰一觸即發,我們不能讓殿下過於操勞,做下屬的,就要多上點心,該敲打的敲打,該籌兵的籌兵,定要減少殿下的精神損耗。


    唯有此,殿下才可能減輕操勞,慢慢養好身體。否則,殿下此前因頭疼之症躁狂,今後可能大腦受到更多負荷和損傷,重則傷及殿下根本,恐成癡兒。”


    “好,孟小姐,我聽你的!”厲隨一聽這糟糕的後果,立即答應,唯恐慢一步就要讓自家殿下徹底久病難愈。


    她這一番話下來,總結就是一句話,不要讓太子殿下經受太過煩擾,而是專注養好身體。


    厲輕一怔,想到自己袖中還放著的東西,那看來……這件事還不能與殿下說了。


    蕭寒瑜這一病,就病了足足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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