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瑜直接將池裏的水一把潑向了徐聞,“滾蛋!”


    “哎哎哎。”


    徐聞連忙往後一躲,但也沒來得及,被澆了個半濕,他伸手抹了一把臉,看向池中的人,“你怎麽還動起手來了!”


    “那你還手。”蕭寒瑜絲毫不懼,眉毛飛揚,心中的鬱悶早在看見徐聞出現的那一刻起,煙消雲散,此時此刻暢快無比。


    “行啊,殿下小心點,可別在池裏摔了跤,磕到了腦袋,又忘記我了。”


    “……”


    好一會兒,兩人才握手言和,一同依偎著坐在池邊,肩靠著肩,腿貼著腿。


    蕭寒瑜垂著眸,猶豫許久,才道:“剛剛你問孤兩個問題,孤也要問你兩個。”


    “你問。”


    “你以後會娶妻嗎?”


    徐聞側頭看了他一眼,“怎麽?殿下會允許我娶妻?”


    問這個問題,是想試探他的感情?他才不會讓這道題的答案那麽輕鬆地被揭曉呢。


    蕭寒瑜:“孤隻想聽你說真實的想法,不許說其他的。”


    他沒反駁。


    那便是如果徐聞真的要娶妻的話,他就真的要阻撓了。


    徐聞將他的小心思琢磨得透透的,麵上一副還真的開始沉思起來的神態,“……興許會?”


    少年的頭頂立刻被一朵朵烏雲籠罩。


    徐聞慢條斯理地補充,“如果殿下說的妻子,並非特指女子的話。”


    烏雲散去,露出明媚的日光。


    徐聞看到他這陰晴變化極快的神情,開始揣測為何他會這麽問,若是其他不知他性取向的人問,那他自然會含糊敷衍兩句,避免多生事端。但蕭寒瑜卻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這麽想,也就這麽問出口了。


    蕭寒瑜也是愣了:“……那你之前和徐姨說的話。”


    他沒問完,卻已經反應過來了。


    原來是假話,原來是想將當時還不知道兩人的事的徐姨給穩住。


    而不是他當時想的那樣,隻是戲耍他,玩弄他的感情。


    興許因為他此刻明白自己一直壓在心中的重重事情,都是因為他誤會了對方,多了幾分勇氣,蕭寒瑜忍不住又問:“那你當初在欲仙樓,是不是一直知道我的身份?”


    “對啊。”徐聞應得很快,“我要是認不出你,那我豈不是就是個蠢貨。”


    蕭寒瑜心想,這便足夠了。


    不管徐聞當初為何猜出他的身份,卻不並沒有直接揭穿他,反倒配合他。


    但無疑,得知此消息的他,仿佛將壓在心頭上的一塊巨石給捏得粉碎。


    過去已過,未來將至。


    蕭寒瑜驀地覺得無比慶幸,哪怕誤會,也沒有讓他將人放走。


    現在他知道了一切都是他的誤會,那他,就更要珍惜當下與徐聞的每一分每一刻,日日夜夜。


    他忽地將徐聞一把按倒在地,趴在男人的身上,嘴唇上翹,眼睛清透如玉,語調隱隱愉悅又興奮。


    “不,孤才是蠢貨。”


    若是以前的自己再傲一點,又因為這些莫須有的誤會,真的與人徹底斷了緣分。


    那他餘生都會在後悔中度過。


    “若你想,孤可以撤迴那道命令。”


    徐聞望著上方的人,看到對方的眼底波光流轉,藏著小小的他。


    “不必,殿下,對於他人,我更希望你安好。”徐聞抬手將蕭寒瑜的碎發撩至耳後,悠悠笑道。


    他做事隨心,同情曾經和他一樣需要掙紮才能活下來的同胞,但如果保護他們的代價是,要傷害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他不會選擇這樣做,歸根結底,依照親疏遠近做事,也是他的行事準則。


    至少,蕭寒瑜作為太子,對他尚且還有用,比如要幫他扳倒蘇凱澤。


    他如今無權無勢,自然需要借助外力,所以他要將這個外力哄得能夠心甘情願地為他做事,為他改變自己的計劃,先將蘇家給扳倒。


    “你怎麽知道……”蕭寒瑜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朝堂詭譎風雲,哪怕有風聲傳出,卻也不會讓真實具體細節暴露。


    他在外一直都是位高權重的名聲,似乎想殺人就殺人,皇帝也無底線地允許他所有荒唐的行為,無論徐聞怎麽說,都不可能說出“安好”的話。


    而處理流民一事,也並非是蕭寒瑜獨自下的令,數位重臣,為了讓自己紙醉金迷的生活不被打擾,直接提議將流民這些燙手山芋給丟到其他城裏去,而皇帝雖告病未參與,卻也讓元公公代為傳達,他也讚同群臣提議。


    皇帝那個一心隻為求仙問道的老頭,當然也不想京城多了些不穩定的因素。


    至於那些為國為百姓的忠臣,要麽早期的時候就被害死,要麽就是些官階低微的,根本無法參與到這議事之中。


    這些事情之中牽扯的勢力過於大而繁雜,蕭寒瑜將徐聞暫時囚在府中,就是怕徐聞一時情緒上頭,為了那些流民,以卵擊石,惹怒了眾多勢力,成為他們發泄怒火的靶子。


    “殿下不必問我怎麽知道的,你隻需明白,我隻希望你安全。”徐聞抬指壓在少年的唇上,眼底蕩漾開星星點點的光芒。


    “好。”蕭寒瑜的語氣有些重,似有所觸動。


    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又掉入了對方的圈套。


    這一場攻心計,已然分出了勝負。


    —


    徐聞在等待會試結果出來的這段時日,常常去蕭寒瑜的書房借書,尤其是各類遊記文章。


    流民曾又有幾迴暴動,但都被官府給鎮壓下去,目前已經將數量龐大的流民分散著送到周邊的城裏去安置。


    徐聞讓太子給他承諾,流民的一日三餐,相應的補償金,皆不能少。蕭寒瑜看徐聞終於冷靜下來不再亂出頭,自然答應下來。


    等人們將厚實的衣服換成了薄薄的長衫,三月已至。


    蘇老國公的八十大壽,如約而至。


    這一天,國公府張燈結彩,喜慶洋洋,賓客攢湧。


    蘇老國公府拄著拐杖慢慢走出來,身旁站著蘇凱澤和如今的當家主母蘇夫人,他目光巡視全場,得到眾人激動的慶賀聲他暗自覺得,自己仿佛處在眾人之巔,受眾人仰望。


    假以時日,等他坐上那黃金寶座,定會名垂青史,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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