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何黎安艱難驚唿,掙紮地動了動渾身要疼得要四分五裂的身體,卻強忍疼意往徐聞所在的地上緩慢爬過去。


    徐聞看到他作死的舉動,心中一急,剛一開口,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得仿佛就要原地去世。


    病人不好好裝死躺在一邊,亂動什麽?


    他隱含怒意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那聽到他的咳嗽聲,更加蠕動式爬過來的某傻小子。


    結果眼神卻被對方誤會,一邊哎喲痛唿,一邊還要開口關心他,“徐兄……你,沒事,吧。”


    徐聞忍無可忍,“你別爬過來了,再爬下去,有事的是你!”


    自從山崖底下那次玉佩給他療傷,原主的身體狀況也改善成了一個成年人應有的最佳狀態,再加上原主本身也因為要照顧家裏,不可避免地要做些重活,故而並不像外人眼裏那樣的柔弱。


    而他穿成原主之後,也在注意鍛煉,故而體質比何黎安這個被於嘉禮寵著的單純少年強壯不少。


    他被踢一腳,最多就斷兩根肋骨,但這何黎安,估計是全身骨頭都要重組一遍,脆皮得很。


    “兩位公子還真是心善,夫妻大難臨頭都各自飛,你們倆萍水相逢,滿打滿算認識不超半個月,都能一副不離不棄的模樣,還真是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佩服得很呐!”


    當頭的家丁緩緩上前,似是想將徐聞剛才的嘲諷還迴去,說的話陰陽怪調,將徐聞的語氣學了個八成。


    這要是到了現代,學習能力這麽強,還不得卷死其他人?


    徐聞挑眉,豎起大拇指。


    然而對方卻看不出來他手勢的意思。


    “你想幹什麽?我勸你束手就擒,不要掙紮,還能少吃點苦頭。”


    因為之前他的忽悠,以及剛才這一通交手,更加警惕,家丁頭頭顯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聽到警告,徐聞非常絲滑地換了個中指,豎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嘉城的另一邊,他的親親老婆也遭到了圍堵刺殺。


    陰冷潮濕的地麵,讓那撐著傘的男人輕皺了皺眉,顯然是感受到了濃烈的不適。一陣陰風吹過,一大批黑衣人從各個方向不斷湧現,半句話也沒說,就執劍衝了上來。


    蕭寒瑜正低頭抖落衣角沾上的雨珠,聽聞動靜,抬眸,身形未動,那深邃墨黑的眸卻讓人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威壓與戾氣。


    “是哪位皇兄知曉孤心情不好,特意將這麽多人送過來讓孤消氣。”


    明明是具有少年清朗特殊的聲線,卻蘊含著極度危險的信號,給人極大的壓迫力。


    話音一落,右手化掌,凝聚內力,就將衝上來的數人擊飛了出去。


    黑衣人如潮水般不斷湧來,但即使黑衣人源源不斷,那被他們攻擊的男人,卻越戰越勇,身形翩若蛟龍,行動流暢,徒手捏斷一人喉嚨時,那傘下勾起的唇角殷紅,有種說不清的詭譎美麗。


    哪怕在戰鬥,蕭寒瑜依舊左手牢牢抓著傘柄,將傘撐在頭頂,遮住不斷滴落的雨點。


    一邊抬手隨意扭斷黑衣人脆弱的脖頸,一邊還能漫不經心地想,自己今晚讓厲隨去,如果厲輕這傻小子下手沒輕沒重,傷到了那薄情浪子的臉怎麽辦?


    但如果讓厲輕去,厲輕在外人麵前向來沉默寡言,也不太會隨機應變,如果引起對方的警惕,下手失敗了怎麽辦?


    思來想去,蕭寒瑜又動了親自前往的念頭。


    這也多虧於在這一場刺殺中他將內心的不爽和鬱悶,通過殺戮,抒發了出去。


    然而,他的優美形象,在厲隨的到來之時轟然崩塌。


    “殿下,屬下來了,您撐住,看我不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厲隨執著自己的佩劍從某一處方向匆匆趕來,當他看到自家殿下所處的具體方位時,趕忙大吼一聲,衝了上去,想要將被圍困在中心圈的主子給救出來。


    黑衣人被他氣勢洶洶過於勇猛的樣子吸引了大半戰力。


    他執著佩劍哢哢亂殺,殺紅了眼,順手將某個被他踹了一腳的黑衣人一把舉起來往旁邊扔去。


    然後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自家殿下,站在那個地方。


    “!!!”厲隨大驚失色,直接一個猛虎生撲。


    “殿下!”


    他趕在殿下被那黑衣人砸到之前,猛地推開了自家主子。


    蕭寒瑜原本聽到自家屬下的聲音,就知道自己可以歇息了,剛巧他也抒發完了心情,便站在一處,撐著傘等候下屬清理剩餘的黑衣人。


    時不時會有幾個黑衣人趁機偷襲,他也隨手一抬,將人震飛。


    悠閑自在的模樣,與滿地鮮血殘骸之景,對比詭異。


    但他沒想到,自己今日第一傷,是被自己人給坑到的。


    蕭寒瑜猛地被推,腳下一個不穩,就往前麵的牆撲去,他趕緊調整動作。


    但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執著傘的那一半邊身體最終還是撞在了牆上,寬大的圓傘給了些緩衝,但他腦袋卻往前一磕,被牆親了一下。


    這一親啊,將他差點親出了腦震蕩。


    暈乎片刻,耳畔是厲隨關心又歉疚的聲音,蕭寒瑜……又想起來了。


    他咬著牙,恨道,“該死的……”


    “對對對殿下我該死嗚嗚嗚,您沒事吧對不起。” 厲隨聽到,以為在罵他,立刻愧疚難當。


    蕭寒瑜目光越發陰鷙,滲著寒意,腦海裏的畫麵,從平安村山崖底,迅速掠過,最終停留在今晚的事上。


    想到那人來嘉城尋歡作樂,這一前一後,對他的不告而別絲毫未放在心上。


    想到那人在曾經與他抵死纏綿之後依舊能夠和青樓女子談笑風生。


    甚至連他都沒認出來,還……將青樓女子當做他的替身,堂而皇之地就這麽將肮髒的心思擺在了明麵上。


    竟是將他徹底忘了,隻成為對方掛在嘴邊拿來調戲青樓女的棋子。


    心腸真狠啊,也夠無情無義。


    在平安村,他不是早就體會過了麽?


    蕭寒瑜眼裏的眸色黯淡發灰,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渾身發著顫,似是壓抑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手裏緊緊攥著的傘脫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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