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大早,張世仁剛從閣樓下來,腳都還沒站穩,就見管家從外麵匆匆跑進來。


    “何事如此著急?”張世仁冷著臉問,手還整理了一下衣擺。


    “大人——”


    管家沒想到會在門口撞見自家老爺,連忙後退半步行了禮:“大人,您看......”


    說著,管家遞過來一本書,一本封麵是空白的書。


    張世仁瞟了一眼那本書,渾不在意的道:“一大早的,你拿本書來做什麽?”


    “大人,您看看......”管家沒有將話講完,又將那本書往張世仁的麵前遞了遞。


    張世仁無奈接過那本封麵沒有字的書,毫不在意的拿到燈下去翻開,隻是這一翻開不要緊,他的心髒猛地一縮,朝四周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麽人,除了管家以外。


    他的心突地一跳,用一種審視又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管家。


    此時的管家心裏也是猛地一跳,看到自家大人這個殺氣騰騰的眼神,他自然明白這眼神代表了什麽。


    他連忙跪下,一臉虔誠又聲淚俱下的訴說自己的忠心:“大人,大人,小的就是有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寫這些呀!再說了,您看看這筆跡,這文采,哪裏是小人能夠寫得出來的?您讓小人記記流水賬,小人勉強能勝任,這......小人是萬萬寫不出來的。況且小人從小就跟隨大人,別人不了解小人,難道大人還不明白小人的忠心嗎?”


    聽到管家的自我陳述和剖白,張世仁眼裏漆黑的殺意稍微消退了些許,他厲聲咬牙道:“這個家裏有內鬼,給本相查,一旦查出來,本相一定要將那畜生碎屍萬段。”


    張世仁將書扔給管家,“盡快去查清楚。”他的臉色陰沉至極,轉身坐到太師椅上,手指敲擊著扶手,心中暗自思忖。


    管家連連點頭,拿著書退了出去。


    張世仁閉上眼睛,迴憶起最近家中發生的種種異常,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到底是誰幹的?在這丞相府裏到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連他的一舉一動都摸得如此清晰明了。


    他在腦海中不斷地迴想著最近對他,對丞相府不恭敬,冒犯的人,曹國慶?李繼明?周君信?......李令威......李令威!


    張世仁咬牙切齒:“本相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還真以為本相是怕了你?”


    這個早上,張世仁氣得連早飯都沒有吃便去了皇宮上早朝。


    剛下馬車,便看到站在皇宮門口的兩個人在那裏說說笑笑。那李令威還對著賈進忠拱手彎腰行禮。


    一見到他過來,賈進忠連忙跟李令威告辭,然後狗腿的跑到張世仁麵前,恭敬道:“大人,您請!”


    張世仁黑著臉,居高臨下的瞥他一眼,一甩袖子便朝著皇宮裏麵走去。


    賈進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丞相大人今日如此這般的生氣,但是他奉行一個原則,那就是不管怎樣都要伺候好丞相大人。於是他又舔著臉,賠著笑跟在丞相大人身後朝著皇宮內走去。


    眾位大人一進到宣政殿,稍事片刻早朝便開始了。


    隻是這一次的早朝,無論賈進忠說什麽,李令威都附和,根本不像之前那般唱反調,而關於此次新增的收稅方案,賈進忠也在幫著李令威說了幾句,兩人眉來眼去的,看得張世仁胸口的火氣幾乎壓不住,恨不得當場爆發。


    散朝之後,皇帝留他說了一會子話,出皇宮之時,他正要去找賈進忠算賬,沒想到就讓他看到賈進忠進了李令威的馬車。


    不過片刻便抱著一個小箱子下了馬車,徑直朝著賈府的馬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哼著小曲兒,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


    張世仁咬緊牙關對車夫道:“跟上賈進忠的馬車。”


    “是。”車夫迴答。


    於是,禦史大人的馬車在前,丞相大人的馬車在後,張世仁就這樣跟了一路,一直見到賈進忠歡歡喜喜的搬著那個小箱子往府裏走。


    張世仁氣不過,也跟著下了車。


    他剛一下車,賈進忠的下人看到了他便告訴了賈進忠。


    賈進忠立馬轉過身來,對著張世仁狗腿的笑著走過來對著他行禮。


    “拜見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光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


    “少廢話,進去。”張世仁黑著臉走在前麵,賈進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狗腿的抱著箱子跟在後麵。


    進了賈府,直接來到客堂,隻是張世仁並沒有就坐,而是直接揮退一眾下人。


    賈進忠見這丞相大人今日的心情很不好,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便立刻正了臉色。


    “大人,今日發生了何事?”


    張世仁黑著臉,眼神如刀的盯著賈進忠:“李令威都和你說了什麽?”


    “沒......沒說什麽啊!”賈進忠一臉懵逼。


    “沒說?”張世仁的眼神更冷:“那你手裏抱著的是何物?”


    “大人,這是李令威給下官的。”


    “李令威給你的?”


    張世仁氣得飛起一腳,便踹在了賈進忠的手腕上,他的手腕吃痛拿不穩小箱子,小箱子掉在地上,箱子裏的黃金一下子掉在地上,稀裏嘩啦,乒乒乓乓.......


    看著地上掉的滿地黃金,張世仁氣得目眥欲裂,眼球充滿紅血絲,都快要脫框而出了。


    “李令威給你一箱黃金做什麽?”張世仁怒吼。


    此時的賈進忠看到張世仁那要吃人的樣子,嚇得戰戰兢兢,隻好實話實說:“迴,迴大人,李令威說要感謝小的,今日上朝之前在宮門口,他這樣說的,然後散朝之後,他便拉著小的去了他的馬車,塞給小的這箱黃金......”


    “感謝?”張世仁抓住了重點,然後苦笑一聲:“難怪,難怪啊!賈進忠,真是人如其名,難怪你送了那麽多姬妾給本相,原來都是在這裏。哈哈哈哈......”


    看到張世仁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瘋狂大笑,賈進忠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正當他懵逼時,張世仁連招唿都沒打就離開了。


    迴到丞相府,張世仁黑著臉將管家叫來,吩咐了事情之後,坐在那裏咬牙切齒道:“本相倒是要看看,這京城,乃至整個大陳到底是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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