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魏薇有些不耐煩起來,才十分別扭地開口道:“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考慮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要以身犯險嗎?”


    魏薇以為他過來是要說什麽事,卻原來是為了這個。


    也就微微笑了笑:“這是已經做好了的決定,於大人不用擔心。”


    “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還有事要安排。”


    明顯不想和他多說。


    於遷知道無法讓她改變主意,也隻能悻悻離去。


    等天色暗了下去,冷普生也迴來了。


    城外已經安排好了,她也放鬆下來。


    原本她早就有要把那幾個殺手引出來一鼓作氣殺掉的打算。


    不過趁著這個機會,順便達到了自己想要的倒也更為劃算。


    ——


    寂靜的衙門後門,突然傳出了一絲響聲。


    有人輕手輕腳地拉開了門,左右看了一圈後,才走了出來。


    接著大門開啟,一輛馬車從裏麵走出,毫無聲息一路向城門而去。


    窗簾紛飛間,一張貌美的臉從裏麵露了出來。


    不遠處的屋簷上,有身影不安地動了動。


    “裏麵的是魏氏嗎?”


    “好像是的。”


    “他們出門去做什麽?”


    “跟上去就知道了。”


    “這是不是陷井?”


    “魏氏敢做餌嗎?”


    兩個身影偷偷摸摸地跟著往前。


    城門開了,又關上。


    那馬車突然撒了歡似地往外奔去,一會兒的時間就離得很遠了。


    黑衣人在角落裏頓了頓。


    “走那麽快是要做什麽?”


    “馬上叫上其他兩人!一定是往京城去了!”


    “去京城做什麽?”


    “玉佩肯定找到了!”


    四個黑衣人不再保留,等匯合之後立刻追了上去。


    周圍很安靜,幾個穿著布衣的男人騎著馬在左右陪護。


    他們的動作很快,像是怕被人追趕。


    魏薇坐在馬車裏一直在努力地聽著周圍的響動。


    風聲好像大了一些,接著一聲極為尖銳的響聲從左右的密林裏傳出。


    她沒有去看的打算,而是小心翼翼地蹲下自己的身子,盡量讓自己整個身體在安全的範圍之內。


    外麵的打鬥沒有大喊大叫,但卻沉悶得讓人心中顫抖。


    刀劍相互撕扯,身體被劃開,鮮血灑向天空。


    魏薇覺得很久,又覺得很快。


    直到冷普生喘著粗氣在出門前喊了一聲:“魏小姐。”


    她一直提在嗓子裏的心才慢慢收了迴去。


    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的是早就已經毫無聲息的黑衣人。


    “這幾個比其他的要棘手很多,要不是我們的人足夠,說不得還要被他們跑了。”


    冷普生道:“不過現在終於都解決了。”


    他們死了,最後隻剩下了江府裏,那個陰沉的永遠長不出胡須的男人。


    “迴去吧。”


    馬車轉身往婁城的方向走。


    等迴到衙門的時候,所有人早就已經在等著。


    魏母的眼眶紅腫,等看到魏薇平安迴來才有好轉。


    安慰了她們後,她才時間再次獨自站在姚大人麵前。


    “周全跑了。”


    姚大人的臉色算不得好看,第一句話出口,就能夠聽出了他心中的顧慮。


    在魏薇她們出城去的時候,姚子典也帶著人往江府去。


    可是看到的是人走樓空,到處一片狼藉。


    魏薇覺得周全跑了這件事情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今天晚上他要是拿到了玉佩也是要走的,拿不到也是要走的。


    心中早就做了決定,肯定是已經先一步出了城。


    如今說不得早就離得遠遠的了。


    周全已經離開婁城,婁城再也沒有了那些算計。


    為了自己將來不那麽被動,姚大人當即決定也要迴京城去。


    短短兩天的功夫,婁城裏的風雲變幻已成雲煙。


    他們離開的那天民眾們送到了城外。


    魏氏一馬當先,高聲道:“姚大人、於大人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那些枉死之人正在等著一個公道!”


    姚大人看著這些心存希冀的人,鄭重地點了頭:“朗朗乾坤,必不會讓冤案沉睡!”


    “你們且等著我的好消息。”


    ——


    婁城終於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過不了多久,朝廷再次派了另一個知府過來接手。


    他要比劉知府清正,婁城的民眾們也生出了許多尊敬。


    人放鬆下來,日子過得就特別的快。


    除夕這日天空飄了一些小雪花,小月兒急急忙忙地從外麵走進了長廊,把身上的雪花拍幹淨之後才進了屋。


    屋裏燒了炭,暖融融的。


    魏薇正在桌上奮筆疾書。


    “小姐,老爺夫人讓人傳信,請你迴家過年呢。”


    小月兒的聲音傳了過來,讓魏薇的動作微微停了停。


    這段日子她已經差不多把孟家的鋪子都處理完全,等過年後就會借著去找孟致玄的借口往京城去。


    聽得小月兒說起,她也正好和自己父母告別。


    也就把手中的事情放下。


    一主一仆打開傘走出去,雪花飛舞,如踏雲而去的仙子。


    小月兒問:“幾月過去,不知道小巧兒在京城可還順利。”


    魏薇笑了笑道:“她在那邊自有人照應,日子過得不算艱難,等我們去了之後,她反而沒有這樣自由。”


    小月兒笑了起來:哪怕是沒有那麽大的自由,卻一定也十分想念小姐去管著她。”


    魏薇抬頭看了看雪白的天空:“快了。”


    的確是快了。


    除夕才過兩天,不知道是誰傳出了孟致玄在北方的消息。


    傳信的人太過高興,在門口喊了兩句,也讓周圍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魏薇自然十分欣喜,也立刻表示馬上就會前往北方把他帶迴來。


    說動就動。


    還未出正月,一匹馬一輛車。


    在某個十分普通的清晨向北而去。


    北麵很大,誰都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裏。


    當然在她們離開之前,孟府很多人的身契已經迴到了自己的手中,每個人也分得了相應的銀子。


    願意走的就離開,沒有地方去的就繼續在孟府住下去,唯一的要求便是好好的打理這府中上下。


    再等著她帶著孟致玄迴來。


    隻是過了不久,就聽說孟少夫人好像在去往京城的途中生了一場大病最終沒有救迴來。


    她的父母不知道是不是傷心過度,後來也消失在了外麵,再也沒有看到過身影。


    唯有魏橙看完了手中的書信,露出了十分輕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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