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一頓,也幹脆地道了謝。


    秦夫人道:“我知道我那兒子不是個好的,這次的事便作為歉意幫你一次。隻是以後還望孟少夫人不要與我兒子再產生任何交集。”


    “他年紀不小了,也馬上要說親事,要是外麵傳言得太難聽,你們兩人都討不了好處。”


    魏薇明白一個母親的心思。


    且不說秦夫人也算夠義氣了。


    她點了頭,笑著開口:“隻要秦公子不找我的麻煩,我也是不會和他再說任何話的。”


    秦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帶著一直好奇盯著魏薇的女兒,很快跟著人群走遠了。


    待客廳就隻剩下魏姓的五家人大眼瞪小眼,一眼望去空曠了許多。


    孟二夫人仗著是魏薇的長輩沒有走,這個蠢笨的婦人還以為留下來是有什麽好處,臉上的興奮之色一直很濃重,不時東看西看。


    又問那些在原地等候的丫鬟們:“你們是跟著江小姐一同從京城過來的?京城是不是很繁華?”


    這話也讓魏薇動了動耳朵。多知道一些,總是有好處的。


    那丫鬟不過十四五歲,聽到孟二夫人問她,立刻恭敬地彎下了腰:“迴夫人的話,我們都是小姐一同從人牙子手中買過來的。”


    “您說的京城,我們並沒有去過。”


    “隻有小姐身邊的那些姐姐,才見識過京城的繁華。”


    孟二夫人聞言有些遺憾,咕噥了一句:“聽說京城裏的水都是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丫鬟不知道也不敢亂迴話,那魏夫人身邊的兒媳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大概知道不妥,很快露出了歉意:“孟夫人還請見諒,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


    前麵的話倒沒有什麽不妥當,就是後麵那一句有些奇怪了。


    這大概就叫欲蓋彌彰。


    孟二夫人知道自己鬧了笑話,臉色已經發紅。


    原本就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女人,何況眼前人的家門比孟府要差上很多。


    她的臉黑下去,語氣也有些衝:“莫非魏少夫人見過?”


    那女子臉上有得意閃過,下意識張嘴道:“當然……”卻很快又反應了過來,語氣急促地補充:“當然沒有了。”


    “不過水就是水,哪裏來的香甜一說?”


    急切之下,語氣沒有了先前的柔和,孟二夫人更是心中不爽:“你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晚輩,還在這裏大言不慚地教訓起我們了?”


    她看向魏夫人:“你這兒媳,可要多加管教了。”


    話很是不客氣,魏夫人拘束地抬起頭看向孟二夫人,有些欲言又止:“小輩不懂事……還望孟夫人不要當真。”


    她身邊的兒媳卻十分不以為然。


    根本就沒有一絲兒媳該有的模樣。


    魏薇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站在了孟二夫人這邊得理不饒人:“既然說錯了話,就要向我二嬸道歉!”


    “吭吭哧哧的,敢做不敢當?”


    孟二夫人沒想到她竟然站在自己一邊,背瞬間就挺直了:“沒錯!也不是我們欺負你們孤兒寡母的,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立刻給我道歉!”


    聽到這話,魏薇嘴角一抽。


    說她蠢還不相信。


    咱們這行為,不太像沒有欺負人呐!


    魏薇隻好硬著頭皮嚴肅點了點頭:“魏少夫人是個知禮的,想來不會因為這小小的矛盾而多生事端。”


    這話讓場麵靜了靜。


    另外三家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語,這裏也就隻有孟家最為強勢。


    無人願意得罪。


    魏少夫人一臉憋屈,看了一眼身邊沒有作為的婆母,臉已經陰沉下來。


    “孟少夫人,你又何必得理不饒人呢?”


    她的眼神冰冷,仿佛黑暗裏的毒蛇。


    “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這句話威脅的意味極重,隻要耳朵沒出毛病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的眼神或明或暗往魏少夫人的身上瞟了一眼。


    這一刻,她和她身邊的婆母形成了兩個鮮明的極端。


    魏夫人的頭已經越來越低。更是沒有開口嗬斥這有些失了分寸的兒媳。


    “好大的口氣!”孟二夫人怒了:“你這個小輩,家中長輩沒有教你什麽叫做教養?”


    魏薇目光一閃,也在一旁歎口氣:“她是覺得我們老夫人和母親病了無人做主,故意欺負我們呢。”


    孟二夫人很是覺得臉被“啪啪”打了。


    她也是孟府的主子之一,魏少夫人這個作為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好好好!她就不信孟府沒了那兩位,自己就什麽都不是了!


    她從位置上憤恨站了起來,高聲道:“哪怕老夫人和我嫂子起不來了,可是我丈夫和我大伯都還沒有死!”


    “要是想欺負我們,我看看有沒有這個命!”


    魏薇冷眼看著,慶幸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孟家人有何計劃,不然的話哪裏有現在的這一場好戲開場?


    眼看事情越來越僵,有人站出來打起了圓場:“聽江小姐剛剛提了一嘴,說她後院裏種了許多花,雖然都是剛剛移植過來有些懨懨,但到底是珍貴品種,不如等一會兒我們一同去欣賞欣賞?”


    另一家看了看左右,弱弱應了下來。


    魏橙卻沒有動彈。


    雖說不過是今天才認識魏薇,可是她卻能看得出來她的性格如何,若是無緣無故的找別人的麻煩,想來也不屑去做。


    現在既然對上了魏少夫人,大概是有她的打算。


    那她就好好地做一個旁觀者。


    “誰與你們這些人一同去看?”


    魏少夫人被威脅一通已經氣急,這些在旁邊打圓場的,在她眼中無疑是故意不讓她反擊罷了。


    臉上厲色一閃而過,狠狠罵道:“低賤的東西!”


    剛剛說話之人臉色巨變。


    她可憐她那一家子隻剩下兩人,和自己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卻沒有料到這個人如此不識好人心!


    那句辱罵她的話,簡直是挖了她的心窩子!


    一時之間氣得全身發抖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怎麽如此德行?”


    魏少夫人冷笑一聲:“我什麽德行?”


    “你又是什麽德行?”


    臉上那諷刺的笑漸漸露出來:“自家的事沒有操完,就不要管別人家的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到底沒有再吭聲。


    魏薇抬手撫了撫額間的碎發,正好遮住了她揚了上去的嘴角。


    倒也怪不得這魏少夫人如此狂傲。


    誰讓她把自己擺放的位置不對呢?


    她是“狩獵者”之一,一直把魏姓的人當作獵物似的隨意擺弄。


    可是今天卻在這些人手中吃了虧。


    要她如何不氣急敗壞?


    她是高高在上的,怎麽可能對“獵物”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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