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淡雲有些不太服氣,說:“還說我呢,你不還寫過你哥……”


    夏迴清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微微一笑,說:“大清早的沒睡醒的話你就迴去再睡一覺。”


    謝宴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狐疑道:“你不會還寫過你哥跟於逢的……那什麽吧?”


    夏迴清眨了兩下眼睛,滿臉無辜,“這事兒可不能亂說呢,我是那種人嗎?”


    徐淡雲唔了幾聲,大意是“難道不是嗎”。


    夏迴清笑眯眯地看著她,她一激靈,默默閉上了嘴。


    林意漫替她倒好了溫牛奶,催她喝。


    夏迴清安安靜靜地吃著,徐淡雲跟李吟吵吵鬧鬧地逗庭宴二人。


    夏莫聽收拾好卷宗,看著下班的點到了,看了眼於逢,於逢也收拾好了。他倆立刻就要走,被蔡黎叫住了。


    蔡黎撓了撓頭,說:“那個,夏哥,妹妹醒了嗎?什麽時候來報到呢?”


    於逢皺了皺眉,沉吟一會兒,說:“其實按她的身體情況應該還要在醫院再住兩個月的,但她不樂意,所以就接迴來了。她鬧著要上班,可能也是想早一點見你們呢,估計下下周就可以來了。”


    蔡黎眼睛噌一下就亮了,扭捏道:“那我能去瞅一眼妹妹嗎?”


    這話音一落地,辦公室裏不用值班的都紛紛舉起了手附議道:“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辦公室裏其實也就蔡黎跟梅芝兩個人見過夏迴清,他們迴來後可能跟其他同事提過夏迴清,所以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對她很好奇,都在期待她的到來。畢竟是功勳加身,又是夏莫聽的妹妹。


    夏莫聽笑了,說:“還是下次吧,最近家裏來了客人,暫時不方便招待你們呢。而且她怕生,你們一下都過去會嚇到她的。”


    眾人瞬間就耷拉下腦袋,滿臉寫著可惜。


    夏莫聽嬉笑著跟大家告了別,急著迴家。


    於逢剛進門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嗅到空氣中有一股冷冷的甜味。他皺了皺眉,示意夏莫聽噤聲,輕手輕腳地進了屋,果不其然就抓到了正在吃冰淇淋的夏迴清。


    他沉下臉,清了清嗓子,嚇得夏迴清一個激靈。


    夏迴清緩緩迴過頭,幹笑兩聲,“那什麽,歡迎迴家啊哥夫。”


    夏莫聽從於逢身後探出頭,冷著臉抽走她手裏的冰淇淋桶,問:“吃幾個了?”


    夏迴清本想撒謊,但是一看夏莫聽眉頭緊蹙盯著自己不放,瞬間又虛了。她咽了口唾沫,小聲說:“就三個……”


    “三個?!”


    夏莫聽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一天吃三個就不怕鬧肚子嗎?!”


    他轉頭問謝宴,“你咋也不攔著點?”


    謝宴聳了聳肩,無辜道:“這家裏也就隻有你跟於逢能鎮得住她。”


    “姓林的呢?!”


    林意漫從電腦前抬起頭,舉起手坦誠道:“我看她們都在所以一個下午都埋在書房裏處理公務了,等我出來就發現她已經在吃第三個了。吃都吃了,我還能怎麽樣呢?”


    夏莫聽跟她大眼瞪小眼,片刻,沒好氣道:“我要把家裏的冰淇淋全丟了。”


    夏迴清不可置信道:“滿冰箱的哈根達斯全丟了?!哥你也太敗家了!”


    “那我問你,是哈根達斯貴還是你的醫藥費貴?!”


    “我不會鬧肚子!”


    “那你胃還要不要了!”


    於逢默默地一錘定音,“我給冰淇淋單獨騰出來,整個鎖鎖上。”


    夏迴清跳腳,“你們別太過分了!”


    於逢冷冷地看著她,說:“有意見憋迴去。”


    夏迴清瞪著她,忿忿道:“我要離家出走……”


    夏莫聽冷笑一聲,麵無表情道:“你敢出這個門我就敢把你腿打斷。”


    夏迴清:“……”


    她一縮脖子,又坐了迴去,嘀咕道:“霸權主義真可惡!”


    謝宴適時地出聲道:“行了行了別鬧騰了,快洗手吃飯吧,一會兒飯菜都涼了。我花那麽久做好的一桌子菜,你們不給我認真吃的話今晚全給我跪鍵盤。”


    李吟是請假過來的,她一大早就趕高鐵迴去上班了,說是等周末或者沒課的時候會再過來。


    而留在夏迴清家的徐淡雲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家裏食物鏈頂層站著的是謝宴跟夏莫聽,而食物鏈最底層隻有夏迴清一個人。她一想到這點就忍不住想笑,終於也有人能治得住這位大神了。


    晚飯後徐淡雲跟夏莫聽分別端坐在茶幾兩邊,嚴肅得仿佛是在開什麽大會。


    夏迴清實在是忍不住吐槽道:“不是,你們這整得跟啥人民代表大會似的,沒必要啊沒必要。”


    徐淡雲神神叨叨地搖頭,“不,我們接下來要開的會議是家庭批鬥大會。”


    夏迴清腦袋上緩緩跳出一個問號,她沉默一會兒,起身說:“那既然如此,我就先避一避,就不打擾你們了。”


    夏莫聽一把將她扯了迴去,說:“你可是主角啊,怎麽能走呢?留下來一起聽聽呀。”


    夏迴清無語了,“不是,哥,我得是怎樣一個冤大頭才會留下來挨批啊?”


    夏莫聽笑眯眯道:“是夏迴清牌冤大頭。”


    夏迴清:“……”


    徐淡雲清了下嗓子,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副黑框眼鏡,裝模作樣地戴上,說:“那麽第一屆家庭批鬥大會正式開始。首先,我來講講夏迴清此人的缺點。”


    “這第一點,她會習慣性推遠任何對她好的人……”


    夏迴清打斷道:“這個就不用講了,我已經坦白過了,跳過吧。”


    “……第二點,上一輩子的她患有雙……”


    夏迴清又打斷道:“這個也不用講了,他們已經見識過我發病的樣子了,也跳過吧。”


    “……第三點,她心情一不好就樂意折騰自己。”


    徐淡雲瞟了一眼夏迴清,說:“這個你總沒講過了吧?”


    夏迴清還真就努力地迴想了一下,但還是不太確定,“好像……講過?”


    夏莫聽麵無表情道:“沒講過,你繼續。”


    夏迴清:“……”


    夏莫聽似乎是為了配合氛圍,也掏出了平時隻有在看書的時候才戴的平光眼鏡,此刻端正地架在鼻梁上,配上絲綢係扣睡衣,莫名地生出一股禁欲感。


    他甚至拿出了筆記本,低下頭寫著什麽,說:“來,你繼續,她具體會怎麽折騰?”


    “具體表現為找虐。”


    夏莫聽冷笑一聲,說:“喲,看不太出來啊,我妹妹還是個受虐狂啊。”


    夏迴清小臉皺在了一起,說:“造謠啊這可是,我才沒有。”


    夏莫聽收迴視線,示意徐淡雲繼續說下去。


    徐淡雲扶了扶眼鏡,說:“比如她胃不好,經常還空腹喝酒吃爆辣食物,或者幹脆就不吃飯玩絕食。”


    夏迴清撐著下巴,慢悠悠道:“那是因為胃酸反流吃不下。”


    徐淡雲瞪她一眼,“吃不下也得吃!多少吃點呢。還有啊,她特別喜歡喝完酒就吃安眠藥,說是能睡得更快更熟。我都怕她哪天直接睡死過去了。”


    夏迴清雲淡風輕道:“這個他們也知道了,下一個。”


    徐淡雲狐疑地瞅她一眼,斟酌著開口說:“那你喝完酒就愛自殘這點他們知道嗎?”


    夏迴清:“……”


    室內一時陷入了寂靜,眾人紛紛扭頭看向夏迴清。


    徐淡雲一看這反應就知道了,得意地挑了下眉,說:“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老實交代。她可喜歡喝完酒後到處劃拉,弄得渾身是血呢。”


    夏迴清默默地歎了口氣,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招,我全都招。”


    她情不自禁看向自己手上各處傷痕,這裏麵除了挨打挨槍子的那些傷痕,其實還夾雜著她自己發病時的傑作。


    她輕輕摩挲著那幾道自己造成的疤痕,輕聲說:“我以前酒量並不好,四瓶純生下去就醉了。我就經常借著酒勁弄自己,反正第二天就可以說是自己醉了沒意識。”


    夏莫聽按住她的手,說:“但你明明清醒得很,不然怎麽還知道拿撒酒瘋來當借口呢?”


    夏迴清低笑兩聲,說:“不愧是你,還是這麽聰明。”


    她垂眸盯著地毯看,半晌,才小聲說:“以後都不會這麽做了,我向你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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