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明笑著迴應:“言撤師弟果然身懷奇技,連活妖狼都能擒拿得住。”


    隨後,他轉身對其兄柳子熙示意,“速去通報柳護法此事。”


    片刻之間,柳策急匆匆地從府內趕出。見到莊言撤,先是客氣了幾句,“言撤師弟,難得光臨寒舍,還請入府品茗。”


    莊言撤指向驢車,“柳護法,我們還是先驗驗這兩隻妖狼吧。”


    柳策朗聲一笑,“原來言撤師弟還有如此急切之心。”說著,他徑直走向妖狼所在之處。


    兩隻妖狼受困於人群之中,口中不住咆哮。然而,盡管它們奮力掙紮,卻被束縛得無法動彈。


    柳策伸手輕觸妖狼的腿骨,滿臉遺憾地道:“唉,可惜了,這妖狼四蹄俱斷,至少需半年修養方能恢複。”


    接著,他轉向莊言撤,“師弟,這妖狼……”還未等他說完,莊言撤已含笑接話,“我明白,腿受傷了,價值自然降低。”


    聽聞此言,柳策趕緊解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繼續道:“這雙妖狼正值壯年,正如人之青年一般,一旦腿傷康複,依然能夠馳騁山林。”


    莊言撤不再多言,默認了他的說法。柳策遂令柳子明將驢車牽至後院,並將妖狼卸下。


    安置妥當後,他又對莊言撤邀道:“言撤師弟,請隨我來。”


    這次,莊言撤並未推辭,畢竟他的驢車已進了柳府,交易尚未完成。


    柳策引領莊言撤進入議事廳,並有侍者奉上了靈茶。待飲過一口茶後,柳策才笑容可掬地提議:“言撤師弟,我知曉你捕捉這兩隻妖狼頗費周折,因此價格之事,我照先前約定,每隻一百枚靈石。”


    莊言撤內心滿意不已,然而麵上仍故作猶豫,“柳師兄,銀兩就算了吧,此前你們贈予我的連環符篆亦未收取分毫,這兩隻妖狼,權當我贈送與你的。”


    柳策擺手謝絕,“不可,言撤師弟,我們須得分清是非曲直。那連環符篆乃是官府所賜,大小姐所贈,與我無關。而這妖狼,卻是我親自向你要購的,所以,這靈石,你務必收下。”


    莊言撤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既然盛情難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稍作停頓,他繼續道:“不過,柳師兄,我尚有一事不明,欲請教於你。”


    柳策點頭示意,“師弟但說無妨。”


    說著,他舉杯輕啜了一口靈茶,“師弟有何疑惑,不妨直言。”


    “柳師兄,你收購這妖狼,究竟有何用途呢?”


    柳策朗聲一笑,“按道義而言,此事本不該泄露,然而,你我之間,自無須隱瞞。”


    “可知否,我大滄國北部邊境之外,有一個國度,喚作大永國,其境內擁有一支秘而不宣的精銳之師,名為血狼衛。”


    血狼衛?此名一經提起,引人遐想。


    “不過是一支兵馬罷了,何以稱其神秘?”莊言撤追問道,眼中閃爍著探求真相的光芒。


    “唉,你有所不知,這血狼衛並非人類,而是由狼構成的軍隊。據說大永國之人運用了一些奇異秘法,竟將狼馴化得如同犬類一般服帖,每逢戰事,先遣狼群出擊,令我大滄國每每受挫。故此,家父欲覓幾隻狼來研究,試圖掌握馴化狼群之術。”


    聽罷此言,莊言撤不禁暗笑。


    心中思量:這般問題有何難解,何必馴狼,雜交生出狼狗豈非更為上策?如此一來,戰鬥力必勝狼群不止一籌。隻是,這些話卻不敢直言,畢竟提及狼狗之事,乃是後世若幹年之後的事情,或許柳家家主張柳向南,當真能將狼群馴化成軍。


    取走手中的靈石,離開柳府,莊言撤滿心歡喜。


    二百餘塊靈石在手,足以讓大家夥共享其利。


    原本共有十人一同入山,每人可分得二十塊靈石。


    每人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然而轉念一想,莊言撤明白,公平更為重要——人們憂慮的並非所得是否稀薄,而是分配是否公正。


    盡管入山之路危機四伏,幾乎可以說是命懸一線,但這筆豐厚的靈石,對村民們而言,相當於數年的辛勤所得,未得分毫者定會心有不甘。


    因此,最妥善的解決方案便是減少份額,使之皆可接受。比如,每人僅分得五塊靈石。


    那剩下的百來塊靈石,該如何處置呢?


    若盡數留於己身固然容易,縱使無人知曉,內心亦難安。


    故此,最佳途徑莫過於是惠及河頭村每一位村民,如此一來,那些未能分得靈石之人,才不會眼紅莊立冬等人所得。


    然而,到底要如何行事?


    在返迴的馬車中,莊言撤思緒紛飛,腦海中浮現前世所在時代的種種景象。


    忽地,一句耳熟能詳的口號躍然而出:“欲致富,先築路。”


    不錯,修路正是此刻之需。


    念頭一開,莊言撤頓覺眼前一片光明,諸多理念紛至遝來:


    “識途可扭轉命運。”


    “玄術可改善生活。”


    雖此處並無所謂的科技,但在莊言撤看來,引入毛驢和耕牛卻是更為現實之舉。特別是在播種之際,早種的田地已然長至半尺之高,而尚未完成播種的地塊依舊荒蕪。究其原因,便是村落之內僅有一頭耕牛可用,確切地說,在繁忙的農季,每村隻配備一頭耕牛由鄉裏發放。此舉雖出於為民眾著想,然而,一頭牛實在難以滿足所需。


    因此,如若要開展上述事務,則一百餘塊靈石恐怕尚顯不足。


    此時,莊平已踏入縣衙大門,見到胡凡後,便痛哭流涕地傾訴起了遭遇……


    在遙遠的靈玄大陸,青牛縣令胡凡接到了一則震驚的消息——河頭村村長莊言撤被舉報私藏仙兵利器,整整十支禁器級法寶連環雷弩,此事令人瞠目結舌。


    民間修士私自收藏仙兵,乃是觸犯天條的大罪。即便是身為青牛縣衙門,亦未曾擁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法寶。何老七瞧見胡凡欲敲響警示法鼓,便急忙輕咳一聲,朝後堂投去示意的眼神。


    胡凡瞬間領會其意,起身步入後堂,何老七隨之跟進。


    “大人,那莊言撤與柳家之間頗有瓜葛,依老奴之見,此事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何老七低聲建議。


    然而胡凡卻輕輕搖頭道:“不成體統,莊平親自前來舉報,我們若對此視而不見,豈非讓人誤會我等包庇袒護?尤其考慮到柳家的關係,我們更不能對此事聽之任之。十支連環雷弩,一旦失控,必釀成滔天大禍,那時柳家若抽身事外,我等將難辭其咎。”


    何老七不由得暗自欽佩胡凡深思熟慮,連連稱是:“大人所言極是,老奴即刻前往河頭村,查清事實。”


    隨即何老七走出後堂,喚上莊平:“走吧,隨我一同前往河頭村調查真相。”


    莊平滿臉欣喜,迫不及待地道:“大人,請先行一步,我隨後就跟上。”


    目睹莊平興衝衝離去,何老七搖頭歎息:“莊言撤啊莊言撤,你這村子中究竟隱藏了何種隱秘之事。”


    河頭村內,官差來訪的消息瞬間傳開。擔任守衛隊長的立冬迅速迎了出來,行禮問候:“不知幾位仙官駕臨,有何指教?”


    何老七目光炯炯地看著立冬,語氣嚴厲:“莊言撤可在村裏?”


    立冬一聽此言,頓感壓力山大。“迴稟仙官,莊言撤此刻正在縣城,並未歸村。”


    何老七點點頭,徑直走向一塊巨石坐下,“既如此,我們在此等候他的歸來。”


    立冬一時有些愣住,稍作思考後提議:“仙官,請進村小憩片刻,我去給您準備些靈茶。”


    何老七並未迴應,隻是揮了揮手。立冬隻得悻悻離去,這時,莊平又開口警告:“立冬,你可別打主意通知莊言撤。”


    此話正中立冬心中所想,他確實琢磨過派人沿途攔截莊言撤。然而此時顯然不宜坦白,忙辯解道:“你亂講,今日輪不到我值勤,我還得去田間耕作呢。”


    何老七麵上毫無波瀾,淡然迴應:“罷了,爾等各自行事吧。”


    何老七此舉自有深意,他在村口靜候而非直奔莊言撤家中,正是為了留有餘地,不願把局麵逼至無可挽迴之地。


    由於私藏仙器乃逆天之罪,萬一莊平所言非實,那麽最終處境堪憂的隻會是他自己。


    加之他對莊言撤的深知,料定莊言撤必定會前來尋他,詢問詳情。


    此刻的莊言撤正在仙獸青驢駕馭的馬車上,半夢半醒,幸好這青驢曾多次往返於仙凡兩界的縣邑,路徑已然爛熟於心。


    於是,仙驢駕著莊言撤,悠然自得地返迴了河源仙村。


    離村子入口尚有一裏多地時,莊平便已按捺不住,高聲唿喊:“瞧,大人,莊言撤迴來了!”


    其嗓音激昂,銳利且充滿期待。


    莊言撤隱約聽見唿喚之聲,遂立即睜開雙眸。


    他從容地自馬車上起身,見到莊平的身影,後者更是興奮異常:“看,那就是莊言撤。”


    何老七不悅地擺了擺手:“行了,我又不是看不見。”


    此時,莊言撤看清了眼前情景,發現村口竟有仙府執事在此駐足,而莊平竟然與他們混在一起,讓他頗感驚訝。


    正思索間,他已經來到了何老七麵前。


    莊言撤連忙拉住馬車,跳了下來,朝何老七拱手施禮:“原來是何兄駕臨,我……”


    話還未完,卻發現氛圍不對勁,何老七麵色凝重,無絲毫笑容可言。


    這時,一旁的莊平竊笑不止:“莊言撤,你私藏仙器,這下你慘了。”


    聞此,莊言撤心頭一震,轉向何老七望去。


    何老七輕輕點頭:“私藏仙器乃是逆天大罪,你真的擁有連環仙弩?”


    莊言撤瞠目結舌,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


    他豈止擁有一件,而是多得數不清。不錯,此刻那仙驢車之上,便赫然擺放著一件。


    念頭剛落,莊平便迫不及待地叫嚷起來:“大人,你看,那驢車上的不正是嗎?”


    何老七循著莊平所指方向望去,果然,一輛木板車上赫然放置著一件連環仙弩,鐵證如山,讓何老七也無法替他掩飾。


    “莊言撤,我聽說你手中握有十柄連環仙弩?”何老七問道。


    莊言撤瞪了一眼身旁的莊平,心中湧起一股淒涼和憤怒,早知如此,昨晚就不會踏入那深山之中。


    他憤恨地啐了一口痰,怒視莊平:“你個狗賊,若非昨晚我帶人入山,你現在怕是早已成為狼腹之食!”


    莊平則冷笑連連:“昨日之事不必提,今日,你休想逃脫。”


    何老七瞥了眼莊平,臉上滿是輕蔑:“罷了,莫誤我等執法之事。”


    言罷,他對莊言撤歎了口氣:“好吧,領我們去取那些仙器吧。”


    莊言撤無可奈何,隻得牽著仙驢,緩緩朝家中走去。


    腦中又浮現出華陽宗賈萬年曾給他的忠告,看來這連環仙弩果真是重大之罪,如今莊平舉報,何老七立刻上門。


    此事雖莊平做得不厚道,但也怪自己太大意,竟然一次性收集這麽多連環仙弩,引發如此軒然大波,早晚會被外界知曉。


    故此,此刻僅憑自己之力已是無力迴天,唯有尋求外援,沒錯,必須要向柳家求援了……


    看著莊言撤收迴身形,莊巧仙仍舊輕盈躍動地前來迎接,“師兄,你……”話音未落,瞧見身後簇擁而來的眾多修士衛隊,莊巧仙瞬時轉身,撲向身旁的林清瑤。


    林清瑤見此情景,秀眉不禁微微蹙起:“道侶,這是何故?”


    莊言撤麵上泛起無奈之色:“唉,他們是因追查連續法器而來,那些正是軍用法寶。”


    林清瑤一聽,頓感困惑,對於此類事物,身為女子的她自然是所知甚少。


    “這其中,難道有什麽不合規矩之處麽?”林清瑤疑惑地問道。


    莊言撤深知,這類法寶對於普通民眾而言實屬罕見,於是轉向何長生道:“何兄,請容我稍作安排後再與你同行。”


    何長生禮貌地點點頭,雙手交叉於胸前,在府邸大門外耐心等待。


    莊言撤將林清瑤引進屋內,“清瑤,你聽著,連續法器乃軍用法寶,我私自收藏便是重罪。目前隻有一個方法能夠化解此事。”


    林清瑤一聽有解救之策,焦急的心情瞬間緩解,忙問:“快告訴我,是什麽辦法?”


    莊言撤走近床榻,從枕頭下取出柳如煙賜予的令牌,“拿著這塊令牌去找柳如煙,這連續法器是她贈予我的,唯有她能助我脫困。”


    林清瑤接過了令牌,跺了跺腳,“那我現在就出發!”


    然而莊言撤卻笑了笑:“你急什麽呢,何長生他們還在外麵呢。”


    “對了,一會兒你通知立冬一聲,說是莊平泄密的,讓他多加小心;再帶上巧仙,倘若今日此事未能妥善處理,你們便去大春家暫避風頭。切記,今夜千萬不要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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