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時麵色十分難看,擺了擺手示意甄嬛迴去吧。


    甄嬛走到門口和帶著太後一起來的皇後撞上了,甄嬛行了一禮,“臣妾參見太後,參見皇後娘娘。”


    太後看了甄嬛一眼沒有出聲,率先進了翊坤宮正殿。皇後麵色如常地點了下頭,也緊隨其後。


    皇上見到太後和皇後來了,臉色十分難看,皇後看了一眼皇上,低下頭沒敢說什麽。太後卻像沒看到一樣,率先出口問道:“皇上,皇貴妃怎麽樣了?”


    皇上麵色有些狠厲地看了眼皇後,聲音冷得像結了一層冰霜一樣,“皇貴妃怎麽樣了,皇額娘不應該問問朕的好皇後嗎?”


    太後聽到皇上十分冷冽的聲音,心底對年世蘭的不滿增加了幾分,深唿吸了幾口氣,才出聲說道:“皇後已將今日之事都說給哀家聽了,皇後是有些情緒激動了,但是不是哀家說,皇貴妃是不是太恃寵而驕了,一次又一次跑到皇後麵前尊卑不分,挑釁皇後的威嚴。要哀家看這次的事也該給皇貴妃一個教訓,日後也該穩重些行事。”


    皇上簡直要被太後這一番強詞奪理的話氣笑了,十分厭惡地看了皇後一眼,“朕怎麽不知是世蘭先去挑釁皇後的?難不成今日不是皇後傳世蘭去景仁宮,世蘭推脫不了才去的?”


    太後聽到皇上的問話,有些詫異地看了皇後一眼,皇後隻去景仁宮同自己說了年世蘭的放肆,卻沒有說年世蘭為何會去景仁宮,剛才自己一著急,也忘了問皇後。


    皇後見狀連忙上前低聲解釋道:“是臣妾今日傳的皇貴妃,臣妾隻是想著皇上突然晉封,臣妾想著叫皇貴妃來敘敘話,順便也想著讓她可以幫臣妾分擔一些後宮的事宜...”


    皇後說完後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太後,太後見狀矛頭直指皇上,“皇上,皇後召皇貴妃去景仁宮也沒錯,不是哀家說你,你晉封皇貴妃的事,都沒有同哀家和皇後打過招唿,你眼中可還有你的皇額娘和皇後這個正妻?”


    皇上因為方才頌芝的話,已經在心底判了皇後死刑,所以此時語氣十分不好地說:“這是愛新覺羅的天下,朕就是規矩,朕隻是冊封個皇貴妃就值得太後如此問責嗎?“


    太後看了看,又轉了話題,“但是皇貴妃今日小產之事,你不該怪罪到皇後身上,皇後也隻是被皇貴妃氣狠了,是皇貴妃自己摔倒加害到皇後身上,你要相信純元的妹妹絕不是心思狠辣之人。”


    皇上聽到太後再次拿純元說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寒冷徹骨,“朕今日聽聞一件往事,關於純元死因,朕打算重新徹查一番。”


    太後和皇後聽到皇上的話,皆是十分錯愕,從她們的眼底能看出一絲慌亂,皇上見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隨即冷聲道:“蘇培盛,從即日起,將景仁宮的剪秋、周寧海帶去慎刑司嚴加拷問,沒查出結果之前,皇後還是呆在景仁宮不要外出了。”


    太後聽到皇上的話,剛要開口,就被皇上製止了,“不論如何,你都是朕的母親,但是現在這大清是朕的天下,後宮是朕的後宮。皇額娘您如今年歲已大,莫要操勞了。”


    太後身旁的竹息也拽了一下太後的衣袖,太後憋了口氣,最後也是帶著幾分怒意說道:“皇上如今大了,哀家是管不了了。”


    說完太後率先轉身出了翊坤宮,路上太後歎了口氣,跟竹息說道:“如今皇上愈發難以掌控,哀家這個心啊,想到老十四如今還在皇上手裏,哀家沒有一日不為老十四擔心。”


    竹息聽到太後的話,連忙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說道:“太後,如今這話您萬不可再說了,皇上本就對您偏愛十四王爺這件事有成見,若是您再提及,怕是皇上更會針對十四王爺了。”


    太後有些憋悶道:“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哀家真不知道這個太後會做的如此憋屈,到底不是一手養大的,還不如不要。”


    竹息見到太後越說越離譜,連忙轉移話題道:“太後娘娘這後宮啊,人越來越多,這不是先帝爺的後宮,您就莫要再操心了。無論如何,您都是這大清最尊貴的太後,家族的榮耀放一放吧,您該過些舒心的日子了。”


    太後也知道竹息這是嫌自己在外麵說話太不注意分寸了,也沒有再說什麽,任由竹息扶著自己迴了壽康宮。


    皇上一直守在年世蘭的榻邊,看著年世蘭慘白的臉色,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掐住,而且越來越緊,疼痛蔓延至全身,疼的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此時既期待年世蘭早些醒來,又害怕她醒來,因為皇上不知該如何同她說小產的事情,皇上怕極了看到她失望、心灰意冷的眼神。


    年世蘭服侍自己這麽多年,有多期盼能同自己有個孩子,皇上是最清楚不過的。眼下皇上好不容易想通了,願意補償世蘭了,如今卻又再次沒保住孩子,此刻皇上對年世蘭有多愧疚,就有多厭惡皇後。


    該來的遲早還是要來的,年世蘭倏然轉醒,隻見她蒼白的臉色,瞳孔有些失神地看向上方,良久迴過神來,手輕輕覆在了小腹上,轉過頭看見皇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語氣慘淡道:“皇上,臣妾的孩子....”


    皇上看著年世蘭,想要出口安慰,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良久才擠出一句,“好好保重身子,孩子日後還會再有的。”


    年世蘭聽到皇上的迴答,眼神空洞地好似一灘死水一般,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皇上見此,眼眶也通紅,起身抱著年世蘭道:“你不要這樣,朕也很心疼我們的孩子。”


    年世蘭再也抑製不住,痛哭出聲,“皇上,臣妾的孩子啊...臣妾盼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了與皇上的孩子,就這般沒了,叫臣妾怎能不心痛,怎麽保重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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