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頭十天,陳解鞍休沐,再加上陛下被雲天朗折騰的鬧了大脾氣,空了早朝。他不用早起,就擁著季湘晚睡了一個時辰。


    季湘被抱的有點熱,推了推,“你怎麽還不去早朝?”以前沒粘在一起,倒偶爾會想想陳解鞍。現在空閑了,她去找苗如意,陳解鞍都和跟屁蟲一樣。和大黃一模一樣,一定要粘在自己身邊。


    “嗯……”陳解鞍依舊閉著眼睛,嗓子裏冒出含糊的低沉聲音。“湘兒,你昨夜如此辛苦,再睡會吧。”


    懷裏的人又被抱緊,氣的嬌小的女人一把捏在了陳解鞍的胳膊上。這話怎麽如此有歧義,她昨夜辛苦在哪裏?不就是拉著陳解鞍做花架子,晚了半個時辰睡了。


    她哼了一聲,男人依舊死沉死沉的壓在自己身上。既然陳解鞍不醒來,那自己也不能賴著了。把陳解鞍翻了個麵,季湘起來洗漱。


    隨意挑了件衣裳,挽起發髻。一出來,就聽見門外有聲音,嘀嘀咕咕的像是誰在說話。


    大清早的,誰來找她?


    季湘擼起袖子,闊步出去。先是趴在門邊,隱隱約約是個女子的聲音,“怎麽還不醒,這都幾時了。我又不敢敲門,怎麽辦啊這是。”


    耳熟,語調焦急的很,急得都變音了,所以季湘說不出名字。


    心裏想到雲香,可四月初,她就和王直走了,沒在京都。去送的時候,還淚汪汪的,眼紅腫了一圈,被相公笑呢。


    是彩蝶?


    也不像,彩蝶和她處的好,她要是來了,這門都會被敲破。


    想了這麽多,其實也就幾個眨眼的時間。季湘一大開門,就見到苗如意蹲在門口,怯生生的看著地上,正念念有詞。


    “你……你什麽時候到的?”季湘驚訝的叫了一聲,苗如意側過身子,剛剛哭過的眼睛瞄到季湘,就哇的一聲抱住了季湘的大腿。


    怎麽了這是?


    苗如意邊哭邊說,泣不成聲。“我……我娘她……她說我要是不聽爹的話,就讓我……讓我不要迴去。”


    原來是苗如意找到了苗夫人,將自己的意願說了一遍,誰知道苗夫人再也沒有慣著苗如意,而是惡狠狠讓人將她送迴來,還說若是不聽話就將她嫁給乞丐。


    嫁給大皇子的事情,相公那兒都沒有準信,苗府怎麽得知的?要知道大皇子和雲天朗關係不錯,相公又能在雲天朗那兒說得上話。


    這秘辛怎麽可能不會知道。


    “好了,別哭了。”


    安慰著苗如意,季湘將人帶進屋子裏。


    陳解鞍被吵醒後,臉色不好的瞥了眼苗如意,溫柔的喊住季湘。“湘兒,今天還去侯爺府嗎?”


    對了,今天與雲天朗約好了,要來一個老鄉見麵會來著。


    不過,苗如意這樣了,她再一走了之,著實是沒有意氣。“算了吧,”她指了指苗如意,示意自己真的走不開。“你去吧,順便幫我和他說聲抱歉,改日再登門拜訪。”


    按照常人的想法,這時都會覺得不好意思。苗如意卻不見這抱歉的樣子,而是格外跋扈的看了眼陳解鞍,很不爽的轉開眼睛,拉住季湘往另外一個地方走。她要好好和季湘說說自己的委屈和難受,太生氣了,娘親是她最信任的人,怎麽可能這樣對她,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可以隨便買賣的物品,絲毫不問她願不願嫁給大皇子。


    等男人一個眼刀過來,苗如意害怕的縮了脖子。然後搖了搖季湘的衣袖,“季爺,我都這樣了,為什麽陳相公還要這樣兇我?”


    陳解鞍:……


    季湘,轉頭狠狠瞪了陳解鞍一眼,怎麽和個小孩計較,都這麽大還要爭風吃醋。


    將陳解鞍趕出去,苗如意得意的露出小尖牙齒,頭次輸給了一個小女子,陳解鞍倒也沒覺得丟臉,而是厭惡起苗家。一個侍郎,教出來的小姐性子大,還夢著嫁給大皇子?


    …………


    苗府


    香浮流煙,屋外冷清,可屋內卻是熱鬧的不得了。


    苗如玉摔了大半的瓷器,李夫人見狀上前攔住。“玉兒,氣發夠了?”


    “不夠,不夠!”她發脾氣時,除了李夫人以外就不會留著外人。要知道苗如玉在外頭都是比苗如意要乖巧,大家也都更是喜歡苗家的二小姐。


    她癲狂的又砸掉一個汝窯瓷瓶,“小娘,你說過,苗如意絕不會想嫁給大皇子。到時候,爹肯定會讓我代替。可現在呢,苗如意要是真的成了大皇妃,我情何以堪啊。”


    從小到大,苗如玉就要強。她處處要比苗如意好,吃的穿的,她確實不差,才情也比苗如意好。可就是因為她是庶女,是小娘生的,就嫁不了皇子。


    憑什麽!


    憑什麽啊!


    她到底差在哪裏,苗如意那個蠢貨,如今醜成那副鬼樣子,她還有什麽資格和自己爭。


    偏偏,她就有資格。


    因為她是嫡女。


    是那個所謂原配,所生下來的,她就是可以比自己過的好。


    就連爹,也處處讓著她。


    李夫人過來,將苗如玉挽住。“小娘自己沒出息,可你不一樣。放心,我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她附耳在苗如玉的耳朵邊,細細說道。苗如玉有些怕的後退一步,“這會不會太……”


    小娘拉住她的手,眸中是堅定,這件事不用如玉去做。她會搞定一切,隻有這樣,才會讓老爺看見如玉,而不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這天後,苗府像是變了天。


    李夫人被測出了喜脈,苗則老來得子,更是高興的不得了。他雖說也愛女兒,可苗府皆是女娃,到底是陰盛陽衰,斷絕後代。


    苗則對李夫人寵愛有加,言聽計從。聽到李夫人為苗如意說情,倒是意外的聽了進去。他見過如意,臉上好了不少,黑印淡去,也恢複了容貌。再加上,性子也變了不少,他正好有意將人接迴來。


    這話就落入了苗夫人的耳朵裏,連忙派信給了苗如意。自己女兒以前蠢了點,最近也不知道遇到什麽高人,迴來問自己苗如玉是不是討厭她。


    她是講了十幾年,女兒都沒放在心裏。問出這句話,她是燒高香拜佛的希望高人多庇佑自己的女兒。


    等苗如意那兒得了信,她連忙跑到了季湘這兒。


    季湘猶豫了很久,憋出一句,“有陰謀。”


    她上次和苗如意分析過,苗如玉沒那麽好心告訴苗如意這件事情,肯定是有後手。至於後手是什麽,還很難說。


    現在,由李小娘來求情讓苗如意迴去,肯定有陰謀。


    “那我該怎麽辦。”苗如意急得很。季湘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別太焦躁。這件事還有的說呢,她的李小娘不管做什麽壞事,都得苗如意迴去府裏,既然如此,就死都不迴唄。


    先逼得李小娘露出馬腳。


    第一步,苗如意做了。


    大概是李小娘憋了半個月,苗如意一直不迴來,她的計劃根本沒法實施。而季湘也和陳解鞍打聽好了,大皇子根本不會娶苗如意。


    這事情還沒解決,周彩蝶倒是先來了。


    她做個孕婦,身形倒是矯健。直接從車上跳下來,看的季湘和她身後的宋秀才俱是臉色一青。


    “周!彩!蝶!”


    季湘氣的大叫,“你是不是傻,你懷著孩子知不知道。你是一個身子兩個命,你要是再這樣不小心,我看你……”


    “好了好了,”周彩蝶摘去了麵紗,因為懷胎,臉色十分紅潤。“我才來京都,連口水都沒喝,可不想隻聽你的絮叨。”


    ……算了,她是怎麽都說不過周彩蝶的。


    “對了,王姨讓我給你們帶了點東西。自家地裏種的玉米和土豆,上次你們走的時候,忘記給了。還有,周叔和金蓮托我給你帶了玉瓏坊的新貨,叫什麽春歌笑,是個極好看的口脂,我都沒呢。”


    她們自顧自進去,留下宋秀才和陳解鞍麵麵相覷。


    “陳兄,久聞大名。”


    以前遠遠見過一麵,沒打過招唿。


    陳解鞍嗯了一聲,指著他腳邊的東西。“我來吧,你是客人。”


    “這東西不重,一起吧。”宋秀才道:“陳兄不是京都將軍,為何……”如此寒酸,連個奴才也沒有。


    “進去吧。”


    這明顯是不想說話。


    宋秀才幹笑一聲,果然和彩蝶說的一樣,不是個好相與的。


    進去後,周彩蝶的笑聲尤其響。


    “……你是不知道,村裏人知道你們來京都,陳解鞍還成了大將軍,人人都來王姨這兒獻殷勤。尤其是胖妮娘,日日去找,都快將佳兒弄得煩了。”


    沒想到,這消息傳的那麽快。


    “唉。”她轉而歎氣,“胖妮這事你還記得?我信中都和你說了吧,她和孟家那小少爺是鬧得真厲害。我來時,胖妮還想跟著我一同,後來被她娘抓迴去送到孟府,我是真管不了了。”


    季湘也跟著歎了口氣,她倒是寫了信給張明珠,讓她能幫就幫下胖妮。後來也收到了迴信,胖妮和孟懷棟那是三生三世的冤家,幫不了。


    “行了,先喝口水。”


    周彩蝶喝了口,“不說這個,我來其實是有件事求你。”


    “嗯?”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你要是能幫就幫,不能的話,就當這次我是找你聚聚的。”她喝了口茶,有些忐忑,“阿明,也就是我男人,他想當兵。”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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