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貴,你還有什麽地方沒帶我們去。”陸震雲質疑的問道。


    張如從柳長貴左後方上前一步,他同柳長貴耳語,眨眼間,他麵上神情變化。


    這一舉動沒有逃出季湘的視線,張如說了什麽,讓柳長貴突然憂心忡忡。


    [宿主,已經找到陳解鞍的定位,要不要現在就去。]張暴富再次說話,季湘擔心柳長貴有什麽陰謀詭計,所以在他和張如說出那番話許久後才想起查看陳解鞍的位置。


    幸好相公隨身攜帶自己給他的東西,[張暴富,你有辦法聯係到相公嗎?]


    [沒有,本係統還沒生出這個功能。不過,宿主你努力些,收集了此處的能量碎片,沒準能用在我的升級上……]


    “陸大人,既然你想去,我一定會帶你前去。敢問小娘子,到底是什麽地方。”柳長貴站在月色下,烏雲跑來遮住微弱的光芒,樹影融入地表,他那身青色也變得猙獰可怕。


    “東側偏房。”季湘指著屋子後邊,就是那裏,定位顯示陳解鞍在那邊。


    張如臉色一黑,她不知道季湘是怎麽知道犬屋的所在。“二爺……”


    柳長貴阻止了他,帶著玉扳指的手掌擋住張如的臉。他說過的話,是哪樣就是哪樣,既然季湘說去那裏,那就帶路。


    這一路,季湘走的飛快。


    她很急,臉色也有了白意。


    “小娘子,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別院的地圖。”偏房地方偏僻,說實在話,就連他第一次來,都會分不清院子裏會有哪些小屋。


    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看著季湘輕車熟路的去往犬屋,心裏有些不安。


    張如就在邊上,他低聲詢問。“你確定陳昱那小子進那間屋子裏了?”


    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張如敢肯定,陳解鞍會救嬌兒,那他一定會去犬屋。


    “二爺,你放心。”柳長貴對外宣稱隻帶了兩條狗,實際上,他這次下杭,帶足了二十條。


    “這次你做的很好,我那個好妹妹算是培養了一個不錯的人。”陳解鞍雖然和他帶點血緣關係,可實際上,柳家上下根本不喜歡他。這個張如,乍一看,真還有幾分眼緣。“要不是你看見了那個張雅晴,我也不知道好外甥居然敢來這裏。”


    本來就打算將他一網打盡,沒想倒是他先自投羅網。


    “到了,陸大人。”


    季湘站在門口,天色奇黑,門外的兩個守衛對柳長貴行禮。


    張如拿過下人手裏的火把,提高後,大家都看見門檻處的血漬。


    陸震雲臉黑,他已經猜到柳長貴會喪心病狂殺死證人。


    “不進去看看?”柳長貴聳肩,“不過我想這裏邊應該也沒什麽好看的,不過就是我在這養了幾條狗。”


    他嘲弄的看著季湘,裏麵的狗都被他下了藥,它們個個都能夜裏視物,一個陳昱而已,難道能抵擋住惡犬。


    就算陳昱不死,那四個女人也活不成。


    季湘咬著後牙,“把門給我打開。”柳長貴似有調戲,油膩的上前,伸手想去抬季湘的下巴。


    後者躲開後,抬腳就要踢上去。


    陸震雲連忙拉住她,這孩子,險些釀成大禍。在柳長貴沒有定下罪時,打他無疑是害了自己。


    收下蠢蠢欲動的腿,季湘怒道:“把鑰匙給我,馬上開門。”


    有何不可。柳長貴笑著說道,“美人發話,豈有不敢。張如,把犬屋的鑰匙給他們。哦,忘記提醒你們一件事情,這裏邊我剛剛喂過食物。場麵或有些血腥,不要見怪。”


    犬屋被打開,濃重的鐵鏽味撲麵而來。


    陸震雲見過世麵,麵不改色的往裏邊走。季湘捂住口鼻,暫時將味道遮住。


    火把移了過來,陸震雲的手下率先進去點燃各處的石柱燈。


    院子開始散去黑暗,逐漸的顯露出真麵目。


    暗紅的血與鮮豔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殘亂的四肢被啃噬。螞蟻和蒼蠅四處飛舞,有些不識趣的想要鑽到季湘的耳朵裏。


    死人,有男有女。


    “柳長貴!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居然縱容惡犬害人。”陸震雲罵完這句話,柳長貴根本沒有愧疚之心。對於他來說,死的不過就是一兩個奴隸。


    他不爽,自然是殺了了事。


    這番話一說,季湘的臉就猶如黑麵閻王,惡狠狠的盯著男人。


    奴隸的命難道不是命嗎?


    “自然。”柳長貴輕蔑的笑著,不知季湘為何會問出這句話。“他們與我簽的都是死契,我給他們錢財,這本來就是一樁買賣。既然是我的東西,那我想怎麽做,都是對的。”


    “他們的命就是我的。”


    季湘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手心,疼痛讓她忘記鼻子裏的血腥味道。


    不想與這種惡魔多廢話,季湘趕緊進去找到玉佩所在的位置。是在一個女子屍首附近找到的,這個女子,衣服已經被撕爛,大腿的肉被咬成一塊一塊的缺洞。


    胃裏一陣翻騰,季湘根本受不住,喉嚨裏立馬出來東西。


    她吐了。


    柳長貴裝作心疼的捂住自己的心,“小美人,這不適合你,快些隨我去作樂吧。對了,陸大人,這裏可有你要找的人。”


    嬌兒沒在。


    現場的屍首是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女子的血液較為鮮豔,應該是沒死多久。羅勇說過,嬌兒的脖頸處有一粒黑痣,這女子身上沒有。


    “慢著。”


    又是季湘,柳長貴扇子一開,遠遠的站在外麵。


    “從剛才我就覺得奇怪,這裏是犬屋,為何我們進來一隻狗都沒叫出聲音。”


    陸震雲讚同季湘的話,立馬讓下邊的人去查探。手下來報,總共二十條狗,全死了。


    柳長貴並無心疼之意,“那又如何。不過是養幾條狗玩玩,死了還可以養別的。這也算是給裏邊的幾位賠命了。”


    “柳長貴,你的心真黑啊。”說完這句,柳長貴並沒有生氣。黑又如何,隻要活著,能享受榮華富貴和美人就夠了。


    季湘最討厭這樣的人,毫無底線和道德可言。


    犬屋裏靜悄悄的,幾個官差正收拾著。惡犬也被丟在一處,到時找個地方燒了。


    風裏有幾分涼意,陳解鞍留下的玉佩被她握在手心。應該不會有事,這不過是在打鬥的時候落下的。


    日後真的要找個繩子,讓陳解鞍將玉佩戴到脖子上。


    思索片刻,犬屋整理完畢。


    柳長貴沒有急匆匆的趕人,他看似平靜,心裏也已經波濤洶湧。


    他的狗吃的那種藥會增強極大的力氣,就是幾個習武的都不一定打的過。那藥確實有副作用,十四殿下說,這種東西最多維持半個時辰,狗之後才會死。


    距離現在,還沒到半個時辰,絕對是陳昱那小子殺的。


    他取這幾條狗命怎麽會如探囊取物般簡單。許久未見,他越發的厲害。頭疼,柳長貴後悔來杭城前沒告訴三弟和四妹。


    至少出了事情,他們會找上大姐幫忙。


    “柳長貴,還有一個地方我也要去看看。”


    男人皺眉,“哪裏。”


    “張如寢屋。”


    張如立馬跳出,“不可。”


    他的房間還有張雅晴,如果被發現,柳長貴不知會如何對付自己。落羽舫船來時,柳長貴就說過,張雅晴貌美水靈,有意收入府內。


    “那我就更加要去了。”她不會武功,但一身蠻力,衝出許久後又跑迴來。“柳長貴,你帶路。”她差點就忘記了,自己並不認識路。


    …………


    半刻鍾前。


    “陳大哥……”張雅晴意外的看著陳解鞍與他身後的三人。


    她的衣服有幾處已經被撕破,臉上青色紫色揉作一團。她沒想到自己戴上麵罩也會被認出來,如果不那麽著急,她再想想萬全之策,或許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姐姐,我叫孫薇。這是嬌兒,林語,我們都是被柳長貴抓來的。”


    收斂好破舊的衣裳,陳解鞍已經站在門外。月照光明,萬裏無星明日將會是個好日子。


    張雅晴點頭,將落在陳解鞍的視線收了迴來。他好像受傷了,腿腳上沾了許多的血,胳膊的袖子被扯下一截。


    孫薇看她瞧陳解鞍對我眼神不對,立馬拉著嬌兒坐在她邊上。


    “姐姐,我們是從犬屋逃出來的。要不是陳俠客救了我們,怕是早被狗咬死了。”她從小接觸蛇,對惡犬反倒不覺得害怕。嬌兒卻不同,她眼神呆滯,似是沒了神魄。


    先前是驚魂一刻。


    她們四人進去後,兩條惡犬發著光就出來了。它們體形龐大,留著哈喇子。


    嘴巴被堵住的她們根本沒法大聲唿救,眼見著惡犬就要撲過來,陳解鞍出現了。他武功極好,幾招下就殺了一隻惡犬。


    另外一隻很快也被打跑。


    但這並不是結束,除了這兩隻,還有十幾隻結伴,誓死要圍毆陳解鞍。她們一直躲在人的後邊,無疑成了拖油瓶。


    另一個姐妹便在沒注意的情況下,被狗咬死了。


    林語和嬌兒哭了起來,夜色很黑,但她們依舊能摸到溫熱的血液。


    張雅晴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其中會是艱辛如此。陳大哥為了護住這三個,真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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