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小人也就半根女子指頭那般大小,烏木雕琢,機關精美。在木偶的身上纏著剪不斷的紅線,指尖夾起時,背麵的紅線髒亂不堪,黑乎乎的,像是洇了血。


    更是在這底下,還有碎碎的指甲以及一縷黑色的頭發。瞧不出是男子還是女子的亦或是玉霞自己的,這東西看著就不像是好東西,季湘看向相公。即便是在這種嚴肅詭異的事情前,他的眉依舊如劍,舒展開蕩開陰祟之氣。


    “湘兒,可有看出什麽?”


    陳解鞍投來目光,季湘的眼神一直盯著他,莫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麽。畢竟她與那神秘豬兄同是天外來客,這詭秘之事應當是精通的。


    女子嬌:嫩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問她?陳解鞍莫不是高看自己了,她怎麽會知道這種東西。


    [宿主,我知道。]張暴富冒出聲音,他其實看見這胭脂盒裏的烏木人偶,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季湘啊了一聲,失了控製,就在相公和周黎安麵前鬧了笑話。


    很快,她調整過來,跟著張暴富念道:“這是一種巫術,起源於苗疆。一般的巫術人偶都是用稻草,皮質,紙片等製作的,用烏木做的小人偶很是稀罕。紅線代表著情絲,陳……額,相公,這個木偶身上應該有別人的生辰八字,你找找看。”


    陳解鞍低頭,手指靈:活摸索,果然在木偶的腳底看到圓洞。立馬掏出來,是一張紙。周黎安上去看,展開皺巴巴的紙張,朱砂寫的不止有八字還有人的姓名。


    “易雲。”周黎安逐字的讀出來,“這人……是和雲君子一起的。但我問過,他和玉霞根本不熟,甚至……怎麽會是他的名字,就算是雲君子我都不新奇了。”


    那個墨黑衣裳的男人,季湘想了想,那男人麵貌好,氣質上佳。不如雲君子那般風:流少年,倒也有幾分冰冷郎君的不苟言笑,尤其他拿著短劍,一身勁裝,不知會迷倒多少姑娘。


    [宿主,別讓他們打岔,巫術木偶還沒說完。]張暴富看不過去了,連忙提醒。


    “相公,周捕頭,你們再去屋子裏找找有沒有燃盡的香灰。”


    周黎安疑惑,要那玩意兒幹啥。


    陳解鞍則是點頭,立馬尋找起來。季湘看著胭脂盒繼續說道:“巫術是苗疆之人的邪術,你們剛剛應該也有看見,在木偶的四肢,頭以及心髒,六處都有一個細小的針眼,那就是施法所留下的。這種詛咒叫紮小人,分別在六天裏的夜裏,用針紮相應的地方。最後一天,對著木偶說出自己的願望,那麽木偶所代表的人就會按照施法者的意願發生如何她想發生的事情。”


    “烏木可以視為恨,紅線又是情絲。為情所困,所以玉霞才會想到這最低劣且不靠譜的方法解恨。相公,你們找到了沒有。”


    “我問句話,為什麽要這個香灰。”周黎安找到了,他蹲在床腳,看著裏麵的香爐。“還有,怎麽會有人把這東西放在這裏。”


    季湘則是在陳解鞍過來後,拍打掉他身上的灰塵。等周捕頭過來後,才摸了一把香灰,灑在胭脂盒裏。“我不迷信,但是以防萬一,要用施法者護身的香灰破一下局。相公,你剛才摸過那東西,趕緊用香灰洗洗手。”


    心切的季湘親自幫陳解鞍洗淨,她知道的,相公最愛幹淨,這香灰不算髒但滿手香灰也有些接受不下。於是直接拿了自己的帕子一點點擦幹淨,最後牽住陳解鞍的手,炫耀的給他看。


    “行了,膩膩歪歪的。”周黎安看不下去,都不知一點廉恥。“玉霞和易雲有私情,那小子居然說不認識,看來是有點秘密。你們等會還迴仙客來嗎?”


    利用陳解鞍已經釣到了自己想要的魚,那些害他兄弟的賊也都差不多抓住。再關著陳解鞍,就真的過分了。


    季湘像是早戀被抓包,甩開陳解鞍手時不小心拉傷自己的手腕。這會兒還疼著,周黎安說的仙客來,她應該是不迴去了。這些天一直沒聯係應之一,都不知道玉淮她們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去找應之一,這胭脂盒您收好,也算是證物。”周黎安點頭,雙手摸了一把香爐灰這才接過。


    離開簧竹館,季湘和陳解鞍沉默著。


    街上之人如鯽魚入海,摩肩接踵。就在他們身邊,黑暗的角落發生著命案,他們絲毫無感。不得不承認,人就是這樣,別人的痛苦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是不會知道多痛多可怕。


    “相公。”季湘突然吐出濁氣,問陳解鞍道,“你覺得玉霞會是誰殺的。”


    雲君子霍姚看似最有可能,其最後亦有反轉。易雲一個不相幹的,玉霞卻將他做成小人,夜裏紮他泄憤。


    銀蓮婆婆,簧竹館眾人,甚至藏在暗地裏他們還未查到的地方,也有殺害玉霞的兇手。


    “不管是誰,天理昭昭,逃不過的。”


    應府


    應之一聽了府裏管家的話,立馬就跑了出來。看見季爺的那一刻,眼淚都要下來了。


    嗚嗚嗚,他扁嘴,眼淚唿之欲出。


    “怎麽了這是?”季湘這個心疼,應之一好歹是自己的小弟,馬仔,誰敢欺負他。難不成是那位繼夫人,瞧著就不是好人,本以為救活允兒,再加上應朝天的維護能讓她收斂。


    擼起袖子,季湘還未開口。門裏先傳來一陣女子怒吼聲,“應!之!一!你功課還未做,樁子也沒站,還想跑哪裏去。上次就騙我恩公和陳大哥迴來了,你到好,躲在屋子裏躲清閑……”


    人未來,聲先至。


    應之一嚇得屁滾尿流,恨不得衝過來抱住季湘的腿。就在球形的他快要碰到季湘,陳解鞍已經抬腳將人一下提出數米遠。


    女子剛巧出來,胖子已經滾在她腳前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一襲紅衣的女子也是沒想到會是這狀況,“胖子,胖子,你沒事吧。剛欺負我的徒弟,你是找死!陳……陳大哥?恩公,你們……你們真的迴來了。”


    伴隨著胖子的哎喲痛哭聲,莫凝高興的就如同箭發,跨過應之一,衝季湘而去。與胖子不同,她沒有抱住季湘,而是站定在恩公眼前,“你們總算迴來了,之前應之一還想出去見你們卻被他爹罵了迴來,要不是喬姨拉著我,定要找那周黎安好好講理。”


    她說了一大堆,季湘跟不上,隻好是笑笑。


    快別聊了,我覺得胖子他有點危險。季湘擔心的看向那邊兀自爬起,淒淒涼涼的胖子,莫凝不在意的說道:“恩公,你別管了。胖子這是練功呢,上次你給他那東西後,他就找我要學武功,我看他的體格很適合我阿爸練得武功,就教他了。這挨打都是小的,不會出事的。”


    季湘不可置信的看向應之一,“那你……輕點,畢竟我是他季爺。”


    “嗯嗯!”


    應之一揉著腰,“季爺,陳大哥,別在外麵說。快進來,我剛剛讓管家去備菜,廖叔喬姨要是知道你們迴來了,肯定會高興的。”


    還有玉淮那丫頭,季爺一天不迴來,她都不笑了。這可不是他照顧不好,應之一連忙推了責任。等季湘進了府門,他看了眼陳大哥,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提起勇氣。


    “陳……陳大哥,你哥哥為什麽要踢我。”


    真的是,這台階又高又銳,腰在上麵滾了一圈,現在都疼的有淤青了。


    “是啊,胖子多可憐啊。”季湘多嘴了一句,陳解鞍剛剛那腳,踢的是真狠。她心裏都為胖子喊疼,哪想陳解鞍瞥了眼季湘後,嘴角絲毫不帶笑。


    “幫你練功。”短短幾字,堵住了各位的嘴。


    胖子眼一瞪,陳大哥為自己好,他還敢質疑。季爺的大哥,他怎麽敢!


    莫凝也是一驚,陳解鞍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教胖子的功夫,再加上仙客來那一幕,陳大哥絕對是個高手。還是深藏不露的,日後要避開他,不然和恩公可怎麽有進展。


    至於季湘,她聽出來陳解鞍話裏的冷淡,甚至還有點埋怨。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得出這扇形統計圖的,但看見陳解鞍的眸光時,她敏銳的發現他的三分冷漠和七分失望。


    季湘心裏咯噔一下,腦子怎麽想不重要,她手已經攀上了相公的手臂,輕輕的搖了幾下。“相公,我就知道你是為了胖子好。都說慈母敗兒,看來日後我得好好教教胖子了。”


    相公?


    應之一覺得自己聽錯了,他看了眼莫凝,見她沒有什麽表情,那肯定就是自己聽錯了。“季爺,你放心,我:日後會好好學的。”


    “嗯,那就好。胖子,我今天還給你帶了靈泉水,日後你都用它沐浴。”季爺拿出兩小瓶,告訴應之一,還有一個是給允兒的。


    幾人一直到喬姨所在的地方,陳解鞍總算變迴了溫潤的樣子,季湘笑得臉僵,總算把相公哄好了。


    “小姐!”玉淮是第一個見到季湘的,她跑的時候飆出了眼淚,恨不得埋頭在季湘懷裏哭個痛快。


    狀況外的莫凝總算覺得不對勁了,玉淮怎麽叫恩公小姐,不是她哥哥嗎?


    至於應之一,蠢笨如他,絲毫也沒將玉淮的喚聲放在心裏。“喬姨,廖叔,季爺和陳大哥迴來了。”


    他們打量著迴來的兩人,沒有傷,“解鞍,湘兒,平安迴來就好。”


    “嗯。”陳解鞍點頭,抱著玉淮的季湘則是笑著,“喬姨,我聽胖子說,你的眼裝上了義眼了?”


    喬蘇沫頷首,多虧應家的大夫醫術高超,不僅裝了義眼,還開了祛疤膏,幾日下來,那許久都未成有過感覺的眼眶突然癢了起來。


    她摸了摸眼罩,“是的,大夫妙手迴春,我的眼看著是比以前要好看些了。”


    “什麽時候摘眼罩。”季湘好奇,她想知道這義眼是什麽樣子的。廖叔扶住喬蘇沫,大夫說要三月,要是養的好,一月就可。


    那就好,有了義眼,再加上她給的藥方。喬蘇沫的毒應該不久就能解清,總算是一件好事情了。


    大家吃過飯後,莫凝和應之一便結伴去了他地練功。玉淮紅著眼,怎麽也不要離開季湘。索性兩人就一起陪著喬姨說說話,女人家的話題,廖叔和陳解鞍自然就迴避開。


    喬姨巧手,煮了茶,祛了苦味。季湘喝了小口,便喜歡的忘記了彩蝶。


    “湘兒,你還是盡早和莫凝挑開你女子的身份吧。”喬蘇沫有些不放心,莫凝這幾日實在非常,與應之一私下還說些難言的話。


    什麽,季湘呆住。


    “莫凝還不知道我是女子?”季湘驚了,她一開始倒是想瞞著人,來個女扮男裝。可是後麵根本沒有刻意的去裝,而且,她以為人人都知道自己是個女子。


    玉淮捧著茶點,對小姐這遲來的問句苦笑不得。“小姐,莫凝她一直以為你是男子,還說……還說要將你擄到她們那邊做夫君。”


    哈?這真是讓季湘大吃一驚,“這倒是讓我有些沾沾自喜,沒想到我男裝也能騙騙小姑娘。”


    “小姐!你不能這樣欺負莫凝。”喬蘇沫也附和玉淮,譴責的看著季湘。莫凝是個好姑娘,雖不似華國女子溫婉矜持,可到底是不知事。要是她將小心思揭露開來,最後你卻說是個女子,可不就是騙了人家的情,害的她沒了麵子又失了初初愛戀的人。


    這倒是季湘沒想到的,有點難辦。要是直接和莫凝說,保不準刺激了那顆小小的自尊心。若是不說,放任成長更是不可取。


    “行,我知道了。多虧喬姨你提醒,不然闖下大禍我還不知。”


    喬蘇沫未問她要怎麽去做,隻是點頭,也拉住玉淮。既然季湘知道,那之後的事情他們不必去插手。


    思起這一路,季湘果真覺得莫凝不對。相公離自己過近,她會生氣。


    “玉淮,去幫我準備一套女子的衣衫。”她一直穿著男裝,倒是忘記了,還帶了幾件其他的衣裳。正好這會兒換一換,既然莫凝沒有戳破她的少女心思,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無疾而終。


    玉淮立馬應了一聲好,就去屋裏拿去了。喬蘇沫也有不少簪釵,她愛美,這些總是隨身帶著。偏這個月,大夫說是最好注意些。


    正好,拿來給季湘。


    那一堆東西裏,季湘挑了一支銀簪點翠杜鵑。換上齊腰雀舞織金百迭,外套一件對襟鵝黃小衫。烏黑長發如同星夜軌痕,玉淮隨意將它挽成低髻。她不愛摸胭脂,今日也任由喬姨在她唇處點上,兩腮如霞,眼似繁星入海,璀璨了人間。


    清晰的鏡子裏,她抿唇淺笑,鼻尖有絲紅,嫩如小貓鼻子。


    “真美。”喬蘇沫仿佛從那鏡子中看見了以往的自己,突然黯淡下神色,若是她家囡囡還活著,也有湘兒這般大了。


    真希望能親眼見到囡囡,看她成親,生子,一輩子幸福安康。


    玉淮也鼓起掌,小姐不打扮則已,一扮上就是外邊千花美豔都不如她的一笑。


    被這兩人的話說的喜不自禁,季湘顧自對鏡。“喬姨,玉淮,你們也坐下,我替你們描眉。”


    兩人皆是推脫,爭執不下,她也隻好作罷。可惜了,季湘瞧著鏡中的自己,這時就應該拍照發朋友圈。


    這番想罷,一計上心頭。


    沒有朋友圈,但是可以出去呀。拉住玉淮,“喬姨,玉淮,咱們是不是來這南安縣沒有好好逛過?”


    還真是,玉淮細細想來。剛來的時碰到了葉家小姐,她們熱情的很,將她們帶去了成衣店。買了衣裳後,又是粗粗看過街上風景便迴來了。


    後來喬姨出了事情,小姐相助,還帶迴來莫凝。接著便是去玉瓏坊,惹了應之一應少爺。還沒靠著應少爺去遊遍南安,小姐又失蹤了。姑爺倒是來了,幾天都是找小姐,等小姐迴來,又被官府關在仙客來。


    這次真是出師不利。玉淮歎了口氣,感慨這幾日的事情。


    “我自來時,就在仙客來不常出去。”喬蘇沫倒是沒說被抓去簧竹館的事情,“我喜靜,你們若是想去,就去。記得叫上解鞍,別太逞強。如今是多事之秋,玉霞姑娘的兇手還未抓到,要小心為上。”


    “嗯,知道的。”季湘點頭,抓起玉淮的手,往外跑。裙角飛揚,像極了還待字閨中的喬蘇沫。


    她整理著珠翠,想起季湘的眉眼,再留意住她的唇角與下顎。那一顰一蹙,與那個人,像了三分。湘兒,湘兒今年幾何。


    喬蘇沫撐著桌角,她似乎想起了什麽,腦子一片混亂。


    廖亦能進來後,便是瞧見虛弱的喬蘇沫靠在梳妝台前。海馬葡:萄鏡裏映出了她的憔悴,“沫兒,沫兒,你怎麽了。撐住,我讓人去找大夫。”


    他大喊著,卻不敢放開喬蘇沫。懷裏的女人搖頭,“你忘記了,這不過是老:毛病。亦能,你知不知道湘兒的年紀?”


    她期待的看著廖亦能,眼裏的光如同夜裏的燭火。


    “湘兒?我未曾問過,瞧她的模樣,雙八左右。沫兒,你問這個做什麽。可是從她身上發現了什麽?”


    沫兒從來不會突然下結論,既然這樣問,自然是懷疑季湘就是當年被丟掉的孩子。


    喬蘇沫落下淚,廖亦能立馬慌張的去擦。“不哭,沫兒,你不能哭。大夫說了,你這雙眼才安上。若是壞了,很難再……你有什麽話都說出來,咱們來這就是為了囡囡,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會替你找到。”


    為何對她這般好,喬蘇沫止不住淚,她不過就是殘花敗柳。嫁於廖亦能,未能為他留下一子哦,還四處拖累他。


    “亦能,你幫我去問湘兒的生辰八字,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覺得她是我的囡囡。”


    心,跳著。


    每時每刻都告訴她,囡囡還活著。就在她的身邊,那可怕的一夜,她苟且而活,帶著孩子逃到這邊。怎麽都沒想到,世間也有兇惡的人,將她騙得團團轉。不僅將她賣給島嶼之人,還將囡囡搶走。


    她幸運,途中有廖亦能相救。可囡囡,她是死是活都是天數。


    “我記得,囡囡的背後有胎記,你問……問陳解鞍,他應該知道的。”


    囡囡,娘真的等到你了嗎?


    這些日子,廖亦能依舊在查,沒有那個餘娘子,也沒有金鎖的下落。她失望過,甚至都快忘記來這裏的目的。現在,直覺告訴她,季湘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懷著希望,這也是最後的執念。


    …………


    少爺:


    見信如晤。


    我與鬱南抵達陵安,張如行蹤依舊不知,但可以排除與柳家二爺為首的幾位。極有可能是老夫人私自培養,甚至與陵安的郡主也有關係。


    我二人一行,未透露給任何人,但依舊被人早一步探清木匣所藏之地。一路倒未遇到危險,還不知是敵是友。


    老爺玉佩線索再次斷在陵安。


    屬下與鬱南簪臥底與郡主府,日後信件來往不便,請少爺見諒。


    古


    將信件塞到竹筒中,最後放在空磚之中,古義在底下做了一個特殊的記號。


    若是有人看見,會第一時間取出交給少爺。事情做完後,他理了理身上的郡府護衛衣衫。比起乞丐,這已經好太多了。


    可惜,鬱南這人太矯情。死都不想穿這身,居然混進府裏做了管事。


    倒也是他有誌向,無奈笑了笑,他正要轉身。遠處便來了心念之人,“唉!古古,你怎麽到這裏來了。真是的,我說了幾遍,護衛在戌時要集合,這郡主府內鬧了老鼠,就等你們來打。”


    古義白了一眼,鬱南做這事情倒是天生的很。使喚起人比被人使喚要厲害的多。


    鬱南自然是看見他這表情,突然想起這可不是在郡主府裏。在府裏,他還可以用管事的身份逗一逗,現在一出來,膽子起碼縮小一半。頤指氣使的樣子變成了討好,“害,怎麽樣,小爺裝的可還算真?你偷偷的出來,莫不是……嗯?”


    他翹起下巴,細挺的鼻子立馬變成兩個黑黝黝的洞。古義不想理會,隻是隨便嗯了下。


    果然!鬱南立馬衝古義發火,“你還是不是我的兄弟,給陳三寫信也不叫我。都寫了什麽,該不是說我壞話?”


    真是不想聽鬱南的喋喋不休,古義拔腿就走。


    “唉!你是什麽態度。果然,你就是講我壞話了。”鬱南追了上去,嘴裏依舊冒著話。古義索性堵住耳朵,油鹽不進更讓鬱南奮起直追。


    京都


    叢翊的事情果然就如謝客煙所說,很快就解決了。雲天朗收集了那些人的罪證,逼得他們最後上殿求陛下賜婚,二人是兩情相惜,絕不是十四說的調:戲之罪。


    陛下自然樂得變化,原本十四底下的人倒戈,成了大皇子的助力。朝堂再次洗牌,私底下恨不得揪出錯來,死上幾個人。


    最可憐的就是駱煙兒,她本就是清白姑娘,父親一念之差讓她沒了底氣。嫁給大皇子,說是好聽,是側妃,其實就是個不受寵的,該呆在冷宮裏罷了。


    施珍珠聽了這事,倒是和親娘說起時滿臉嘲諷。駱煙兒這人也就是個勢利眼,她若當時就找陛下說大殿下是為了救落水的她才會當眾脫衣,這事情沒準就是個美談。


    偏偏她聽了自己的話,不滿足嫁給大皇子,瞧上了那個十四。這能怪誰,十四這滿京都知道,沾花惹草,如同穿花的蝶,片葉都不沾身。看得上她駱煙兒?


    不過,聽聞近來十四倒是與謝客煙打的火:熱,京都裏處處都能聽見他倆的事情。


    她這人誰都看不上,但就謝客煙,相貌才氣她自認是比不了的。再加上,那謝家她是獨女,背後又有國師府,施珍珠說起時難免羨慕一番。


    十四要真是得到了她,施珍珠還會高興一下,那樣的天之驕女真要是與十四成婚,氣都會氣死。


    這邊正說著謝客煙,那邊真主還真是氣的剪掉了辛苦種好的花草泄憤。


    石蘭上前,“小姐,這是十四殿下送來的紅珊瑚。”


    “滾!給我丟出去,也別再提他。混蛋混蛋,他就是誠心搞壞我的花會,將我的名聲弄得狼藉。氣死本小姐了,師兄要是在,他早就不知道死幾次了。”


    她無心插手皇家事,也小心翼翼避開了十四皇子。為什麽,那個人偏生要這樣糾:纏。


    穗竹給了個眼神讓石蘭退下,端茶上去給謝客煙消消火。“小姐,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十四殿下已經被國師攔下,雲侯爺也在幫您,何必對這物件生氣。”


    也對,謝客煙深吸一口氣,“你說的對,確實不值當。你來應該不是為了這個,是不是我讓你查的清楚了?”


    茶水沁了心脾,她總算好些了。穗竹臉色難看,看著謝客煙不知是否要說。她立馬皺起眉,“說,吞吞:吐吐做什麽!”


    “是。”穗竹立馬低頭,“派去的人說,雲安村確實有叫陳解鞍之人。他目前在南安縣,開了一家店叫玉瓏坊,專司女子胭脂之物。”


    “我就知道我師兄是最厲害的,穗竹,你讓人去多買些玉瓏坊的東西,讓它開的越大越好。”謝客煙發自內心的笑起來,“還有呢,湘兒到底是男是女又或者是什麽地方。”


    這……穗竹突然跪下,打的謝客煙措手不及。


    “小姐,這湘兒……本名叫季湘,戶籍為奴,卻,卻是陳解鞍之妻!”


    當啷


    謝客煙隻覺得頭暈目眩,剪刀落地,砸碎了一塊地磚。穗竹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小姐,您其實不用擔心,那季湘不過就是買來給少爺衝喜得……”


    她越聽越是覺得好笑,衝喜的奴婢,一個奴婢罷了,居然讓師兄昏迷中也不斷記掛著。她在師兄的心裏絕對不止奴婢那樣簡單,她哭了又笑,隻覺得心裏空了一塊。


    “季湘,我記住她了。”她眸中放著兇光,“不管她是奴婢還是正經夫人,我絕不允許她留在師兄身邊。穗竹!你去買一些刺客,殺了季湘。錢可以隨便他開,還有,決不能傷了師兄一點,不然我會做出他們都不想看見的事情。”


    季湘,別怪我,誰叫你不知天高地厚非得和我搶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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