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經過簧竹館,季湘意外的看見了那個拿刀男人。他今日沒帶女子一起,而是獨自一人站在簧竹館前。


    季湘經過時,男人發現了她。


    心裏還在掙紮要不要主動和男人打招唿,那人已經轉身,衝著季湘抱拳。“廖亦能,不知姑……兄台如何稱唿。”


    “季湘,這是我玉淮,廖兄在此處可是有什麽事?”看廖亦能臉色難看,季湘趕緊擺手,“我就是好奇有這麽一問,不用告訴我的。”


    說了也沒事,廖亦能俯視季湘,“是我夫人沫兒,她貪玩,趁我不注意獨自跑到大街上。我尋了很久,才問到乞丐,說有人把她帶到了這裏來。本想強硬闖進去,這裏的老:鴇卻說我毫無證據,將我趕出來,若我再進去便要報官。沫兒心智如同孩童,我若是被關了,就沒人能保護她……還請季兄搭救,你的大恩大德,廖某沒齒難忘。”


    原來是有事相求,怪不得剛才會主動衝她打招唿。想起葉暖說的那句話,簧竹館文雅在表,其內裏就是亂絮一團。


    現在廖亦能的夫人還被拐走送到此處,甚至她們毫不害怕,想要報官。要麽底氣足夠大,沒做就是沒做,要麽底牌靠山堅硬無比,你就算查到也不能做什麽。


    季湘哼了一聲,“廖兄放心,我最……”玉淮不想季湘卷入禍事,連忙打斷她。小姐,您可別再多管閑事了,要是真的被官衙抓了,這讓她如何是好。


    [張暴富,快幫我看看這段劇情會不會威脅我的性命。]季湘其實也不想,可是剛剛張暴富告訴她,這個廖亦能其實就是廖阿爺的兒子,他在日後還會救陳解鞍一條性命。


    還有那名女子,別看癡呆傻笨,毀容的不能看。她居然也有特殊身份,是禮部尚書施與能明媒正娶的夫人,喬蘇沫。


    更加簡單的說,這名女子是施暉的母親。


    淦!


    真是無巧不成書。


    [姑奶奶宿主,你要是不觸發劇情,我保證我們兩個會一起沒命。]


    張暴富逐漸暴躁,他現在完全淪為季湘空間的農夫了。每天不是除草就是施肥,雖然每一樣都不用他做,光休息吃東西也是很累的好吧。


    也對,季湘暗暗點頭,電閃雷鳴之間,她已經上前去敲了簧竹館的門。


    開門的是個小廝,麵嫩唇紅齒白,說話還有些脆,有些姑娘的相貌。


    “你是誰,白天姑娘要睡覺,不待客。”


    咳咳,季湘挺直腰板,學著陳解鞍的冷酷,活脫脫將自己打造成一名話無三句,引領風騷的千古風:流人物,譜還沒擺好,小廝覺著碰見了瘋子,叫罵了一句,碰的就把門甩上。


    裏麵門栓還沒上好,老.鴇挨著木梯子,戴著朱紅絹花,毛地黃般五顏六色,她實在是不耐煩,掐著聲音就問小廝。“小狗子,那個傻大個還不走?真是的,陰魂不散。你和他說了沒,咱們館裏的姑娘好看的比比皆是,就是要買都買年輕貌美的,非要一個半老徐娘,難不成我是個傻子不是。”


    小狗子才要迴話,門外傳來巨力。


    彭的一下,小狗子連尖叫都沒有,直接跳到一邊。老.鴇張著老大的嘴,手上的帕子都安靜的垂首。那個門外的男人,逆光背手,一腳將門踹開。還有個小的,殷勤為男子拍打塵土。


    至於念叨著的傻大個反而真的傻乎乎的站著,也同自己一般眼神。


    “你……你是誰!”老.鴇這個心疼啊,這大門可是紅木的,倒不是說多貴,而是不緊得花錢讓人來修,還得照顧好姑娘免得被外麵的賊子惦記上。


    季湘沒理會,而是扭頭衝廖亦能招手。“你不是說夫人在此嗎?門都開了還愣著幹什麽,難不成要簧竹館的人親自請你。”


    老:鴇氣的話都是結巴的,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還親自請他進來。小狗子也清醒過來,連忙去後邊將護院全叫了出來,七八個大漢,手握水碗粗細的棍:子,叫嚷著就出來了。


    “小兄弟,這踢壞人家的門,是不是太過分了。”沒想到廖亦能還是個遵紀守法好華國百姓,季湘踮起腳尖,拍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就幾個大漢而已,她可是天生神力,而且張暴富說了,這次沒有性命危險。


    這還要什麽自行車,不服就剛啊。


    “廖兄,當務之急是找到夫人,其他都是小細節。不拘小節方能成功,行了,你去問問老.鴇。其他人,我搞定。”


    “呸!你個賤人,到底是誰,擅闖簧竹館。你中不知道,老娘上麵有人。等把你抓起來,就讓你生不如死。”穿輕紗戴瓔珞的婦人,腿軟的看著來人。見廖亦能就要過來,嚇得癱坐在地上。“上!給我上,抓住他們全都報官!”


    廖亦能並不想如此,為了沫兒也隻好得罪了。這幾個大漢根本沒法攔住廖亦能,後有季湘一打三,前有刀劍不長眼,上去的人很快就被挑破衣服,打暈在地上。


    才幾個迴合,大漢都倒在了地上。隻剩下小狗子瞳孔地震一般,跪在地上大喊饒命。季湘捂著小臂,剛才打鬥中,大漢的棍子落在身上,起碼四五下。她高估自己了,又不是金鍾罩鐵布衫,居然直接往前衝,絲毫不躲。


    小狗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季湘實在受不了,躲在門外的玉淮飛奔過來,一腳踹在小狗子身上。看著重,其實就是將人打到在地,沒了反抗,玉淮就將手帕疊吧疊吧塞到他嘴裏。


    大哭成了嗚咽,就連老.鴇也哭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這天天都有人往我這送姑娘,有好的貨色我才出麵。這長的不好的,就是送到我這,過些天再往下處給罷了。”


    下處就是四等青.樓,那裏的姑娘根本沒有休息可言,有人給錢就賣,直到死。


    廖亦能失望的想要離開,季湘一腳踩在樓梯,堵住了婦人的去路。才鬧這麽一會兒,她的眼淚鼻涕就混做一團,水粉胭脂早就暈開,真有幾分怪物的樣子。


    “廖兄暫緩,我倒是有話想問問。”她眯起眼,嘴角一直在笑,婦人卻絲毫不覺得親切。


    她想抱住季湘大腿求饒,後者嫌棄髒,迅速抽來。撲空的女人摔倒在地上,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季湘絲毫沒受影響。


    “那些不是你收的女子關在哪裏,帶我去見她們。”


    這……婦人遲疑,就連廖亦能也皺眉,季湘一看他那鬼樣子,就知道情人眼裏出西施,恐怕廖亦能一直覺得沫兒就是天仙而忘記了客觀下,他夫人其實就是……


    “叫你去就去,磨磨唧唧,是不是又想被打?”這麽久,都不見官府來抓,想必簧竹館老.鴇說的上麵有人,是個假話。


    沒有等到救兵,大漢又躺在地上三五成團哎喲哎喲叫的煩心。老.鴇這才瑟瑟發抖起身,去給兩個好漢領路,玉淮嘖留在外麵,免得小狗子去通風報信。


    拐到堂院,季湘發現就算先前如此吵鬧,館裏的姑娘都沒生出心思往外看一眼。老.鴇神情依舊可笑,但眼神裏頗為驕傲。姑娘在她的訓誡下,才情與膽魄皆不可少。


    “行了,別吹牛了。”就是膽小,不敢出頭。不然聽到外麵這麽大的聲音,怎麽會沒一個出來看的。老.鴇不敢說話,大氣都要憋一會兒,到了關姑娘的地方,她這才說話。“兩位好漢,冤有頭債有主,就算真的在這裏找到夫人也著實不關我的事情,隻求放過。”


    呸呸!


    好事不做壞事做盡,逃避責任你最快。“閉嘴,要不是你給那些人錢,不然他們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你要是再狡辯,我就打的你滿地找牙。”


    門的鎖哢噠被解開,廖亦能急急忙忙踹門進去,而季湘瞪了一眼老.鴇。“取再文雅的名字都掩飾不了你爛泥巴一樣的心髒。我勸你多學學蝶曼坊,人家處處都做的比你好。還有,再強搶民女,我就來簧竹館好好坐坐。”


    哼,啥也不是的東西。


    老.鴇縮著脖子,連聲稱是。


    本以為這屋子不大,季湘一進去卻被氣笑了。還真是勞動人民的智慧,老.鴇將大屋子隔了出來,像是一個個小牢飯。


    每個門都被打開了,第一個門,瑟縮著四五個人。皆是妙齡女子,她們緊緊抱做一團,看見季湘第一反應就是低頭。


    “你們不要怕,我是來救你們的。”季湘沒有大意直接走進去房間,畢竟後麵還有個老.鴇,如果被偷襲了那就是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季湘看了眼有意逃走的婦人,冷哼一聲。“給我過來,把那些人腳上的鐐銬解開。”


    說是鐐銬,其實就是用木頭做的,最後鐵鎖鏈一鎖,這些柔弱的女子根本逃不掉。婦人討好的看著季湘,“這……這都是我們簧竹館買來的,好漢,錢都……”


    “你們告訴我,你們是自願被賣的嗎?”季湘嗬了一聲,問那房間裏的女子,她們麻木呆滯的神色好像有了變化。


    紫衣女子本是最沉默,毫無動作的,可也是她第一個迴聲。“我本要去京都,來此投宿卻被人騙。那些人搶了我的錢財,最後把我賣到這裏,大俠救命。”


    一個人的聲音細小微弱,但她引起了別人的共鳴。紫衣女子出聲後,其他人皆是叫著救命。她們其中有被父母賤賣,也有是路上被迷暈偷偷帶到這裏,還有的是老.鴇上門,看上她的相貌,非得將她騙走。


    一聲聲一句句,哭訴到了季湘的耳朵裏。若是晚了一步,那她們的清白,一生恐怕就這樣毀了。


    不止這個牢房,第二個第三個都開始叫了起來,救命,救命……


    “好呀,好呀,原來簧竹館如此勢大。你說,要是這些姑娘全為我作證,你上麵的人可還保的住你!”


    話如天石,劃過黑夜流白於天,狠狠落在婦人的心裏。她的僥幸全被打碎,嘴唇哆嗦,去給這些姑娘鬆開鐐銬。


    紫衣是第一個,她立馬搶過老.鴇的鑰匙,一腳將人的心窩提中。女人哭喊著打滾,季湘站在一邊,對這情形始料未及。


    “那個,姑娘,你可以等會發泄,救人要緊。”紫衣應該是一直藏拙,不然不會被關如此久,一起身就是如此狠斷的動作。


    她抱拳,對季湘行禮。“公子,今日多謝救命之恩。凝兒無以為報……”


    就怕她說出什麽以身相許的話,季湘打斷她的話。“廢話別說,先救人。鑰匙你拿著,我還要去找我朋友……”


    凝兒感激的看著季湘,阿媽說的不盡然,華國男子確實過於好看了,但不是孬種。若是這次迴了家,定要和哥哥說。


    至於這家店……凝兒眼神逐漸危險,害人之店,不若燒了去。


    這邊,廖亦能一間間找過去,果然在最後一間找到了沫兒。除了她,還有四五人,這四五人皆是上了年紀的,有幾個見到了人,已經落了淚。


    她們以為廖亦能是要將她們賣到那種地方的,心裏都萌生了死意。隻要男人一拉,就死死咬住他,能拉一個墊背是一個。


    喬蘇沫拿起草,一根一根的數著。“一,二,三……”數著數著,她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好熟悉,可是記不起來了。


    “沫兒,沫兒,你沒事吧。”好大的聲音啊,喬蘇沫委屈的皺起眼睛,很快就要哭出來了。


    廖亦能不敢靠近,沫兒隻要情緒不穩定就會傷害自己。季湘趕過來的時候,廖亦能正守著喬蘇沫,而裏麵的幾個婦人奇怪又害怕的盯了過來。


    “廖兄,為何不把夫人帶出去。”喬蘇沫嘴裏嘀咕著話,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摸摸身子底下的稻草,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男人擔心,卻也不讓季湘靠近一步。“內人害怕生人,這次被驚嚇後,她連我都忘記了。若是貿然進去強行帶走她,沫兒恐怕是做出不好的事情。”


    可是,光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季湘隻好先把另外幾位救出,好在紫衣女子來的極快,到了季湘處,直接進去將其他人放了出去。


    感恩戴德一番,婦人結伴離開。


    這次簧竹館一事必然會被傳出,“廖兄,幹等著不是辦法。不如讓我試試,你放心,若是有什麽不對,我會第一時間撤出……”


    “也隻能這樣,且不要傷了她。”


    放心,季湘給了廖亦能一個眼神。她向凝兒拿了鑰匙,緩緩走近,越是靠近喬蘇沫,她的心就越發平靜。


    這種感覺隻有在家人好友處才會出現,喬蘇沫不過一個陌生人,卻給足了季湘安全感。


    “你是誰?”喬蘇沫歪著頭,她手裏的草結成環,一個小小的,被她戴在頭上。還有根茅草,插在耳邊,她突然前進,季湘猝不及防的被她抱在懷裏。


    “你是囡囡,娘的囡囡。不哭哭,娘給你去找哥哥。”喬蘇沫摸著季湘的額頭,她的眼睛明明那麽可怕,現在全是溫柔。


    囡囡,囡囡,娘的囡囡有哥哥,外祖父。他們都很愛你,等囡囡長大了,娘就帶你去找他們。


    喬蘇沫拍著季湘的後背,輕輕的,像是要把她拖入夢中。


    施暉的娘親,她還有個女兒。可是張暴富的劇情裏麵根本沒有這一段,介紹喬蘇沫,隻有幾段狗血的感情和身份。


    [宿主,因為劇情變化,所以會產生了無數個未來。而且,我剛剛查到,關於天降女主的條例中,隻要關於天降女主的劇情就會一律加密。不管是哪個原因,喬蘇沫都是你改正劇情的重要一環。]


    既然是這樣,季湘就必須和她打好關係。


    “她在幹什麽?”廖亦能初見季湘,隻覺得她這人不像壞人。所以在沫兒出事後,看見她,廖亦能第一時間便求助了。


    紫衣也不懂,“本姑娘不知道,不過恩公應該不會做錯事。”


    廖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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