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低著頭,抱著陳解鞍的脖子,季湘見到她這副樣子,沉著臉,“晚兒,下來。”


    “這是幹什麽,好好的發什麽火。”王氏看晚娘找到了,鬆了口氣,攙著老太太的覓仙便準備將人送迴屋子。季湘這話一出,王氏便反駁。


    晚娘拍拍陳解鞍,從他懷裏爬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好,“幹娘,晚娘錯了。”


    “錯在哪裏。”陳解鞍微張口,待要說話,季湘已經蹲下,溫聲細語。


    晚娘手掌間全是沙礫,再看影壁處,芭蕉邊的土石被疊的高高,雜草已經拔盡,全都收在那小土坡中。


    “錯在不與祖母說句便出來玩……”晚娘嘟著唇,王氏一見這小可憐模樣,就拉過晚娘到自己身後。走的急了,還把覓仙扯了一把,差點摔倒。


    季湘麵無顏色,自己隻是想教育晚娘不能隨意亂走,而且自己在院子這樣喊人,晚娘怎麽會聽不見。


    “娘……”


    “別說了,晚娘這不是找到了,你和個小孩較什麽勁。晚娘,跟奶奶去屋裏,算了算了,覓仙,你去燒熱水將晚娘洗洗。身上這麽髒,還有汗,哪還有以前小美人的樣子,對不對晚娘?”


    王氏護著晚娘,季湘要插口也沒地方說。眼看著晚娘被帶走,自己也頭一次對王氏不滿起來。


    對於晚娘的教育,王氏和自己一向都有分歧。讓連誌與教晚娘啟蒙,王氏就覺著小姑娘與男子過於親近,不過想著能多識字,也就同意了。後來季湘時常念一些奇怪的故事,連帶著晚娘也變得神神叨叨,說什麽自己日後要成為武則天。


    武則天是誰?聽晚娘的隻言片語中,這是一位不曾被人所知的女皇帝。


    女皇帝?何其大逆不道。


    王氏找過季湘,苦口婆心才讓她放棄再講這些。也就是那時,季湘便覺得王氏在提防自己給晚娘講故事。


    這也就算了,後來季湘再教育晚娘,王氏就會像這樣直接帶晚娘離開。


    “娘,晚娘不小了。她快五歲了,在這時候,連誌與都已經會背三字經了。”季湘皺起眉頭,想要上前,陳解鞍的手已經抓住她的胳膊。


    這是幹什麽?季湘舉高自己的手,疑惑的看著陳解鞍。男人目光如炬,隨後搖頭。


    氣急,季湘一把甩開陳解鞍。“我教育晚娘,是想讓她知道是非曲直,你們這樣寵溺她,算什麽。慣子如殺子,娘,相公,孩子三歲看大,不能因為還不懂事就不教她知事。”


    陳解鞍攔住季湘並不是否決她的意思,小媳婦誤會了。王氏身後的晚娘委屈的想要出來,“幹娘,我錯了,我應該和奶奶說的,不應該自己跑出去。嗚嗚……你不要生氣……”


    王氏肚子疼的額頭出冷汗,彎下,身子擦掉晚娘的眼淚。“晚娘沒錯,奶奶撐腰。湘兒,晚娘還不懂事?她的懂事是你看在眼裏的啊,她就是在家裏玩玩,錯哪裏了。”


    “讓大家興師動眾就是不對。”季湘看著綠繡,覓仙,該有大林氏想要勸說的神色堅定的說道。先前,眾人四處找,心裏擰的和麻花一樣,就怕人丟了。綠繡差點抹了眼淚,現在眼眶還腫著。


    “晚娘現在是咱們陳家的獨苗苗,怎麽,我這把老骨頭草點心的權力都沒有了。”王氏這個生氣,她以前覺得季湘家境可憐,所以她進門後一直沒端婆婆架子。現在到好,人家把你當病貓。


    季湘也倔強,她又甩開陳解鞍的手,將眼神落在掉眼淚的晚娘臉上。小孩子哭的紅了臉,豆大的淚珠子連串的落。


    “娘,綠繡和覓仙不是晚娘的誰,難道也該擔驚受怕。到時候,晚娘因為自個兒的原因失蹤了,她們會怎麽辦?晚娘,你有想過嗎,你在這麽近的地方一聲不吭,我們會不會擔心。”


    小孩的哭聲若隱若現,王氏臉色鐵青,“不過是幾個丫鬟,你草這麽大的心。晚娘是你幹女兒,人找到了,連句好賴話也沒有,季湘,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心能這麽狠。”


    說罷,王氏叫大林氏帶她迴去收拾東西,這裏待不下去了,她要迴雲安村。


    “丫鬟也是人,和我們有什麽不同。娘,我知道你在氣頭上,而且你還生病,該走的是我。嬸子,麻煩了。”


    大林氏第一次見兩人吵架,要知道王氏在外是多喜歡這兒媳婦。就她所知,王氏可是一句重話都不說的。


    “放心吧,你娘說的話也是為你和晚娘好。畢竟不是親的……唉,你也別嘔氣。解鞍,不是嬸子說你,你做個男人,怎麽連勸架都不會。”


    陳解鞍低斂著眉眼,語氣罕有的淡薄。“她們的事情須得自己解決。”


    這陳家的一個個皆是怪胎。大林氏得出這個結論後,立馬轉身迴去。


    晚娘進了主屋,一時半會不會出來,季湘也不想去打擾王氏,懷揣著一肚子氣,看著陳解鞍也覺得不爽。尤其是那句話,看似不偏幫,其實就是怕惹一身臭。


    鼻子哼了一聲,喚過來覓仙和綠繡。“我家老太太說的話沒什麽惡意,你們不要在意。”


    “沒事的,主子。”覓仙搖搖頭,她現在更加擔心的是季湘和王氏之間要怎麽解決。“主子不用擔心我和綠繡,老夫人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季湘點頭,讓兩人退下。


    陳解鞍邁開腿,到了季湘身邊。“湘兒,咱們聊聊。”


    “不想,我趕著要迴雲安村,蕪毓姐還等著”陳解鞍無奈,硬是提出送她迴去。季湘圖方便,也不賭氣了。


    趕車的一路,風景已然成了過眼煙雲,沉浸在思緒中的季湘一路上在思考和王氏的對話。


    陳解鞍叫了幾聲,才把魂拉迴來。“湘兒,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


    “如果是和娘一樣的話,就免了。我沒興趣找罵。”


    “不是。”陳解鞍吐出兩字,隨後長長歎氣,“晚娘的身世,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


    陳解鞍知道她的身世,“什麽意思,你找到晚娘的親爹媽了?”


    “嗯,”季湘被這低音炮炸的耳朵一嗡,“晚娘閨名雲旖香,是雲氏小鋪東家之女。”


    季湘:……雲叔叔,那個穿越者前輩?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分割線……


    雲天朗坐在自製的沙發上,雙手攤開,舒適的後仰。


    屬下來報,西邊有個怪物老巢,裏邊還有不少東西,其中有件他知道陳解鞍會很感興趣。


    金盤裏盛著物什,來人托著,“主子,咱們要給陳解鞍?”


    沙發上的人沒有應,而是過了很久,閉起的眼睛微微眯起。“王直,我聽說你家裏最近多了個美人兒,是哪的?”


    王直已經改了以往邋遢形象,臉上倒也有幾分正氣。他聽到話,並沒有隱瞞,而是將雲香的事情和盤托出。


    “我愧對雲香,隻有這樣才能彌補。”


    閉眼休息的雲天朗握緊拳頭,“王直,你覺得你可以賠給那個女子一切嗎?她如果要你的命怎麽辦。”


    “主子,是我不對在先她要是想要我的命自然會給。隻是事情已經發生,既然她也同意跟隨我,我就會給她一個交代。”王直徑直跪下,“主子要懲罰,王直絕不推脫。”


    “唉。”雲天慢慢坐直,看著男人的身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雲香,他見過幾次,那名字還是自己取得。雲,是他的姓,香是她的閨名。那時候,誰也預料不到會鬧成現在的局麵。


    “到時候帶她去改個姓,要個戶籍。陵安那邊已經不會接受一個身敗名裂的丫鬟,她如果被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就當是給雲香最後的保障,“還有,你給我記住,如果日後敢負她,我就讓你去試試那些怪物的懲罰。”


    王直跪下磕頭,雲天朗按著自己的額頭,“把東西送給陳解鞍吧,就當多謝他幫我照顧晚娘。”


    “走啊,還愣著幹什麽。等我趕你走?”


    王直走後,雲天朗拿起雲安村那邊的情報。陳解鞍一家搬到了縣城,還開了甜品坊,賣的是蛋糕,還有畫,清晰的畫出了甜品坊那時的盛況。


    都是老情報,雲天朗把東西一扔,翹腿,想起媚娘信裏麵說的那些話。


    季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老鄉。


    而且這個老鄉比自己還受眷顧,沒準就是抱著金手指穿越的。畫像中那四四方方可以拿出各種不同的蛋糕的大約就是烤箱,沒有金手指,怎麽可能有這樣方便的東西。


    也就是新人不小心,居然把這樣的好東西直接暴,露出來。雲天朗勾起笑,他穿越來這時,可是白手起家,哪裏見過金手指。


    看來是時候見見這個後輩。


    “文雅!”


    “在。”一個黑影從房梁上下來,嚇得雲天朗叫了一聲。


    “幹什麽呀,我說了以後出場方式要正常一點,別……算了,和你生氣什麽啊,不值得。你……明天去雲安村一趟,把東西送給陳解鞍……對了,還有,送點小禮物給他夫人……讓我想想,送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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