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雲氏小鋪的這一路,大家都有說有笑。王氏坐在馬車,和路途幾個早起準備洗衣的嬸子打了招唿,還有幾個叔伯,也問說去哪兒。


    想起昨日大家討論的的菜種事情,季湘便迴了句玉慶酒樓。那幾個叔伯也是知道陳家與這酒樓關係匪淺,要說這神仙豆腐的生意還是人家施舍給自己的。


    有個同周六關係不錯的,對著季湘道:“也不耽誤你們了,以後有財路記得照顧咱們。”


    連聲迴應,季湘便把頭轉迴去。林蕪毓最怕顛簸,所以特地在車裏鋪了厚的棉被,林蕪毓坐在上麵,身子依舊有些搖晃,但胃裏要嘔吐的感覺已經好多了。


    捂著自己的胸口,強壓下頭暈腦脹,周彩蝶細心,觀察到後就拉著林蕪毓另一隻手,“要不要喝點水,或者聞聞橙子皮。”


    橙子與柑橘長的有些相似,隻不過這外皮難剝,果肉倒是緊實,汁多甜嘴。林蕪毓自季湘拿出來後,就貪嘴的很。


    也是偶然間,她手中有些橙子味,上車暈的時候聞見,眼鼻都會清明很多。季湘聽見後,從竹簍裏拿出一個橙子,遞給林蕪毓。


    “先將就著吧。”季湘不知道這原理,她坐車暈車時,爸爸就會把橘子皮遞給她聞。以前坐的是客車,裏邊空氣混濁,還有一些混合難堪的奇怪氣味。沒想到牛車居然也可以暈,要是可以想個辦法讓車子減震就好了。


    林蕪毓吸了幾口橙子散發出的清香,麵上也不好意思的紅了下,“沒事的,可能是肚子裏的不愛坐車。”


    王氏本來與陳解鞍正說著話,聽見這話笑了聲,“可不是嘛,我們家的文曲星日後是騎馬的,怎麽會喜歡牛車。”


    換作別人這樣打趣,林蕪毓大約是要窩火的,王氏說完,她反倒更加開心。手溫柔的摸著肚子,嘴裏輕輕的搭話。“幹娘,那我可得借你吉言。”


    晚娘也挨了過來,睡眼惺忪,耳朵卻貼到了林蕪毓的肚皮上。隔著一層衣料,晚娘和那肚子裏的孩子說起了悄悄話。沒一會兒,這孩子就睡著了。


    季湘想抱過晚娘,孕婦肚子猶如老虎屁股,尋常人都摸不得的。手到一半,林蕪毓拍打開季湘的手掌,“讓她睡會兒。你也是心大,怎麽就答應晚娘讓她跟著。到時候我們都忙著,怎麽照看她。”


    本來是想讓晚娘在連嬸子那呆會兒,偏晚娘耳朵尖,知道要把她放在家裏就這也不肯那也不肯。季湘本著雲香的囑托,再加上實在難以拒絕那麽可愛的晚娘撒嬌請求,大早上就把人從被窩裏拉起來放在車上。


    “我怕晚娘覺得我們丟下她,再說了,我對晚娘的賣萌毫無免疫力。”季湘抱著胸,看著嘟著唇唿唿睡去的小可愛,長睫毛和那杉樹的葉子似的,又長又密。


    因為睡得暖和,紅臉蛋粉嫩的讓人忍不住掐一把。“不能總由著她,我像是她這麽小的時候,已經會穿針引線,也試著讀女德了。正好,我們這次去,就買本書讓晚娘背背。”


    女德?


    “不行。”季湘想也沒想就拒絕,她不是時代鬥士,沒有想過徹底的顛覆男權社會爭取平等權力。可自己也是有私心的,至少她家寶貝晚娘可以得到一些熏陶,知道女子生命的意義並不是相夫教子。


    你可以渴望愛情婚姻,卻不一定要成為你的全部。就算日後你身不由己嫁給了不愛的男人,也可以及時調整心態,過的更好。而不是傻乎乎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匡匡撞大牆。


    “為什麽?”林蕪毓和王氏異口同聲,她們或許出身有些相似。皆是家族輝煌,有過傳統的教育。她們一方麵排斥傳統說的三從四德,另一方麵又會宣揚。


    緣由便是她們或許自己沒有足夠大的勇氣,或者一時的衝動導致她們得到了並不好的結果,所以以後來人的身份去勸誡。


    尤其是林蕪毓,她十分後悔當初離開京都,為了所謂的良人來到這裏。生活十幾年,困頓的人生,悲痛的現實讓她幡然醒悟。若是當初從了父親,嫁給不相識的人,會不會好一些。


    這話,季湘給不了答複。她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理而且能讓這兩人信服的話。


    一旁的周彩蝶將一件披風蓋在晚娘和林蕪毓身上,為季湘辯解。“湘兒沒做過母親,她哪知道什麽才是對晚娘好。她啊,就知道玩,沒和晚娘一起鬧就很不錯了。湘兒,老實說,你嫁於陳解鞍這麽久,肚子也該有個響動了。日後等你有了,就該明白蕪毓姐對晚娘的心情了。”


    這是紅果果的汙蔑,周彩蝶這次的叛變讓糾結感恩的季湘扁嘴鼓腮。脾氣還沒發出,林蕪毓和王氏已經嘲笑她了。


    這叫什麽事情嘛,她做的每件事都很靠譜啊。還有,什麽就生孩子,她現在都不到十八歲,妥妥的未成年。


    至少在自己的認知上,她還是個孩子。


    想和她們掰扯清楚,陳解鞍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湘兒還小,不急。”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三個女人詫異的眼神全都圍著季湘來了。尤其王氏,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解鞍這意思是,他還沒碰過季湘。


    那上次夜裏尋人那麽晚才迴來,是季湘真出事了?王氏連忙關心詢問,季湘見張如這事情過去了,就把那天聽到看到的說了一遍。


    實在是震驚趙二花的作為,原來她真害死了孫大牛的娘。這麽一說,趙二花肚子裏的就不一定是孫大牛的了。


    皆停下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說不出話。季湘望了眼陳解鞍的背影,突然覺得命運為自己挑的男主十分省心。


    婆婆慈善,直言不諱,兩人溝通毫無困難。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聽見陳解鞍解釋並未與自己圓房,也沒有責怪她,反而擔心她的處境。


    無兄弟姐妹,獨門獨戶,不用煩惱如何爭奪家產。反正日後都是自己賺錢自己花,而且便宜相公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在對待感情上麵,他有責任心,也不沾花惹草,一直是認真的做這個相公的角色。


    反觀自己,疑似性單戀。個性就是犯賤,喜歡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雖然拗口,但是這就是事實。按照張暴富說的,我極有可能是太過自卑了。


    雖然想反駁,故意以自己是不婚主義來搪塞張暴富。那頭豬不屑,翻了翻數據,隨後一針見血的挑出她心中的那些刺。


    自卑敏感,感情的弱勢方。季湘喜歡一個人,就會添加許多想象,讓那個人成為完美對象。便如陳解鞍,在一開始,季湘覺得他長的好看,又有神秘感,所以就有了好感。


    或許是因為這一絲好感,兩人相處自然,陳解鞍也會在無意之間和她產生曖.昧的氣氛。這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季湘救季明,被胖賊人抓住。陳解鞍為救她殺了人。


    不管這是不是喜歡,在季湘的眼裏,陳解鞍已經在乎她了。再加上三觀崩塌,意識空間差點崩潰,張暴富救場,讓她變成了隻會遵從好感行事的“季湘”。


    再後來,她和這位正經男主之間,關係越來越尷尬。她說不上對陳解鞍有多愛,心裏確確實實留了位置給他。就跟張暴富說的一樣,陳解鞍好看呀,她就是膚淺,這麽好看的相公,給了她為什麽不把握住。


    而且就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陳解鞍的三觀尤其對她。不知道張暴富會想什麽辦法,讓她可以好好談戀愛。事業線穩步發展的同時,她也要愛情一把抓。


    ……分割線……


    媚娘將信件整理好,就飛鴿傳書給了雲天朗。孟天也在底下,抬頭看了眼媚娘,又把頭低下。


    “張如的事情,主子說要幫陳解鞍他們一把,畢竟少主的安全我們要兼顧……好了,會到這裏就結束了。散會吧,孟天留下,有事問你。”


    總共就十個人不到,孟天看那些人走後,坐在位置上沒動,媚娘看叫不動,就自己過來。


    “你怎麽了,會議上一句不發。”媚娘和孟天表麵上互相裝作不認識,私底下關係卻不錯。兩個人都是老饕,喜歡吃。孟天看她坐下,又見她朱唇微張,嗬氣如蘭。


    孟天稍微別開頭,媚娘笑道:“你表麵裝的痞裏痞氣,現在又不裝了?要我說,你不喜那個張明珠,早些斬了孽緣不就好了。非得和人小姑娘嘔氣,你娘又不是真被她氣出毛病的。”


    說到後來,媚娘也生氣的抱起胸。她瞪了眼孟天,見他還是不說話,也知道張明珠這小姑娘他是娶定了。“算了,你這頭驢聽不懂人話。今天我們小鋪新擺了也攤位,是賣糕點……好像是甜品吧,名字叫湘采甜品坊,名字和糕點都奇奇怪怪的。我吃過幾次,味道奇特,你要是有時間就去吃。我也不打擾你這準新郎了,唉,何必執著,日後苦的還不是你自己。孟天看媚娘說完離開,他也起身。


    而這邊,雲天朗收到信件,也看到了甜品坊這三個字。


    人到中年,枸杞人參不離手,茶葉早就被丟在一邊。他摸著胡子,喝完那一口茶,對著湘采甜品坊的幾個女人極為好奇。


    “有趣,看來遇到老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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