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漁甩手,外門怦的一聲響,滿桌的菜沒了香味,周彩蝶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眶,是一手的淚。


    她咬牙將自己的酸苦咽下,他這是幾個意思,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麽!


    而在外守著的文安在周漁出門後,就立馬上去打招唿。他和公子這兩天一直晃悠,總算和這兩天混了臉熟。


    “周漁,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文安拍了周漁的肩膀,他一扭過來,不耐煩的神情差點嗬住文安。


    見是熟人,周漁緊緊皺起的眉頭才算鬆開一點。“你家大哥呢,怎麽今天沒和你一起。”他沒迴答文安的問題,倒是奇怪施暉的去處,文安的這個大哥,相貌和陳大哥有的一拚。


    而且總覺得不是他們這類人可以認識的,所以周漁下意識就會多幾分注意。


    文安道:“公……我大哥他心疾犯了,現在正在濟世堂。我也是出來給他買點吃的。對了,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周漁想拒絕,他還想去找季富貴,至少把那三十兩要迴來。


    “咕咕”肚子卻不爭氣,鬧了個大紅臉看著文安。後者憨憨笑了幾聲,帶著人去了小攤子上。


    要了兩碗麵,和一壺酒,文安心疼的給了錢,季湘姐送來的錢用的可比自己想的快。


    “嫂子沒給你燒飯?”周漁狼吞虎咽,吃相難看的讓文安咋舌。他把自己的碗護好,剛剛吃過饅頭,這碗想留著給公子帶迴去。


    吃麵的少年連臉都不抬,加了幾勺醋,又是幾大口。差點噎到,又是喝了口湯,基本快見到碗底了,周漁這才說道:“你嫂子何止是不給我吃飯,她就是個潑婦。”


    在家裏的怨氣正好現在發泄出來,周漁臉上憤憤不平。


    他本就是五大三粗,說話如同洪鍾。這麽一氣,聲調往上一提,文安的耳朵就像是被尖銳的針刺穿一般。


    “我不是孟府的活計快結束了嘛,再加上你嫂子她在家漿洗衣服,每晚都喊腰疼,我就想著不如自己做點小生意。那些北坊西街的攤販,每個月進項都比我們這辛辛苦苦賺的多。就你嫂子死心眼,覺得我會被騙錢。”


    做小本生意,要是經營得善,確實是不錯。文安接著問道,周漁語氣還有些埋怨,但好歹平靜下來,聲音也輕了下來。


    “不可能會被騙錢的,我看過,這裏的簪花賣的極好。一兩的東西,賣出去就翻了四五倍。我開張一天,就能吃個四五天。而且,我進貨的地方是認識的同村兄弟介紹的,總不至於坑我吧。”


    都說殺熟,有些人專門宰的熟人。文安眉頭蹙起,心說該不會是季湘姐交代盯著的季富貴吧。


    他這頭還沒問,周漁已經開口。


    “我吃飽了,這碗麵的情兄弟記下了。等賺錢了,以後肯定不會虧待你。”


    文安點頭,說道沒什麽。“那你怎麽辦,那筆錢要拿迴來嗎?不拿迴來的話嫂子應該會很生氣。”


    “都是婦人之見!”


    周漁嘴上強硬,但是心裏已經動搖。他打算去和季富貴要迴一半的錢交差,等過段時間,他去賣了貨物,周彩蝶就沒辦法說什麽了。


    把自己的想法和文安說了下,也希望得到文安的肯定。後者想著,卻是覺得這錢已經交到別人的手裏,怎麽可能一句話就能要迴來。


    “不會的,富貴哥很照顧我的,他不會騙我。”周漁讓文安不要擔心。


    文安把麵打包帶迴去,周漁這邊也見到了季富貴。


    “周漁?你怎麽來了!”季富貴自從被孟天趕出孟府後,在縣城就一直無所事事。正好手裏有閑錢,就賭了幾把。


    十賭九輸,原本就欠債不少,前兩年填了窟窿,這幾天又成了坑。知道周漁手上有錢,他假借做生意,騙了三十兩。才沒多久,全都輸完了。


    現在正手氣背,又碰到周漁這種傻愣子。季富貴滿臉的不高興,“你怎麽來這找我!”


    這裏是季富貴一家住的地方,他爹做的雜活鋪,生意還算不錯,能糊口。但季富貴不敢讓他爹知道自己又去賭場,所以看見周漁,第一反應就是心虛。


    他就怕周漁問錢和貨怎麽樣了。


    “富貴哥,我來是想問問那批貨怎麽樣了。”周漁難為情,“彩蝶她知道我把錢拿來買簪花之類的,她不同意我做這個,所以我想來……”


    季富貴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走到一邊,嗤笑道:“什麽意思,信不過你哥?我當初說做生意,可沒說一定要讓你出錢。是你死都要插一腳,我才勉為其難把錢收下的。”


    想起那天的事情,周漁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周彩蝶一直覺得他們的行蹤不保密,說是被人知道了。這才把錢給他,讓他去找個合適的屋子。


    他對縣城不熟,陳大哥又不在,隻好拜托季富貴。後來聽說他要做生意,毛利極其大,也動了心思。


    “不是,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自己覺得思考不周,我和彩蝶的全部家當就是那麽點錢了。要不這樣,富貴哥,你先還我十五兩。”


    他沒說完,季富貴已經瞪了過來,眼神全是不耐煩。“你tm什麽意思,看不起我?覺得我會騙你是不是,錢我全交了訂金,能不能拿的迴來我也不知道。”


    那怎麽辦?


    季富貴說謊向來平靜,“這次我也不怪你,這樣吧,我幫你去問問。你過兩天再找我,還有,你沒有和周彩蝶見過我吧。”


    “你也知道,你和她是偷跑出來的,要是被她知道你和我有聯係……”


    周漁點頭,失魂落魄離開。


    真是個傻子,錢都到他手裏,還想拿迴去。呸,真沒有腦子。也不知道周彩蝶看上他什麽,哦,也對,那種醜八怪,正好和這種男人絕配。


    “不能這樣下去,得盡快讓周彩蝶寫信找季湘。”季富貴嗬嗬冷笑,不管周漁多蠢,周彩蝶對他是一顆真心,那麽多錢,居然不問問給了誰。


    要是把周漁打的半死,是不是周彩蝶就會傳口信叫季湘來了!


    “大哥,你傻笑什麽。”季富貴正笑著,後方走來四五人。都是流裏流氣,不務正業的混混。他們跟著季富貴一起,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走在前方的胖子,臉頰兩側一片紅,頭頂尖尖,下巴又十分寬厚。一雙眼睛如同老鼠,滴溜溜的給人很不好的感覺。


    “方武,你來幹嘛?”


    怎麽走了一個又來一堆,季富貴覺得今天日子不錯。“不過來了正好,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女人,你們有福享受了。”


    這幾個人都沒有娶妻,名聲狼藉,家境又不好,媒婆也不敢上門。聽到這種能開葷的事情,一個個比誰都激動。


    方武最甚,他見過季湘,就上次在玉慶的一麵,那臉嫩的,著實是個辣性子。夠勁,他喜歡。


    “前提是,你們要做件事情。”季富貴招唿過來方武,小聲和他說完,兩人對視一笑,都露出勢必得逞的笑容。


    ……分割線……


    “孟天不管張明珠了嗎?”這麽多天,也不見他來把人接走。


    牛車上,季湘將腿放在裏邊,林蕪毓也起來了,正在院子裏吃著飯。張明珠和阿桃與她說笑,不得不說,張明珠來了之後,林蕪毓也笑得多了。


    季湘和林蕪毓算是投緣,但逗笑解悶真的不如張明珠。


    陳解鞍拉好繩子,往院子裏看了一眼,正好張明珠望出來。她甜甜的抿唇淺笑,像是得到了巨大的賞賜。


    收迴眼神,又想起孟天的話。


    “再讓她留點希望,她和你呆的越久,等我找到她,她就會越絕望。”


    “何必鬧得如此。你並不喜歡她,隻會更加痛苦。”陳解鞍不解,雲天朗的手下,居然也有這樣不顧自身利益,用殺敵一千傷己八百的招式。


    他看不清孟天的眼神,隻能見到那瞳眸裏的火氣。“如果不是她,我娘不會中風癱瘓。眉兒也不會死,她的債,她必須還。”


    債,對於孟天來說,那個女子的結局隻有更加悲慘才能如他的意。


    “陳解鞍,你幹什麽!你又發呆了,我叫了你兩聲。”季湘推了一把陳解鞍,“走吧,我坐好了。”


    嗯。陳解鞍頷首,等出了雲安村,他迴答了季湘的那個問題。


    “我突然有點好奇孟天和張明珠的往事了。”聽完陳解鞍的話,季湘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她扒著車欄杆,田裏的作物生長的極其好。


    孟天的話信息不少,就那麽幾句,季湘就嗅到了一股豪門婚戀虐文的味道。


    眉兒大概就是孟天的初戀,可能她的死和張明珠也有關係。再加上老王告訴她的,季湘基本有了故事大概。


    張明珠和孟天應該是青梅竹馬,孟天對張明珠有好感,正好孟天救了張明珠毀容,就被張叔許了娃娃親。


    眉兒極有可能是孟天的哪個好友,深愛著孟天。後來張明珠悔婚,孟天的娘親癱瘓,眉兒因為張明珠死了?所以孟天恨上了張明珠,算是因愛生恨。


    之後又是先婚後愛,兩人日久生情,虐戀情深。


    嘖嘖嘖,標準的發展。


    季湘意淫中,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


    趕車的男人無奈,“湘兒,想什麽,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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